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我要取顏良首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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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有罪,請主公降罪!”
在李易麾下,魏延一直都是個很有活力的人,話多,滑頭,愛表現,喜歡拍馬屁,並且頻繁付出行動,若不是時常穿著一身鎧甲出現,說他是李易身邊的一個佞臣都有人相信。
但今天不同了,魏延跪在地上,衣甲破碎,失了頭盔,頭發披散,擋住了大半的麵頰,雖然沒見血,但這模樣也是極為狼狽。
眾人看著魏延,又看著李易,不知道李易會對魏延怎麽處理。
今天的事情眾人都知道隻是一場試探,真敗了也沒什麽,最多叫來訓話就行了,但魏延的戰馬因為受傷,一路帶著他猛跑,直接讓魏延脫離了所率兵馬,後續如果不是有陳到的指揮,兩千失去了指揮的敗軍不曉得要被顏良殺掉多少,即便後麵有典韋接應,也必然順勢慘重。
所以,魏延那一跑,哪怕並非他自願,但就性質上來說,與逃兵並沒有差別。
李易看著跪在前麵的魏延,有些頭疼,雖然早就做好了這一陣試探吃虧的打算,可結果還是跟他的預計發生了不小的出入。
生氣,或者憤怒,這些情緒李易都沒有,反倒是慶幸居多,顏良那一刀砍向魏延的時候,李易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剛進青州就讓魏延送了人頭,他要心疼死的。
好在魏延命大,也可以說是當初李易送他的那匹寶馬有靈性,這才讓魏延撿回了一條命來。
但慶幸之後問題就來了,李易該如何對魏延的表現做評價?
原計劃中,李易打算例行敲打魏延一頓,再安慰那些戰敗的士卒就可以了,可現在魏延的表現已經是觸犯了軍法,領兵大將丟下兵馬獨個跑了,隻要治軍稍微嚴謹的一些的人,都是要砍了魏延的。
雖然魏延的情況有點冤,可跟著他的兵馬不是更冤?
但是,李易是舍不得殺魏延的,這點莫說李易麾下文武,甚至魏延本人都明白。
那問題就來了,李易應該如何處置魏延?
打狠了,李易自己舍不得。
但是,打輕了,以後再有人臨陣逃脫,那該怎麽辦?
李易撇了蒯越一眼,想讓蒯越給他一個辦法,但蒯越一臉為難之色,顯然他是明白李易難處的,但是,蒯越又不是萬能的,一時間也很難給李易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了。
心裏歎了口氣,李易知道,無論怎樣,不能這麽幹耗下去。
李易走上前,緩緩靠近魏延,魏延不敢抬頭去看李易,隻是將腦袋垂得更低。
魏延知道李易一直不出聲是心中為難,這讓他感覺越發的丟人,甚至魏延都想主動請死,但他卻不能開口,因為他知道李易不會對他那麽狠,所以,他要是求死,反而會讓李易更加難辦。
這也是魏延雖然很皮,卻一直被李易看重的原因,因為魏延在某些方麵真的很懂事。
李易來到魏延跟前,沉默著將魏延背後的衣甲拉開,露出了結實的後背,上麵隻有幾道劃傷,有紅痕,但沒出血,是被甲片刮到的,顏良的刀並沒有傷到他。
李易都有點羨慕了,魏延這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
將魏延的衣服給拉上,李易起身問道:“今日一戰,你有何感想?”
以魏延平時的性格,肯定要說謝謝李易,是李易贈的寶馬救了他一命,可現在魏延心裏沉甸甸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並不算難的問題。
良久,魏延低聲道:“末將心中愧疚,有負主公期望,其他,其他……”
剩下的,魏延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表述。
李易沒有為難他,又問:“那你可知道今日錯在何處?”
這次魏延心裏倒是清楚,趴著答道:“末將在發現兵馬將要出現劣勢之後,就應該預備保全兵力,安穩退兵,而不是為求勝機,親自與顏良拚殺,否則就算落敗,也當能讓全軍陣型不亂,徐徐後撤。”
李易輕輕點頭,魏延說的很貼切,與李易自己想的差不多,至於交手不敵顏良之後發生的事情,那並不是主要問題。
李易不想因此就打掉了魏延的闖勁,他說道:“為將之人,求勝並沒有錯,相反,不想求勝的根本不配位將,就像是我,自從第一次我見到袁紹,請戰華雄,就是抱著必勝自信去的,之後每一次,也都是求勝,但是,求勝也是有不同的。”
想到了過去的事情,李易稍稍沉默,然後才繼續說道:“我要殺董卓,雖然求的是必勝,但我也曾居於董卓之下,我要得荊州,但同樣也按照劉表命令形勢。”
“今次,我軍北上,取青州乃是必須之事,而今日之戰,所圖隻是試探冀州兵馬戰力,這次首要之事,至於勝負,不過次要罷了,而你,卻為了次要之事上以身犯險,甚至還用全軍性命做賭,何其不智?”
“末將知錯了!”
魏延以額點地,在被典韋接應之後,他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現在李易是將這個問題明確了。
魏延沒有半句怨言,他明白,自己當時確實是昏頭了,如果是正常交手,他遇上顏良這批人馬就算不敵,也能全身而退,可他今天卻仗著有親衛營壓陣,而且李易親自觀戰,一心想要表現,結果卻玩砸了。
這都是他自己的錯,怪不得旁人。
同時魏延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拍馬屁拍的太多,拍的腦子都糊塗了,小事上也就算了,打仗的時候居然也想著拍馬屁……
魏延心裏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冤。
李易方才那些話不僅是對魏延說的,也是對在場其他文武官員們說的,其中對此感觸最深的便是張遼,因為魏延的表現雖然是他自己的選擇,但張遼也是支持者。
想到這裏,張遼就想站出來為魏延求情,或者直接承擔一部分責任,如此也方便李易對魏延網開一麵。
然而,張遼剛要動,手臂就被人拉了一下,張遼回頭一看,拉他的原來是陳登。
張遼很是疑惑,但不等他詢問,陳登便主動上前,在張遼耳邊低語了幾句,張遼點了點頭,又看了李易一眼,然後迅速做出了決定。
李易正準備繼續對魏延說教,總結這一戰的經驗教訓,同時也是給他自己時間,思考應該如何給這件事收尾。
隻是,在李易開口之前,張遼忽然出列,對著李易抱拳道:“主公,魏延判斷有誤,指揮失當,甚是隻身逃命,使得兵馬失去調度,按軍法,當推出營門斬首示眾,但魏延往日有功,屬下以為,當削去魏延一切軍職,降為普通士卒,留在前鋒效力!”
魏延身形微微一顫,沒有出聲。
李易看著張遼,目光有些謔謔。
其實李易不殺魏延的話,去除一切職務是最合適的,但是,李易以後又不是不用魏延了,要是今天一擼到底,過兩天又把他給提拔起來了,那也未免太兒戲了一些。
可李易的計劃裏,魏延還有著大用呢。
就在李易思考的時候,陳登跟著也站了出來,說道:“主公,屬下以為張將軍所言不妥。”
李易並不知道陳登與張遼有過提前商量,下意識問道:“如何不妥?”
陳登琢磨了一下用詞,然後正色道:“顏良,河北名將,實非易於之輩,魏延將軍雖然不敵,但麵對強敵依然敢戰,關鍵時刻甚至不惜自身性命,這一點屬實難能可貴!”
“再加上主公初到青州,大戰未始就先免職大將,是為不吉,所以,屬下建議主公可將魏將軍將為……將為屯長,負責後軍糧草押送。”
陳登說罷,李易還沒有表態,魏延就搶先說道:“主公,屬下願為士卒,隻請留在前線!”
進入大帳之後因為感覺沒臉見人,魏延就一直低著頭,但現在他卻是忍不住了。
在魏延看來,貶成普通士兵雖然很難接受,但最起碼能留在前線,隻要敢打敢拚,後麵還有機會,而陳登雖然照顧他,還讓他當著軍官,但扔到後麵送糧食,那就真的完了,不但沒有立功的機會,更是連李易的麵都見不著,他還年輕,還不想養老!
魏延這突然的抗拒讓陳登有些沒想到,他本來是想順水推舟,不料魏延卻這麽抵觸。
不過李易在短暫的詫異之後倒是回過味來了,看向張遼與陳登,雖然兩人乍一看挺正常的,但認真的話不難發現他們神色中的一絲異常,也就魏延關心則亂,這才沒有察覺。
短暫思考了一會,李易便開口道:“元龍所言在理,而且,畢竟文長降為士卒,我實在不忍,恰恰元龍如今負責徐州方便糧草,手下又無可用之人,文長便調入元龍麾下吧。”
“主公!”
魏延大急,趕忙叫了一聲,希望李易能夠改變決定。
但李易卻是不理他,直接轉身,一邊往後帳走,一邊說道:“顏良殺我士卒,辱我大將,此仇不可不報,子敬,為我書信一封送入城內,明日,還是午時,還是今天的地方,我要與顏良……不,直接說,我要取顏良首級!”
……
相比李易那邊的凝重,東平陵城內卻是非常喜慶,直接為顏良擺了慶功宴。
袁譚還非常熱情的強拉著顏良和他同席而坐,他已經許久沒這麽高清了,盡管今日隻是一次試探,但顏良無論從那方便都勝的太漂亮了。
李易能想到顏良是集中精銳打一個開門紅,袁譚同樣想到了這一點,所以,這一場勝利給了袁譚極大的自信,讓他看到了取勝的希望。
就連田豐也不例外,在對雙方的戰力有了一個衡量之後,田豐心裏也有譜了,之前就像是蒙著眼睛一般,計劃雖然布置了,可心裏一點譜都沒有。
最為冷靜的反倒是顏良本人。
雖然根據幾個俘虜的交代,知道他們這些人都是選出來的精銳,但顏良的本能告訴他這些人應該並不是李易麾下最厲害的,尤其是戰事結束時候看到典韋帶出的那一支人馬,顏良覺得他們即便不如冀州軍,但也不差多少。
這些事情顏良與眾人說了,也引起了重視,田豐還建議顏良可以指名道姓的邀戰典韋,試探其部兵馬戰力,想來隻要稍稍即將,以典韋的名頭應當不會拒絕。
然而就在他們計劃著如何引韋出戰的時候,有斥候送來戰書,說李易要在明日與顏良陣前鬥將。
一開始顏良都以為自己看錯了,以為是某個姓李的將軍,但再三確認之後,沒錯,要與他鬥將的是就是李易。
顏良沒有表態,他看著袁譚和田豐,讓他們幫自己做決定,因為這件事情太古怪了。
李易找他鬥將,那就相當於袁紹去和典韋單挑,怎麽看都不是正常人能辦的事情,可它偏偏就是發生了。
對著戰書上的文字看了老半天,袁譚方才說道:“李易行事狡詐,上行下效,今日顏將軍交戰時就可見一斑,所以,李易約戰必定有詐!”
田豐與顏良,包括韓猛等人也同樣點頭。
外界有說法李易的武藝早已經出神入化,典韋更是公然說過李易比他厲害,但許多人都是不信的,因為李易雖然殺過幾個人,但最最厲害也就是華雄了,可根據事後調查,當時李易明顯是使詐了,並非是真刀真槍幹掉的華雄。
至於典韋的話就更不可信了,李易是他主公,典韋敢說他比李易厲害麽?
所以,這裏所有人都不認為李易能是顏良的對數。
田豐同樣說道:“大公子說的不錯,此中肯定有詐。”
顏良皺眉問道:“依大公子和先生看來,難道要回絕了李易不成?”
雖然感覺這件事情怪異,但顏良還是很想答應的,畢竟那可是李易,他要是能一刀砍了李易的腦袋,立馬名揚天下,將來袁紹平定江山,首功多半也是他的。
隻是事情透著詭異,顏良不敢輕易發表看法。
袁譚與顏良想法差不多,雖然勝了一場,可他的腦袋還沒發昏,並不認為李易可以輕易對付。
田豐低頭沉吟了好一會,忽然笑道:“答應,自然要答應,李易狡詐,我等也不是坐以待斃,而且,嗬嗬,李易與顏將軍鬥將,這本身已經先輸了一手,接下來我等隻要……”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