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鄭寶
周瑜在酒宴開始前忽然離去,自然被眾人看在眼中,明白其中幹係的人笑而不語,不明白的,也曉得沉默是金,反正今日慶功,吃吃喝喝才是正理。
李易送周瑜回來後,又與劉曄,魯肅等新人單獨說了一會話,然後便將自己的智囊招呼到了一起,問道:“諸位可有對策了?”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作為軍師的蒯越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道:“主公,我等一致認為,廬江之事可分兵三路,一路由主公率領,從合肥向南走陸路,然後公明也領一路,從曆陽出兵,沿水路而下,途中襄安、臨湖、舒縣,桐鄉,居巢等地暫時皆在孫策控製之下,徐將軍可借主公在壽春大勝威勢,順路逼降,若有不從,也不必急攻,因為主公走合肥一線,路途較近,恰好先行抄其後路,如此,些許城池與孫策聯係斷絕,不降也降。”
“除此之外,張遼將軍也當派出一路兵馬,隻是前些時候分兵,豫章兵馬雖有補充,但訓練尚斷,戰力不足,不宜打硬仗,所以,張將軍所部隻做策應,牽製孫策,等主公和徐將軍抵達皖縣之後,再行與主公匯合。”
最後,蒯越露出了一個非常自信的笑容,道:“如此,三路大軍匯聚皖縣城下,解釋任憑孫策何等驍勇,必然叫他插翅難逃!”
李易微笑頷首,雖然他很重視孫策,可事到如今,孫策已經是翻不起風浪了,若非李易性格謹慎,這件事情他完全可以指派徐晃和荀攸搭檔去將廬江拿下,而不是自己親自動手。
不過李易馬上就察覺到一絲不對,問道:“既然要威懾那些城池投降,自然是我親自出麵最好,為何要讓公明過去?”
蒯越笑道:“如果主公走襄安臨湖一路,孫策必然重視,很可能會派遣親信將領步步設防,主公自然不懼,卻是要耗費許多時日,相反,主公若是從合肥出兵,這一路城池稀少,孫策縱然想要抵禦,也隻能在皖縣附近安排,至於遠一些的襄安,臨湖,孫策唯有放棄。”
“原來如此。”
李易恍然大悟,讚歎道:“還是軍師厲害,若是讓我來安排,雖然不會吃虧,卻是要平白多花上許多功夫。”
蒯越謙虛道:“屬下惶恐,這非是屬下一家之言,乃是諸位同僚共同商議。”
李易嗬嗬一笑,看著眾人,讚道:“很好,不居功,不自傲,諸君這般齊心協力,我何愁大事不成?”
聽到李易誇獎,眾人也是開懷,趁此機會,李易又道:“今次壽春之戰,我軍大獲全勝,諸位功不可沒,我也當賞罰分明!”
眾人眼睛當即就是一亮,他們跟著李易奮戰廝殺,雖然有的人是為了理想抱負,為了情懷在戰鬥,但更多的說到底都是俗世中人,對於物質方麵的追求,同樣是很強烈的。
李易笑了笑,繼續道:“具體戰報,剛剛已經擬好送往長安,不出意外的話,黃將軍,魏將軍,可封亭侯!”
黃忠魏延兩人聞言身形一震,然後齊齊拜道:“主公恩賜,末將感激涕零!”
“兩位將軍快快請起。”
李易將兩人扶了起來,笑道:“黃將軍在西門血戰,勇冠全軍,乃是破城首功,如此封賞理所應當!”
黃忠看著李易,眼中滿是感動,在黃忠心裏,他兒子的命,他自己的命全都是李易救的,自己為李易出生入死乃是理所應當,至於名利什麽的,吃飽喝足就行,他黃忠根本沒什麽奢求,可即便如此,李易還是將他立為首功,為他請功封侯,黃忠真的是感動到無以複加。
“謝主公!”
黃忠重重的抱拳應了一聲,雖然他不像別人那樣善於拍馬屁,但看到黃忠眼中的堅毅之色,李易絲毫不懷疑,這是一個隨時能為自己豁出性命的人。
用力拍了拍黃忠的肩膀,李易又看向魏延,笑道:“文長,破城之功,你居第二,可有抱怨?”
“末將不敢。”
魏延連連搖頭,臉色還有些發紅。
昨日破城之後,魏延確實是有些飄飄然,但他沒多久就冷靜了下來,因為蒯越與他說話時,“不經意”的點撥了幾句西門的殘酷,魏延本就是個聰明人,再加上黃忠在西門殺得城牆都染紅了,這種情況下若是自詡破城首功,不用別人說,魏延自己都會感覺害臊。
“主公褒獎,末將慚愧,若非其他將軍奮勇作戰,延如何能取巧詐開城門,末將覺得,這第二的功勞,應該歸屬徐將軍才是。”
聽到魏延的謙虛之言,李易與徐晃對視了一眼,然後哈哈大笑,道:“當賞則賞,我又不是小氣之人,這第二的功勞你盡管收下便是了,而且一個小小亭侯又算的了什麽?爾等隻要奮勇敢戰,今後千戶,萬戶侯也未嚐不能啊!”
魏延昨日被李易叫去單獨告知了一些辛秘之事,知道自己前程遠大,現在又聽萬戶侯心什麽的,心中一熱,當即大聲道:“但凡主公長劍所指,一切皆為末將死敵,末將願粉身碎骨,助主公成就霸業!”
其他將領被魏延豪情帶動,也紛紛喊道:“末將願助主公成就霸業!”
這話說的就有些露骨了,畢竟霸業什麽的,很容易讓人想偏,不過在場幾乎全是李易的部下,其他人就算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也不敢說什麽。
比如郭永,他就是裝作什麽都沒聽出來,因為李易已經要跟他成親家了,李易風光他也風光,李易倒台,他就算沒有歪心思,但最後弄不好也要被清算,如此情形,自然是當個糊塗人為好了。
李易再度大笑,抬手壓了壓,讓眾人安靜,然後又道:“其他有功之將,也皆有升遷嘉獎,不過此中具體有些複雜,過些時日,才能定論,不過,部分封賞我倒是可以先行透露一二。”
眾分目露好奇之色,但也有極少數人,如蒯越徐晃卻是早就知曉的,但即便如此,其眼中也是閃過一絲灼熱。
隻聽李易繼續說道:“城中府庫錢糧,自然歸於官庫,不可輕動,但是,袁術麾下官員私產宅邸,除田產、軍械之外,其他一應財物,我已經讓人前去登記造冊,統計之後,我不取一文,盡數用於犒賞諸君以及三軍將士!”
“多謝主公!”
眾人聞言大喜,紛紛拜謝。
因為袁術跟李易這樣的新晉權貴不一樣,人家是老牌的豪門,手下的人也都是經營多年的,一個個家底相當豐厚,將他們的家產當做拷上,李易這些手下的家產最起碼都要翻兩翻,這讓叫他們如何能不歡喜?
眾人高興,李易也很開心,他看似大方,卻完全是慷他人之慨,而且這年頭的世家豪族喜歡購買田地,他們的家產多半也都在土地上麵,李易拿走田地,便是吞下了其中最大的好處,成為了揚州的頭號大地主。
李易笑道:“這些都是應有之意,諸位得之當時無愧,好了,時辰差不多了,今日諸君當不醉不歸!”
說罷,李易高舉酒杯,這場酒宴便算是正式開始了,因為有李易的封賞犒勞做鋪墊,眾人興致高漲,自然就放得開,不一會功夫,廳堂中就熱鬧做一團。
在荊州的時候,李易也經常開宴會,不過李易的宴會是比較“素”的,他府中不養歌姬,個人也不愛珍寶字畫,所以,李易的宴會除了說事就是吃喝,好在李易是穿越來的,雖然前世沒當過廚師,但不時對府中的廚子指點一下,倒也每每能讓參加宴會的人在吃喝中找到樂趣。
不過今天不一樣,李易打下了壽春,全盤接收了袁術的遺產,這酒宴自然就有些奢靡了,並不合李易的胃口,但眾人開懷,並且今後也不是經常這般奢侈,李易也就隨了大流,並沒說什麽掃興的話,反而樂在其中。
唯一可惜的是,李易很想抄點詩文,來一聲歌以詠誌,奈何腹中存貨雖然不少,但應景的卻是少有,隻能歎息作罷。
眼看著酒宴過半,李易也是醉醺醺眯眼睛的時候,魯肅被人叫了出去,李易並沒有在意,不多時,魯肅歸來,看了看李易,然後走到蒯越身邊一陣耳語,並送上一封書信,很快的,蒯越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安撫了魯肅一聲,蒯越便拿著書信來到李易身邊,小聲道:“主公,屬下有急事稟報,還請主公到後堂訴說。”
酒宴氣氛歡愉,李易又仗著開掛,每每都是酒到杯幹,從不推辭,眾人讚他海量,李易高興之下便有些把持不住,此事已是喝得腦袋發蒙,因此他並沒有察覺到蒯越神色不對,隻是笑道:“現在能有何急事?”
蒯越見李易喝的有點多,似乎沒有去後麵的意思,隻能小聲道:“是合肥那邊出了點事情。”
“合肥?”
李易喃喃了一聲,問道:“難道是孫策幹了……不對,我一日便攻下壽春,孫策就算想做什麽,也是來不及的……”
李易晃晃腦袋,又看到蒯越手中的信函,索性隨手拿過,眯眼打開,這一看不要緊,李易頓時瞪大眼睛,又揉了揉,過了好一會,忽然一掌拍在幾案上,幾案碎裂,同時大聲怒道:“豎子找死!”
李易這一嗓子基本上是吼出來的,聲音很大,饒是酒宴嘈雜,眾人也是聽的清清楚楚,頓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酒勁也醒了大半,紛紛轉頭看向李易,不知是什麽事情,讓李易如此動怒。
蒯越苦笑了一聲,他原本是想私下裏和李易說的,但李易喝的有點多,現在看來,這慶功宴是辦不下去了。
李易看著那封信函,氣得是咬牙切齒,不過這一氣,他的酒也醒了不少,強壓心中火氣,將書信放下,咬牙說道:“軍師,你告訴大家,合肥發生了什麽事!”
“喏!”
蒯越將書信交給徐晃等人,叫他們傳閱,然後說道:“龔都將軍駐紮合肥,防範孫策出兵壽春來襲,三日之前,龔將軍派兵五百,過施水結營預防孫策,不料卻有兵馬從背後河麵殺出,敵方人數眾多,又斷了退路,將士們不敵,五百軍士近乎全軍覆沒……”
“什麽,這怎麽可能!”
“那裏來的賊人,竟然如此大膽!”
“主公,末將請令,殺盡宵小,出兵為將士們複仇!”
……
眾人聞言也不淡定了,個個皆是怒發須張,似要擇人而噬,請戰複仇之人,更是比比皆是。
這事如果擱在旁人身上,比如曹操袁紹,他們不見得這麽大反應,但李易這邊不一樣,因為眾人從來都沒吃過這麽大的虧!
五百軍士不算多,對現在的李易來說隻是毛毛雨,可問題是,李易自在長安掌握兵馬到現在,他一直都是一帆風順,一直都是他算計人,沒有人算計他,做事從不吃虧,到荊州後的幾場戰事,更是每戰皆勝,現在連壽春都被他給順利打了下來。
可就是在這個李易最為風光無限的時候,有人將他的一支人馬給殺的全軍覆沒,這如何能忍?
短暫的激憤之後,見李易沉著臉不說話,眾人也雖然氣憤,卻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年齡較長的黃忠出聲問道:“敢問軍師,這到底是何故,難道是孫策奇兵突襲?”
蒯越輕歎一聲,道:“龔都將軍受主公將令,提防孫策,大家都是知道的,平心而論,龔將軍的布置倒也不差,若是孫策當真來襲,當能堅守,奈何,來襲之人卻非是孫策。”
黃忠正要繼續發問,一旁卻有人冷不丁的說道:“難道是鄭寶?”
眾人尋聲望去,隻見說話的乃是劉曄,而劉曄被眾人這麽一看,便知道自己冒失了,但後悔已晚,李易已經轉頭看向他,沉聲問道:“你認得那廝!”
李易的語氣相比平時隻是略微嚴肅了些,可劉曄卻是感覺被老虎盯上了一般,心裏砰砰亂跳,生怕李易誤會,趕忙解釋道:“屬下不認得鄭寶,隻是袁術稱王之時,屬下曾收到他的信件,說是亂世將現,邀有識之士共謀富貴,屬下自然不從,然後便再無聯係了,不過卻是因此對那鄭寶多了幾分了解。”
聽了劉曄的解釋,李易呼出口氣,然後咬牙切齒道:“不錯,在合肥偷襲我軍之人,正是鄭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