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抱歉了,皇叔
“嚶嚶嚶……”
半夜,李易睡得正香,卻是被身邊傳來的一陣啜泣之聲給吵醒了。
李易還有些迷糊,伸手揉了揉腦門,並沒有及時睜開眼。
昨天李易回到蘭陵,當晚就被蘭陵的那些世家之人,以及以王朗為首的官員給迎到了酒宴上款待,李易知道這些人邀請他,感謝是一方麵,更多的還是想催促他快點跟夏侯淵開戰,李易不想就這個問題多做討論,幹脆就在酒宴上撂下了一句,“隻喝酒,不說事”,於是,眾人果然很聽話的沒有談正事,隻是一心喝酒。
但讓李易有些失算的事,不知這些人是故意的還是怎麽著,敬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饒是以李易這種存在bug的身體都有些吃不消,喝到最後,李易隻記得麵前倒了一堆的人,至於他自己,李易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站著得還是趴著的,反正等他有記憶的時候,已經回到自己主的別院了。
這時,身邊哭泣聲又響了起來,李易閉著眼睛皺皺眉,最後後反應有些遲鈍,努力回想了一會,總算是想到了一個有些模糊的畫麵。
那好像是他昨晚喝多回到別院的時候,正要被人送去休息,卻在院子裏撞見了一個臉上會發光,看上去就像是女菩薩一般的人兒,李易本就不是啥善男信女,喝多了更是把持不住,他嘿嘿嘿笑了笑,人家也不知道是情願還是不情願,反正最後是跟他走了,然後嘛,不必多言……
想到這裏,李易睜開了眼睛,又眨了好幾次,終於看到,在他的床榻邊上,有一個披著素色小衣的女子,正背對著他,臉朝牆壁,嚶嚶嚶的小聲哭泣著,不時肩膀還一顫一顫的,看上去很是傷心。
幾乎是瞬間,李易就想到了一個不太好的情況,比如喝大了,酒後亂x,而人家姑娘勢單力薄,隻能強忍著傷心和悲憤,曲意逢迎,一直等到他睡死了,這才有空一邊流眼淚,一邊舔舐傷口。
李易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雖然他後院裏的人挺多的,進門的方式五花八門,少有主動且自願的,可李易自問,他還真的沒幹過直接用強的事,哪怕是前些日子的夏侯涓,那也是李易挖了個坑,夏侯涓睜大眼睛自己往裏麵跳的。
雖然過程依然比較糟糕,但本質上也算是你情我願。
可今天這情況……
李易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咳。”
李易輕咳了一聲,便要開口,不料那女子卻是一驚,大約是沒想到李易會醒來,被嚇到了,直接跑到地上跪下,誠惶誠恐的道:“小女子驚擾了襄侯,請襄侯降罪。”
隨著女子的動作,李易自然看到了她的正麵,饒是李易的閱曆豐富,也不禁微微失神了一下。
女子容貌挺好的,但也不是傾國傾城的那種,還不至於讓李易特別關注,可她的皮膚實在是太好了,無論前世今生,都是李易僅見。
一直以來,形容女子皮膚好的詞匯有許多,比如肌膚勝雪、膚如凝脂、白裏透紅什麽的,其實大多都是言過其實,但李易今天算是長見識了,這女子的皮膚很白,是隻有兩毫米的蛋白又在裏麵裹了蜜的那種白。
這也就罷了,跟讓李易挪不開眼的,卻是這女子的皮膚好似能能後反光,一旁燭火那並不算明亮的光線落在女子的臉上,讓皮膚更加透亮不說,皮膚表麵上還隱約多了一層既像熒光,又好似霧靄的光暈,讓人一見之下,目光下意識的就會有飄忽之感,然後讓人忍不住懷疑,這樣的女子,大約隻有在夢裏才能見到吧。
李易忍不住呼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他昨晚喝多看花了眼,而是這”花兒”,本來就迷人眼啊。
好在李易也不是什麽毛頭小夥子了,短暫失神後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往下看了一眼,便將這女子拉到床沿,然後用被子給她圍了一下,溫聲道:“地上涼,有什麽話坐在來再說。”
女子似乎是沒想到會如此體貼,淚痕未幹的眼眸望了望李易,然後微微低頭,道:“多謝襄侯。”
女子說罷,兩人卻是一齊陷入了沉默。
女子是出於羞赧,而且雙方身份差距太大,李易不開口,她也不敢太主動,至於李易則是心裏有些負罪感,一時不知該從和說起。
兩人就這麽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李易深吸了一口氣,先道:“昨日我飲酒太多,之後……冒犯了姑娘,易心中慚愧,不過……”
李易看著因為拉過被子而漏出來的印記,道:“不過姑娘放心,我之後會給你一個名分,斷然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李易說的很真誠,不管是從男人的角度來說,還是麵前女子的發光屬性,李易都決定負責到底了。
當然,之後李易還是要問問這個女子的來路的,不過那就是後話了。
隻是李易沒有注意到的事,在他果斷表示要負責之後,那女子的臉上卻是浮現了一抹詫異之色。
因為,相對於李易做了虧心事的尷尬,這女子卻是更加擔心因為自己哭泣將李易吵醒,李易會直接大發雷霆,對她厭惡,如此的話,她今天的付出可就算是浪費了。
李易表態之後便等著女子點頭,可過了一會,一直不見她說話,李易低頭仔細瞧了瞧,這才發現,麵前女子雖然臉上有淚痕,看上去比較哀傷,可是擔驚受怕的樣子並沒有多少,反倒是有些憂愁。
漸漸的,李易感覺事情有些不太對了,於是他又問道:“你意下如何?”
女子微微側身,對著李易行了一禮,道:“小女子蒲柳之姿,能得襄侯垂憐,乃是三生有幸,但小女子卻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所以,還望襄侯能允許小女子回家,小女子感激不盡。”
李易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竟然被拒絕了。
麵前女子既然能出現在他府中,雖然李易還不明白其中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操作,但她的身份肯定是沒有大問題的,而且她家人應該也是知曉,再加上她還那麽漂亮,那麽對於如今的這種情況,不管是她,還是她的家人,應該有所預料,並且願意接受才對,可現在她卻說什麽,想讓自己放她回家?
且不論李易作為男人的某些占有欲,隻是這個女子,她來李易這裏過了一夜,交流之後,拒絕了李易的邀請,第二天直接回家去了,那麽,她這麽幹是圖個啥?
李易眯了眯眼睛,他心中隱隱已經有了種感覺,這個女子很可能對他有所圖謀,而且事情恐怕還不小。
李易當即就想順勢答應她,告訴她可以放她回家,就跟對待劉備那樣,不接招,看她怎樣,但目光落在床鋪上,李易終究還是心軟了一些,沒有選擇那種叫人難堪的方式,而是笑著問道:“為何?難道你不願留在我身邊?”
那女子搖搖頭,道:“不敢,襄侯乃是人傑,小女子隻是普通民女,能得襄侯青睞已是萬幸,斷然沒有不從之理。”
李易搖搖頭,道:“這就奇怪了,既然你願意,又為何回絕於我?”
女子擁著被子,對著李易拜了一下,然後才道:“非是小女子不願,隻是家中父母需要供養,小女子為人子女,實在不敢不盡孝道。”
李易疑惑道:“怎麽,難道你家中就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女子答道:“小女子家中有兩位兄長,還有一個弟弟。”
“嗯?”
李易臉上奇怪之色越發明顯,驚訝道:“既然家中有這般多的男丁,為何卻偏偏要你回家盡孝,難道是你的那幾個兄弟不遵孝道?”
女子趕忙搖頭道:“襄侯誤會了,小女子的幾位兄長,還有弟弟,都是至孝之人,隻是,他們馬上就不能盡孝了,所以,隻能讓小女子侍奉父母膝下。”
李易大奇,問道:“這又是為何?”
女子這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下李易的臉色,感覺還可以,這才緩緩說道:“因為家鄉被戰禍波及,無數同鄉鄰裏死於非命,襄侯身為荊州牧,能遠道而來相助於徐州,而我等身為徐州百姓,又豈可安坐家中,袖手旁觀?”
雖然女子的話語還沒有說的很明白,可李易卻是已經聽懂了,頓時苦笑無語。
昨晚酒宴的時候,李易說了不談正事,算是封了眾人的口,之後他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勸他趕緊跟夏侯淵打仗了,卻不想,人家不但是勸了,甚至都直接跑到他的床榻上來勸了。
女子低著頭繼續道:“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隻有侍奉襄侯一夜,算是報答襄侯相助徐州之恩,但是,小女子的兄長與弟弟,卻是男兒,不忍看同胞受戮,決議上陣與曹賊拚殺,小女子知道他們這是大義之舉,哪怕前路凶險,不敢阻撓,唯有再家中好好照顧父母,不然他們有後顧之憂,所以,還請襄侯成全。”
李易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她。
答應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李易雖然在某些方麵的確是有缺點,可關鍵問題上,他還是分得清輕重的,如何應對曹操,早有定計,那是大方針,別說是一個女子來勸戰,就算是把四大美人湊一桌送來他也不見得會答應。
隻是,李易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這褲子還沒提上呢,就叫他一口回絕了人家,那也太過絕情了。
李易摸著下巴思考著,女子就那麽低眉順目的跪坐在李易麵前,她隻以為李易是在猶豫,所以也不敢出聲打攪,生怕一個不慎,影響了李易的判斷。
片刻後,李易還是沒能想出什麽比較好的回絕方式,畢竟他不可能將自己的謀劃告訴這個不知底細的女子。
不過,說到底細,李易卻是忽的聯想到了曆史上的一個女子,然後又觀察了一下女子那看上去跟菩薩一樣,仿佛會發光的皮膚,心中一動,問道:“你可是姓甘?”
女子驀的抬頭,滿臉驚訝,脫口道:“襄侯是如何知道的?”
女子進入李易的別院,是以侍女的名分給送進來的,就連昨晚的事情,盡管她的確是有著這方麵的想法,但昨晚真的隻是她湊巧被李易看到,然後被喝多的李易給直接帶走了。
所以,李易昨天回來後一直都是應酬喝酒,會有人去專門告訴他,一個侍女姓甚名誰?
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著女子又是驚訝,又是疑惑的麵孔,李易卻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偷笑,還是說放聲大笑,因為,他已經基本確定,這應該是那位甘夫人了,也就是阿鬥他媽。
李易可不是瞎猜的,他穿越前看過一篇文章,其中就有提到,甘夫人膚似白玉,姿態美豔,劉備很迷她,當時劉備有一個用白玉雕成的美人,據說皇叔當時都看花眼了,分不清哪個是玉,哪個是人。
這說法可能有些誇張,但也足夠表明甘夫人的特點了,而李易麵前這位的皮膚,可不就是“暖玉生煙”麽?
再加上麵前女子給李易一種別有所圖的感覺,李易心裏一盤算,很快就把他和甘夫人對上號了。
李易一邊在心裏對皇叔說了聲抱歉,同時也是打定主意,絕對不可能放她走了。
女子先被李易道破姓氏,現在又見李易一直盯著她看,莫名有些心慌,忍不住再次低下了腦袋,也不敢問李易是如何知道的了,
李易臉上卻是露出一抹笑容,問道:“你名字呢?”
女子輕聲答道:“小女子的確姓甘,單名一個梅字。”
“可能識文斷字?”
“跟著父親讀了一些書,略懂。”
“很好!”
李易點點頭,笑著說道:“既然你讀過書,當明曉事理,且又有如此孝心,而且也進了府,不如幹脆這樣,你以後就安心跟著我好了,你家中兄弟想上陣殺敵,直接入我軍中就好,至於你父母,我會安排人照料他們的,無論他們是想留在徐州,還是將來隨我回到荊州,全都是可以的,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