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譙縣易主
忽然傳來這樣的消息,酒宴自然是不能繼續了,李易當即下令,讓黃忠即刻整頓大軍,隨時做好準備,同時他自己點了兩千親衛營,以及兩千做後備的步卒,先行趕往了西門。
在此過程中,李易自然是將其中詳細況了解了一遍。
這件事雖然來的突然,而且緊張,但過程卻是非常簡單。
就是守在西門外那一千士卒換班用飯的時候,劉繇帶著幾百人忽然殺了出來,將那一千堵門的士卒嚇得不輕。
不過能被安排這種任務的,都是軍中精銳,盡管事發突然,但他們可都是有過應急演練的,二話不說,將手中飯食一丟,馬上就組成了一個簡單的防線,擋住了豫州兵的衝擊,短暫的僵持之後,李易這邊的陣線就徹底穩固了。
眼看著突圍遇到阻礙,劉繇為鼓舞士氣,親自來到最前,鼓勵豫州兵奮勇上前,然後李易這邊的士兵看到劉繇穿戴不一般,便想著來一個擒賊先擒王,於是,一通亂箭之後,劉繇中數箭,倒地亡,而跟隨劉繇出來的豫州兵見主將陣亡,除少數繼續拚死一搏之外,其餘不是投降,便是逃回城內。
所以,這場突圍很快就平息了,然後,那些原本就沒有多少戰意的城頭守軍在目睹之後,徹底灰心,也順勢選擇了開城投降。
總的來說,這一場戰事,雖然意外,但對李易來說卻是一個很不錯的結果。
按照原定計劃,李易認為大軍一夜奔走,太過勞累,便想著休息一天,然後再兵臨城下,以俘虜的豫州兵為先鋒,為他攻城,順利的話,有很大幾率讓守軍直接開城投降,而現在,這個結果卻是提前了,為李易省去了不少的事。
不過,李易麾下的將領們卻是多少有些鬱悶,他們原本還在琢磨破城的功勞最後能花落誰家呢,現在倒好,所有人都沒戲了。
李易來到西門的時候,隻見士兵正在打掃戰場,城門果然大開,裏裏外外站著不少的豫州兵,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有惶恐,有迷茫,顯然不是很理解,已經開門投降了,外麵的人為何不進來。
不過在李易出現之後,他們的表就轉為畏懼了。
“賀齊、陳到,接管西門,小心有詐!”
吩咐了一聲,李易又喚來了統領西門外這支兵馬的校尉,問道:“兵馬傷亡如何?”
因為意外幹掉了劉繇這條大魚,校尉的表有些興奮,不過麵對李易的問話,他也不敢翹尾巴,咽了口唾沫,老老實實的說道:“戰死三十二人,重傷十九,其餘輕傷三十餘,現在醫官已經接手救治。”
李易點頭道:“不錯,你應對的不錯,給你記一大功。”
那校尉當即大喜,趕忙拜道:“多謝主公!”
李易笑了笑,這個校尉運氣確實夠好的,白撿了一個大功勞,不過人家表現也不錯,最起碼在西門守軍投降的時候沒腦袋一就衝了進去,而是壓下了撿功勞的衝動,留在外麵耐心等候李易的到來。
別看這事說起來簡單,事實上很多帶兵將領在這種況下都會忍不住的。
李易又問道:“劉繇何在?”
“主公,這邊。”
很快,校尉將李易帶到了臨時營地門口,那裏正躺著劉繇,上的箭矢已經被去掉了,衣服上血跡斑斑,就連下墊著的草席都被血水給浸紅了。
李易盯著劉繇看了好一會,這才輕歎一聲,然後對同行的虞翻說道:“將之厚葬,就與張英、樊能等人葬在一起吧,還有之前的於糜,可惜了,若非敵對,這些都是不錯的人。”
虞翻當即將這件事記下,但那校尉卻是又開口道:“主公,屬下還有一事稟報。”
“哦,還有何事?”
那校尉躬道:“屬下從俘虜口中得知,劉繇之所以率軍突圍,是因為昨夜戰敗之後,城內人心散亂,殘餘守軍紛紛逃離,隻剩下兩千餘人,根本無力守城,天亮之後百姓更是圍了刺史府,找孔融討要說法,別駕王脩為此自刎謝罪,劉繇認為大勢已去,這才選擇了突圍。”
“竟然還有這等事!”
李易很是驚訝,譙縣城內的況比他想的要糟的多,正要詢問詳,就見陳到快馬奔來,對李易說道:“主公,今早王脩在刺史府前自刎,城內軍心大亂,在西門投降之後,其餘城門守軍也紛紛放下兵刃請降,還有就是,城中刺史府忽然起火,賀將軍正召集人手滅火。”
前麵的消息李易已經知道了,自然不會有多意外,但後麵的話卻是叫他頗為在意,急忙問道:“孔融呢?”
陳到慚愧道:“匆忙之間,還未得孔融消息,不知是葬火海,還是逃了。”
“無妨……”
李易想了想,說道:“你立即傳訊黃將軍,讓他率領兵馬入城,切記不能擾民,而且原本豫州官員宅邸也不要冒犯,即便王脩與太史慈也不例外,嗯……忙完之後你來尋我,我要親自漸漸太史慈!”
“末將得令!”
陳到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對著李易一抱拳,便去了大營方向。
太史慈為人不錯,陳到,還有投奔許褚的吳霸,都是被他舉薦過的,雖然最後事沒成,卻不是太史慈的問題,所以,太史慈算是對他們有恩惠的。
許褚也差不多,被俘之後太史慈是立主招攬許褚的,並且對他頗為善待,許褚也對太史慈有好感。
所以,想要為太史慈求的人不在少數,可問題是,太史慈了李易一箭,要不是李易“洪福齊天”,當時就死定了,那麽李易莫說要殺太史慈,便是殺他全家,都是正常反應。
在這個前提下,根本沒人敢幫太史慈說話,也沒有讓李易放過太史慈的理由。
而剛剛李易話語中的意思,明顯是有意放太史慈一馬,陳到自然是歡喜了。
等陳到走後,典韋忍不住問道:“主公難道要招攬太史慈?”
李易頷首道:“不錯,如此猛將,殺之實在可惜,我於心不忍。”
典韋有些不太願的小聲道:“可他,可他險些就害了主公命啊……”
李易嗬嗬一笑,道:“遠有管仲齊桓,現有我們自家的軍師,既有如此先例,我又為何不能容下太史慈呢?”
典韋雖然還有些不樂意,但也不能說啥了,隻能無奈拱手道:“主公大度,屬下不及太多。”
李易笑了笑,並未繼續言語,他的度量大小取決於對方的才能份,像是太史慈這種人品和本事都很不錯的家夥,李易的度量自然就很大了。
至於太史慈的那一箭李易也沒忘,而且他也從沒打算一筆勾銷,反正太史慈還年輕,李易有很大的把握讓他拿整個後半輩子來還,而且還是一邊幹苦力,一邊感激涕零的那種。
這也算是報仇了。
當然,如果太史慈太過死腦筋不給李易麵子,那就別怪李易心狠了,該殺就殺,他絕對不會手軟!
因為城內的豫州兵是主動投降的,所以李易的兵馬進駐,以及接管非常順利。
第一時間,李易的人就將殘餘的豫州兵給召集了起來,讓之前被俘的豫州軍將官去安撫人心,與此同時,李易也放了一些配合的比較好的豫州兵俘虜回城,向家人和鄰裏報平安,免得不知的百姓鬧出什麽亂子來。
李易雖然手段不少,節更是快用光了,但他也有著底線,除非實在沒辦法了,他是絕對不願意將兵刃指向普通百姓的。
所以,黃忠剛剛進城,李易就開始布置給孔融潑髒水的事了,李易決定將昨晚戰事中陣亡的豫州軍士兵的命全都算在孔融的頭上,具體內容大概就是孔融不會指揮非要瞎指揮,結果自亂陣腳,軍中士卒驚慌嘩變,自家人砍了自家人,這才有了數千死傷。
而李易的兵馬,雖然叫的凶,其實隻是衝陣罷了,並未殺人,不信可以看看南門那邊的況,那些落水的豫州兵還是被李易下令救起來的,這便是李易民如子的鐵證。
李易的自我洗白以及對孔融的髒水潑都非常勉強,且漏洞百出,但現實是李易已經占了譙縣,李易拳頭大,明白的人都會裝糊塗,不明白的,更是難得糊塗,反正很少會有人在這時候跟李易叫板。
於是,在種種作之下,隻用了不到半時間,譙縣的況就基本穩定了下來,李易也在天黑之前進入了城池。
因為刺史府被燒了,蒯越便將李易的住處安排在了原本汝南太守,徐璆的府邸之中。
徐璆本人卻是在數之前便離開了譙縣,前往各郡調動兵馬去了,隻是況顯然不好,一直等到李易拿下譙縣,也沒見有哪路增援到來,反倒是他的府邸被李易征用了。
不過,李易入城後卻並未到府邸休息或者議事,而是叫了典韋、許褚、陳到、周倉四個保鏢,外加一隊親衛去了太史慈的所在。
李易瞧了瞧門臉,不解道:“太史慈在豫州統帥兵馬,也算是處高位,可所處宅院為何如此普通,看上去與尋常民家差別不大?”
典韋和許褚也覺得奇怪,不過陳到是和太史慈打過交道的,當即解釋道:“太史將軍俸祿不少,孔融也為其安排了一處大宅,隻是大宅打理起來也麻煩,需要許多仆役侍女來收拾,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所以太史將軍便將大宅給還了回去,另外買了個小院子,平隻有兩個老仆持雜事。”
典韋與許褚麵麵相覷,他們是那種沒錢也要想辦法瀟灑的主,很不能理解太史慈的這種苦修生活,覺得他太摳,或者太無趣了。
不過李易倒是大概理解太史慈的想法,因為這是可是一位孝子,對孝子來說,母親還留在老家辛苦,他如何能在外花天酒地?
李易並沒有解釋這一點,隻是對陳到說道:“叫門吧。”
陳到點頭,然後上前拍了拍門,不見有人回應,倒是門板自己開了條縫,顯然裏麵沒有上門閂。
陳到回頭看了眼李易,便伸手將大門推開,進去左右觀察了一下,不見人影,也不見有什麽危險,便躬請李易入內,同時對裏麵喊道:“太史將軍可在家中,襄侯特來拜訪!”
之後依然不見應答,李易皺皺眉,一邊走一邊說道:“進去看看。”
眾人會意,於是,周倉與陳到在前,典韋許褚在後,護著李易往後麵的大屋走去,而他們如此陣仗也並非多餘,實在是擔心太史慈再度對李易不利。
院子不大,李易一行人繞過天井就到了後麵的大屋,然後就看到太史慈正端坐中央,雙膝上還放著一柄長劍。
李易先是心中微微一緊,以為太史慈想不開自我了斷了,不過看清楚太史慈的口還在微微起伏,李易也就鬆了口氣。
陳到正要喊太史慈與李易說話,太史慈便主動站了起來,將長劍往邊上一放,低眉順目,對著李易深揖一禮,道:“罪將,見過襄侯。”
李易眯了眯眼睛,他感覺到太史慈的語氣不對,別的不說,單單“罪將”這個稱呼就不應該,外人或許不知道豫州一戰的內幕,太史慈還不清楚麽,他哪來的罪過?
要說太史慈怕死,為了討好李易,李易可是萬萬不信的。
李易想事耽誤了一會,太史慈隻以為李易是不想搭理他,便繼續說道:“太史慈知道,對襄侯施以冷箭,罪不容誅,破城後絕無活命之理,所以,太史慈已然準備領死。”
眾人表都是有些奇怪,陳到想說什麽,但李易卻對他搖搖頭,示意他別開口,先看看太史慈到底想幹嘛。
隻見太史慈一咬牙,忽然屈膝,對著李易拜道:“罪將雖然自知罪無可赦,但還是有一事相求,希望襄侯可以應!”
李易揉了揉鼻子,遮住嘴角的笑意,問道:“何事,你先來說聽聽,至於是否應,稍後我自有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