第246章 再見蔡琰
兩人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過來李易的意思。
蔡邕搖頭笑道“一般來說,必然要相互交換抄錄,而且將來還少不得就其中種種反複探討幾次。”
“而且,主公給出的還是殘篇,很是吊人胃口,心心念念之下,登門索求餘下半篇的人,怕是能踏破主公門檻。”
黃承彥也說道“原本還擔心將這些文章散布開需要花費數月時間,且耗費不少精力,可按照主公安排,無需我等勞心勞力,自然會有他人為主公傳閱,議論。”
“甚至,不消幾日,整個荊州或許都能聽到類似風聲,如我所料不差,十五日之內,州牧必然來人向主公求取,主公到時候可以同樣送上一套殘篇……嘿嘿……”
黃承彥笑了,笑的很是不懷好意,這是算計到劉表頭上了。
可想而知,劉表發現自己要不來全篇之後回事什麽表情,甚至,劉表一著急,親自往南陽跑一趟也不是不可能,總之,隻要劉表感興趣,必然會為這三篇文章的散布推波助瀾。
想想劉表的感應,李易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正是如此,我送書給宛城世家乃是理所當然,送給全部南陽大族,就稍稍有些不妥了,至於說送給全荊州的世家,這麽大的動作,恐怕是個人都會對我心生戒備,所以,與其冒著風險親力親為,不如讓州牧來幫忙完成。”
說著說著,李易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而且也不想讓兩位新下屬認為自己太卑鄙,又故作歎息道“劉使君乃仁義之人,德行叫人敬仰,隻是如今天下局勢動蕩,荊州需要的不是守城之人,不過,待將來天下安定,劉使君可再為荊州之主!”
蔡邕與黃承彥都是表情微微變化,李易的話再一次出乎他們預料。
他們看出李易有心爭霸天下,那麽,等奪了荊州之後,劉表多半必死無疑,可現在李易居然提前向他們表示,將來不會殺劉表。
他們可不覺得李易隻是婦人之仁,那麽,這就是李易的心胸,或者說人情味了。
如果那些刺殺不是劉表主使的話,其實劉表對李易還是很不錯。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中多少都有些欣慰之色。
誰也不會想跟著一個沒有人情味的主公打江山,那樣搞不好哪天就被自己人給收拾了。
黃承彥拱手道“州牧確實仁義之人,隻可惜不夠果決,眼光不夠長遠,心中更無多少雄心壯誌,因此,諸多荊州才俊雖然盛讚州牧賢名,卻不願入其賬下效力,而主公卻是剛柔並濟,既有霸道,也不失仁厚,方方麵麵遠勝過州牧,一旦主公為荊州之主,荊州豪傑必然爭相來投!”
李易微微一笑,說道“多謝黃公稱讚,其實易知道自己其實欠缺甚多,將來還需要仰仗兩位在身邊查漏補缺才是。”
李易謙虛了一句,又轉回正題,道“好了,繼續說書院之事。”
兩人齊齊抱拳道“主公請講。”
李易點點頭,說道“雖然有蒙學文章支撐,但書院終究還是缺少底蘊,而且時不我待,明年我便想要書院成為荊州第一書院,所以,雖然有兩位大才坐鎮,但還需要招募幾位教習,還請……”
李易對著兩人吩咐了一陣,說的主要都是瑣事,比如動私人關係招一些教習,還有叫他們近來與世家多多接觸之類的話,適當收一些弟子之類的,而最終目的,就是要書院一泡而紅!
蔡邕與黃承彥既然決定跟了李易,也就很配合,對李易的種種要求全都一口答應,而且還幫他補充了許多疏漏之處。
李易對兩人的建議也是虛心接受,畢竟他本來就是擅長在大方向上拿主意,具體做事,還是要靠別人出力。
三人聊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算是大概將書院的框架規劃出來,剩下的,就是慢慢補充了,不過,那些細節就不需要李易親自動腦筋了。
感覺差不多了,李易就打算回府,不過蔡邕卻是叫住了李易,然後遲疑著,有些唏噓,又有些不舍的寫了兩張文書交與了李易。
李易接過一看,手直接緊了緊,然後很是詫異的看著蔡邕,強忍著想要綻放的笑容,恭敬的向蔡邕行了一禮,這才啟程回太守府。
上了馬車,沒有了外人,黃月英好奇道“師父,蔡大家寫給你的是什麽?”
“你想知道?”
“嗯!”
看著黃月英用力點頭,李易從懷中取出兩塊帛書,放到她手上。
黃月英拿過來看了一眼,小臉上的表情瞬間就連著變了幾變,最後咬咬嘴唇,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交還給李易,有些酸裏酸氣的說道“恭喜師父,賀喜師父了。”
原來,蔡邕寫給李易的,一封是退婚文書,蔡邕推掉了蔡琰與衛家衛仲道的婚事,畢竟蔡邕雖然願意交蔡琰跟李易了,但也要對衛家那邊說清楚,隻是退婚的具體工作就交給李易這個撿了大便宜的家夥去做了。
至於另一封,則是將蔡琰托付給李易照顧的文書,李易隻要拿著這個回家說一聲,蔡琰就是他的小妾了。
也難怪黃月英看了之後有點不高興了,她現在有點後悔,自己當徒弟,確實是與李易接觸的機會多了,可在名分上實在是太吃虧了。
李易笑了一聲,順手抓住了黃月英的手腕,黃月英臉一紅,輕輕掙紮兩下,不過李易抓的太緊,掙不脫,也就不動了,隻是用力把腦袋轉向一旁。
李易看著黃月英紅紅的側臉,笑了笑,溫聲道“放心,名分你們都會有的,我保證!”
奪了天下,各種妃子封賞一通,可不就是名分麽?
……
當晚,李易於太守府設宴,宴請宛城世家大戶,賓客名單是賈詡定下的,除了個別名聲太過糟糕的幾家之外,其餘幾乎全都送了請柬,一眾世家也很給麵子,基本全數到場,也很識趣的給李易這個新任太守備了厚禮。
那長長的禮單,叫李易看過後都有了一種每天聚一聚的衝動。
等宴會結束,李易按照預先計劃叫人送了回禮,然後又將賈詡招到身邊,他要問問誰沒來,看看哪家不給他這個太守麵子。
李易心眼很小,今天不給他麵子的,將來隻要有機會,李易也不會給對方麵子。
賈詡笑嗬嗬的說道“啟稟主公,隻有三家沒到,不過其中兩家家中剛剛有過喪事,所以不便前來,但也送上了賀禮,對主公應當沒有不敬之意。”
“原來如此。”
李易心眼雖小,卻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道“這樣啊,明日你代我走一趟,親自將回禮送上,不能失了禮數,讓宛城世家覺得我是少年得誌,目中無人。”
“是,請主公放心,明日必定辦妥。”
李易點點頭,又道“你說了三家,還有一家是誰?”
“這……”
賈詡苦笑了一聲,道“文家。”
“文聘?”
李易麵露驚愕,他倒不是把文聘這個人給忘了,而是一時沒把文聘與世家掛上鉤。
“正是文聘。”
賈詡解釋道“如今文家家主乃是文聘將軍的父親,不過因為文將軍在軍中威望,如今文家已經以文將軍為主,隻是自從上次文將軍告病之後,一直以養病為由在家中休養,幾乎完全不見外客。”
李易忍不住問道“連你們也不見?”
賈詡無奈的拱了拱手,道“不曾見到。”
李易無語了,文聘這是要當宅男?
還是說被劉表傷的太深,徹底不愛了?
想了想,李易說道“禮物也給文將軍送一份,至於其他……將來我親自登門拜訪吧,好歹我也是一郡之主,他總不至於連我也不見吧?”
讓賈詡回去休息,李易便去了後宅,走了一段,便轉了方向,向一處略顯偏僻的小院走去。
還沒等到地方,李易就聽到一陣琴音傳來,李易細細品了品,隻是以他的隱約素養,什麽也拚不出來,隻是身體卻是忽然感覺有些疲憊。
李易有些疑惑,片刻後明白,這是自己一直緊繃的心放鬆了,身體自然就感覺到累了。
李易緩步走近拱門,遠遠的就看到一個身披白裘的少女做在廊下撫琴,正是蔡琰。
說來,李易已經好些天沒見過蔡琰了,這咋一再見,雖然光線不好,但還是能看出蔡琰的小臉明顯瘦了一圈。
想想也是,這種環境待遇,蔡琰的心理壓力必然極大,不瘦才怪。
李易正暗暗慚愧,忽然聽到身後一聲嬌呼,然後又是當啷一陣亂響,
李易趕忙回頭,隻見一個侍女正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小臉發白,看著李易的目光很是驚恐。
而地上則是掉落的托盤,還有茶具。
也不知道侍女這樣子是被大完晚上的人影給嚇到了,還是說,單純的被李易給嚇到了。
李易依稀記得侍女是原本蔡琰家的,大概是蔡琰安頓下來之後,又被叫過來的。
小姑娘見李易看著她,再加上剛剛還打翻了東西,小臉頓時更白了。
不怪侍女膽小,實在是當初李易太過霸道,蔡邕全家上下都有陰影了。
看著侍女的臉色,李易感覺自己很無辜,但覺得人家的反應也是情有可原……
搖頭笑笑,李易上前兩步,侍女登時身子一緊,就想往後逃,不過沒等她動彈,就李易蹲下去將托盤撿了起來,然後將那些茶碗碎片大概撿了撿,收拾到了托盤裏,然後對她說道“以後走路小心些,還有,這些東西容易傷手,明天白天再清理吧。”
侍女愣愣的接過托盤,似乎有些沒想到原本凶神惡煞的人怎麽忽然就這麽溫和了,直到李易起身,她這才回過神來,低著頭道了聲是。
李易沒多管侍女,轉頭再去看蔡琰,這才注意到琴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而蔡琰也走到了門口,目光不斷的在李易與侍女身上打量,美眸中似乎有幾分狐疑之色。
李易可不想被冤枉,趕忙解釋道“我沒有欺負她,是她自己打碎了東西。”
說罷,李易看向侍女,不過,侍女卻感覺被李易“瞪”了一眼,慌慌張張的說道“是……是,是我,都是我不好,不,不官襄侯的事。”
侍女的聲音有些結巴,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緊張的,反正李易聽得是一頭黑線,你這副樣子,就差直接告訴蔡琰,你是被人強迫這麽說的。
李易還想再解釋一下,畢竟他真不想讓自己在蔡琰眼裏的形象繼續糟糕下去了,不料蔡琰這時卻是忽然笑了一聲,看到李易轉頭,蔡琰趕忙掩口,又低下頭,頓了頓,這才說道“你退下吧,再去準備茶水招待襄侯。”
侍女如蒙大赦,慌慌張張的就跑了,李易笑了笑,看向蔡琰,蔡琰也望了李易一眼,福了一福,道“襄侯請。”
“打攪了。”
李易還禮,往裏麵走去,不過因為太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加上蔡琰之前在外撫琴,幹脆,李易就再門廊坐下。
蔡琰走的稍慢,見李易沒有進屋,暗暗鬆了口氣,想了想,就在原處坐下,然後一手按琴,手指顫了顫,琴弦響了一聲,不過很快就歸於安靜。
兩人如此對坐片刻,誰也沒說話,因為不知道說什麽好,李易暗暗後悔,自己來的太冒失,應該叫上伏壽一起的。
好在,剛才那個侍女過來送上了茶水,這才叫氣氛不是那麽尷尬。
最終,還是蔡琰先開口,輕聲道“不知襄侯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交代?”
李易能有什麽事情交代?
他是與蔡邕聊天過後,感覺不能叫蔡琰太委屈,所以來看看她,順便告訴蔡琰,叫她知道已經是自己的人了。
隻是,這些話自己一個男人有些不好直說。
麵對蔡琰發問,李易輕咳一聲,做出一個自認為很是和藹的笑容,道“沒有吩咐,隻是許久未見,想要看看蔡小姐在這裏住的可還習慣,是否缺少什麽東西。”
蔡琰低頭,淡淡道“承蒙襄侯照顧,這裏什麽都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