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不作死就不會死
石雄畢竟沉寂了千年，重見天日，卻看到了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一個超出了他意象的世界，整個人都慌亂了。
如果現代的人，去到一千年以後，也會如此，整個人的三觀都崩潰了。
石雄就如孤魂野鬼一般，遊盪了三天，造成不小的轟動，可他沒傷一個人，因為他的內心此刻被一團恐懼的陰影給籠罩著，恐懼是人最大的敵人，石雄此刻受到的衝擊，不亞於面對一個強大的對手。
世界，才是最強的對手。
沒有人能夠真正改變世界，每個自稱改變世界的人，其實都是順勢而為，沒有人能夠逆天而為。
石雄看著奇裝怪服的路人，還有連綿不斷的高樓大廈，不時從他身邊穿過的現代交通工具，內心感受到了無限的壓力。
「這是何地？」他沙啞地開口詢問。
但是沒人聽的懂他在說什麼，一千年前的語言和現代已經有著很大的不同，何況他已經一千多年沒有說話，本來的語言也忘記了差不多了。
「說話了，說話了！」段小涯身邊的一個小蘿莉興奮地雀躍。
旁邊一個小胖妞拿著手機錄像，問道：「惠惠，你說他是殭屍還是喪屍？」
「我看都不像，也不知道扮演的是什麼哪個動漫角色，不過好像很酷。」
「太逼真了，完全看不出化妝的痕迹，好像還沒穿衣服。」小胖妞感慨地說。
「像是被燒焦了似的，你看到他的小丁丁了嗎？」
「木有小丁丁，好羞射。」小胖妞一副作死的表情。
段小涯：「……」這群愚蠢的人類，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此刻面對的是多麼危險的東西，一個個還在拍照錄像發微博和朋友圈。
蘇清蓉趕了過來，道：「少主，發生了什麼事了？」
「活魘。」段小涯面色凝重。
蘇清蓉不由朝著石雄望去，道：「少主，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快走吧。」
段小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雖然現在他對靈山的情況不甚了解，但也大概清楚靈師的職責，就是維護人間秩序，斬妖除魔。
因為靈山供奉伏羲，伏羲被稱之為人皇，他與天帝、冥王分別掌管三界，靈山應該屬於人皇手下的一個機構，世世代代地維護人間的浩然正氣，驅除三界以外的任何生物。
可是蘇清蓉看到石雄之後的第一反應，竟是不要多管閑事，這多少讓段小涯有些懷疑她的身份。
她不是靈師，起碼不是一個合格的靈師。
但是段小涯卻不能坐視不理，拿出手機先報警，然後疏散身邊的人群。但是沒有人肯聽他的話，畢竟現代社會，誰會相信光天化日，會有一個怪物出現？
段小涯心急如焚，遇到一群傻叉，他真的一點辦法沒有，大聲地道：「大家聽我說，這真的是個怪物，不是角色扮演，現在又不到萬聖節，誰會大白天的扮鬼？」
「切，大白天的怎麼會有鬼？恐怖片看多了吧？」一個女孩兒不屑地瞟了段小涯一眼。
此刻，已經有人壯著膽子上前，要與石雄合影，段小涯急忙叫道：「不要！」
手機的閃光燈一閃，石雄血紅的眼睛本能一閉，以為受到什麼攻擊，一掌反推出去，那個和他合影哥兒們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路邊的廣告牌上。
人群這才恐慌起來，大叫：「殺人了，殺人了！」
眾人爭先恐後地奔走，相互踐踏，一個小孩直接就被大人踩在腳下，段小涯慌忙撲了過去，將小孩抱了出來，問道：「沒事吧？」
小孩嚇的哇哇直哭，他的媽媽慌慌忙忙地跑了過來。
段小涯把小孩交給他的母親，再看石雄，依舊獃獃地站在原地，聲嘶力竭地喊著什麼，但是沒有人聽的懂他的話，也沒有人有心思聽他說什麼。
石雄問了幾遍：「這是何地？」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忽然暴怒起來，他必須要消除內心強大的恐懼，人在極度恐懼的時候，為了抗拒那一份恐懼往往會做出極端的事。
比如戰場的時候，恐懼其實也是一份力量，很多戰士不是出於勇敢，而是出於恐懼，戰勝內心的恐懼，就會不斷地殺敵，越戰才能越勇。
段小涯沒有上過戰場，但段太公卻是實實在在經歷無數戰爭的人，段小涯經常聽他講起他的經歷，第一次殺人，誰都害怕。
段太公也是如此，第一次和鬼子面對面的時候，他的心裡也沒底，他只有殺了對方，才能克服內心的恐懼。
恐懼，憤怒，仇恨，這些負面的情緒加起來，推動著每一個人走上戰場，據段太公說，最初抗戰的很多戰士，其實很多都沒有那麼崇高的理想，很多人也都不懂這個主義那個信念。
他們因為恐懼，被迫地拿起武器，他們因為憤怒，被迫地奔赴戰場，他們因為仇恨，被迫地捨生忘死。
因為他們不能退，身後是他們的家園，是他們的親人。
石雄現在面對一個嶄新的世界，完全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人的安全感永遠來源於那一份熟悉感，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誰的心裡都會忐忑。
第一次離家出走，第一次到了遠方求學，第一次進入一家大的企業，第一次去了國外生活，第一次去探索外星球，等等。
可是這些，起碼之前就已掌握大量的資料，腦海已經形成一個基本的印象。
但是石雄完全不是，他是一千年以後重見天日，像是忽然被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在他的腦海里事先沒有任何一點構想，一切都很突兀，對他而言，就是危險。
未知的危險。
他不是屍體，卻也不是人，他的腦海保持著人的意識，不同的信息充斥著他的腦海，他根本就接納不了。
他只有以自己的方式抗拒這個陌生的世界，仰天大吼一聲，聲波擴散，產生巨大的力量，路邊的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頓時砰然爆裂，碎落一地。
人群更加恐慌，尖叫著抱頭鼠竄，段小涯沖入人群，四處搶救那些嚇的雙腿發軟的老弱病殘，免得被混亂的人群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