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野馬

  洪爺城府深沉，沖著段小涯一笑：「好，一年就一年，一年之後，我如果留不住你，算我沒本事。」


  接著舉起酒杯：「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比親兄弟更親的兄弟。」


  洪爺眼下最大的心腹大患，就是龍嘯天，此人野心極大，已經不滿足於白鹿縣一地，竟然殺到蒼城而來，跟他搶奪生意。


  蒼城地頭，警方一直盯著洪爺，洪爺也不敢發生大規模的火併事件，否則警方就有借口對他進行徹底地清洗，這樣對他反而不利。


  可是段小涯的出現不同，雖然當地習武成風，蒼城也有一些練家子，但大部分也都是花拳繡腿，不如段小涯實打實的功夫。有了段小涯一人鎮場，實在不亞於他一百個打手，一百個打手會造成轟動，但一個段小涯卻不會。


  帶一幫人去砸場子，沒打起來，警察就先趕到了。


  段小涯現在就是洪爺手裡最為銳利的武器，只要運用得當，不需要一年，別說龍嘯天要退出蒼城，就連白鹿縣也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來，凌波，你也陪小涯兄弟喝一杯。」洪爺招呼顧凌波。


  顧凌波擎起酒杯，盈盈地道：「小涯兄弟，恭喜你，以後跟著洪爺，前途不可限量。」


  段小涯笑道：「波姐，以後我就可以經常看到你了。」


  顧凌波笑道：「你都有丈母娘了，還敢打我的主意，不怕洪爺殺了你嗎？」


  段小涯笑道：「洪爺現在捨不得殺我。」


  洪爺笑道：「小涯，在道上混就要有道上的規矩，我不會為了女人壞了兄弟情義。」


  段小涯一愣：「洪爺，你這太客氣了吧？」


  洪爺笑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倘若有女人壞我兄弟情義，殺了她就是了。」


  他雖說話之時滿面堆笑，眼中卻透著一股陰狠之氣，顧凌波頓時心頭一顫，面色慘白，慌忙就把目光從段小涯身上縮了回來。


  段小涯暗暗感嘆，這老傢伙看來還真是做的出這種事的人，否則顧凌波不會這麼害怕。


  又喝了一圈，洪爺道：「小涯兄弟，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讓阿誠帶你去我的賭場看一看，最近總有些人過來搗亂，還想請你幫我鎮一鎮場。」


  段小涯笑道：「好，等我回家安頓之後，我再來向洪爺報到。」


  最後，四人共飲一杯，阿誠送著段小涯和楚天闊出去，兩個守衛關起大扇的鐵門。


  因為龍嘯天虎視眈眈，洪爺家裡戒備森嚴，不僅有人巡邏，竟然建起了一座瞭望台，瞭望台上安置一架望遠鏡，專人把守，時刻注意四方的動靜，若有大批人馬前來，能夠提早做好準備。


  阿誠回到客廳，洪爺拉著顧凌波做到沙發，淡淡地問：「阿誠，你可查清楚了，段小涯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阿誠點頭：「沒錯，這件事在東屏區都傳開了，這小子把衛生局主任程金東的老婆搶走了，現在程金東估計正冒著火要找他們算賬呢。」


  洪爺莞爾：「這小子，可真是膽大包天哪！」


  「洪爺，我看這小子不好駕馭哇！」


  「但凡野馬，總是難以馴服的，可是野馬可比一般的馬更有馬力。」


  「洪爺打算讓他接手哪個檔口？」


  「哪裡最亂，讓他去哪兒，我先要看看他的能力，最好讓他和龍嘯天的人正面接觸。上次丁老爺子的壽宴，龍嘯天已經和他打過照面，按照龍嘯天的性格，一定不會放過他。對了，查清楚他和警方有什麼聯繫嗎？」


  阿誠笑道：「這小子可是進過好幾次警察局，前幾天鎮上還傳過來消息，他嫖娼被抓了，但他一口咬定那個小姐是他女朋友，警方也拿他沒有辦法。」


  洪爺笑了笑：「這小子倒是聰明。可是，按照警察一貫的辦事作風，就算咬定小姐是他女朋友，只怕也沒有用吧？」


  「這是倒也奇怪，派出所把他給放了。」


  洪爺陰騭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如果我沒記錯，冷鐵華現在就在南鎮派出所。」


  「洪爺懷疑他是警方的人？」


  「上次馮志明賣給我的視頻，上面就是他和冷鐵華同床共枕的視頻，可以肯定，他和冷鐵華的關係匪淺。」


  阿誠一驚：「既然如此，那你還想用他？」


  「這就更加說明，他不是冷鐵華的人，試想一下，我已知道這段視頻，冷鐵華還會把他送到我的身邊嗎？」


  阿誠暗暗點頭：「還是洪爺高明。」


  「可他既然和冷鐵華認識，倒也不可不防，找機會和冷鐵華探一探口風，問一問他和冷鐵華到底什麼關係。」


  「是。」


  洪爺端起一杯紅酒，輕輕地送入口中，心裡暗暗盤算，他為人一向謹慎，啟用段小涯，也是冒著天大的風險。


  如果沒有冷鐵華和段小涯的那段視頻，他本來極其相信段小涯，可是現在情況倒越來越複雜了。按理說，視頻已經曝光，冷鐵華不會蠢到再把段小涯派到他的身邊，可是兩人既然認識，又躺到一張床上，這種關係卻也不能不讓他警惕。


  再沒有搞清楚事實之前，洪爺也不會貿然地讓段小涯接觸他的內部情況，正好先借他的手，剷除了龍嘯天再說。


  ……


  段小涯躺在酒店的床上，心裡倒也忐忑不安，打架鬥毆的事，他從小干到大，駕輕就熟，但做卧底卻是破天荒頭一回，而且面對的還是軍火販子。


  從表面看，洪爺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流氓頭子而已，但哪裡會想到暗地裡會做這樣的買賣？

  這老狐狸一看就是很有城府的人，對付他，段小涯心裡也沒底。


  段小涯拿出手機，給冷鐵華撥了一個電話，把剛才的事向她做了彙報。


  冷鐵華欣喜若狂，又問：「洪志官有沒有問起你和我的事？」


  「沒有哇！」


  冷鐵華一怔，道：「這老狐狸可真深不可測。」


  「怎麼了？」


  「你不記得嗎？馮志明出賣了我，把我們的視頻交給了洪志官，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被下派到派出所。可他一點都沒問你，這一點你不覺得奇怪嗎？」


  段小涯本來沒有想到這一點，被冷鐵華一提醒，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大罵：「我塞你母哇冷鐵華，既然洪志官知道我們的關係，你還讓我做你的線人，你特么存心想守寡是不是？」


  冷鐵華納悶，這和她守不守寡又有什麼關係？

  忽然明白過來，心裡暗罵一句，道：「明天你到鎮上來一趟，咱們合計一下。」


  「合你妹哇，有你這麼坑人的嗎？操！」段小涯有種掉入火坑的感覺，不由怒從心起，問候了冷鐵華十八代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