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幻覺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從文狸，辛夷車兮結桂旗。被石蘭兮帶杜衡，折芳馨兮遺所思……」辛夷又唱起了歌，飄飄忽忽，越傳越遠，終於渺不可聞。


  段小涯雖然不知歌詞的意思，但總覺得聲音悲愴，胸口堵的難受，他本來對辛夷沒有什麼好的印象，畢竟當初就是她糾纏著段志遠，讓他家老頭染了一身陰病，又差點鬧的家庭破碎。


  但在此刻，他的心裡是真難受，默默地為辛夷的身世感傷，她這一走，或許就再也見不著她了。


  她因一點痴心不改，放不下執著，逆天化為人形，遭受天劫之後，或許就連輪迴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段小涯長長嘆了口氣，走回客廳，望了一眼呆若木雞的段志遠，拍了拍他的肩頭：「好了老頭，人鬼殊途，你什麼也不必想了。」


  段志遠黯然低頭，又道：「快來看看你媽，有沒有事？」


  鶯鶯和李美翠現在都已嚇暈過去，段小涯一手一個，搭著她們脈搏，道：「沒有大礙，扶她們先去休息吧。」


  段志遠抱著李美翠回房，段小涯則把鶯鶯背上了樓，回頭不見白菱，下樓問段慧芳：「白菱呢？」


  段慧芳心有餘悸，定了定神：「不知道哇，剛才還在這兒。」


  段小涯叫道：「白菱，傻娘兒們，你在哪兒呢？」


  廚房傳來哭聲：「小涯哥，我……我在這兒……」


  段小涯走進廚房，看見白菱蜷縮灶腳的柴堆之中，瑟瑟發抖，段小涯無奈地走了過去：「好了，沒事了。」


  白菱忽然撲到他的懷裡，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小涯哥，剛才……剛才是什麼東西，難道……真的是鬼物嗎？」


  「別瞎想，剛才只是幻覺。」


  「騙人，怎麼可能是幻覺嘛，我剛才看的真真的……嗚嗚，太恐怖了，我都嚇尿了。」


  段小涯鼻翼微微一抽，聞到一股臊氣，霍然跳了起來：「我勒個擦，你丫真尿了？你個噁心的娘兒們，你能不能有點節操？」


  「人家真的好害怕嘛！」


  段小涯倒也能夠理解她的害怕，雖然是個囂張跋扈的小太妹，但到底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和水琳琅是沒的比的，陡然間看到這麼匪夷所思的情景，嚇壞了也很正常。


  段小涯安慰了她一會兒，扶她起來，就見外面一片嘈雜。


  段小涯出來一看，就見安國泰和安大義趕了過來，安大義是安國泰的次子，這次過年趕不上春運，所以年初才趕回來。


  然後治安主任劉克明也帶著村民過來，段志達最後才到。


  段小涯家周圍沒有人家，住的相對比較偏僻，這一塊只有他們一戶人家，所以剛才的事，除了他家的人，村裡其他的人也不知道。


  只是鄉村的晚上十分寂靜，他家動靜鬧的這麼大，自然還是有人聽見，所以趕來看個究竟。


  安大義怔怔地問：「小涯，剛才你們家出現一團白光，怎麼回事？」


  段小涯裝傻：「什麼白光，我怎麼不知道？」


  忽聽門外哇的一聲大叫，只聽林采蘋大叫：「媽呀，哪來的死人骨？」


  段小涯心頭一驚，痴婆子化作一堆白骨，現在還沒處理呢，急忙趕了過去，安慰道：「姐，你別害怕，幻覺，幻覺。」


  林采蘋又望了白骨堆一眼：「真真的，怎麼會是幻覺？」


  此刻其他村民也圍了上來，眾人也是心頭一驚，安大義叫道：「小涯，你丫是不是殺人了？」


  劉克明呵斥：「別胡說八道，就算殺人，也不可能變成一堆白骨。」


  這時，段志達也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情景，問道：「小涯，到底怎麼回事？」


  段小涯為免村裡人心惶惶，也不能把事實告訴他們，何況這事還把段志遠牽扯其中，以後大家如果議論起來，說他被鬼給迷住了，一定被人笑話。


  段小涯想了一下，道：「會不會是我家的狼叼回來的？」


  眾人都知段小涯家裡養了兩條狼，上次村裡來了歹徒，為救段小涯，死了一隻，現在還剩一隻，眼前的情況，也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安國泰道：「這不會是從誰家的金壇里叼出來的吧？」


  劉克明道：「不能吧，這屍骨都完整的，狼要叼死人骨，也不至於一塊一塊都叼回來，你看這一大半的骨架都是完整的呢。」


  安大義拖著下巴故作深沉，道：「小涯，你不會去盜墓吧？」


  段小涯白他一眼：「你盜墓小說看多了吧？」


  段志達道：「這事有點邪門，大家先不要聲張。」


  林采蘋憂心忡忡：「小涯，你家裡是不是來什麼髒東西了？」


  安大義深以為然地點頭：「沒錯，一定是招鬼了，不然家門口怎麼無緣無故堆了一堆死人骨？」


  段小涯不由惱火，一把扯過安大義的領口：「你再給我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成豬頭？」


  「喲，小涯，現在很猛嘛，來呀，咱們練一練。」安大義也是一個愣頭青，立即開始摩拳擦掌。


  段小涯一個巴掌摑的他暈頭轉向，安大義年初剛剛回家，在家也沒住幾天，所以段小涯現在的情況也不大了解，和段小涯一般大小，也完全不把段小涯放在眼裡。


  看到段小涯出手，勃然大怒，雙手張狂地撲了過來，段小涯不躲不閃，一腳把他踹飛四五米遠。


  安大義半天站不起來，安國泰急忙去扶：「大義，你沒事吧？」


  安大義憤怒無比：「爸，這傢伙打我，我跟他拼了！」


  安國泰可是知道段小涯的本事，忙道：「大義，別鬧了，你打不過他的。」


  安大義不爽地道：「怕他個鳥，就他段家有人嗎？大不了叫上安家的人，和段家拼了！」


  段小涯冷笑：「你們安家有多少人，儘管叫過來，我也不用段家人幫忙，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安國泰急忙賠笑：「小涯，你賣大爺一個面子，別跟大義一般見識，大家鄉里鄉親的，莫要傷了和氣。」


  安大義無法理解，安國泰平日也是挺猛的人，現在面對段小涯，為什麼要低聲下氣的，按理來說，他還是段小涯的長輩呢。


  其他村民也在紛紛呵斥安大義，都說段小涯現在家裡遇到這樣的糟心事，就別在這兒說風涼話了。安大義看著眾人都幫段小涯說話，心頭越發不忿，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誰要提到段小涯，都是人人喊打的節奏。


  他不在村裡的這一年，這些人到底是怎麼了？倒把段小涯當成祖宗一樣膜拜，簡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