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倉稟足,知榮辱
「林月如,你涉嫌殺人,跟我回去一趟。」冷鐵華抓起林月如。
林月如回頭哀傷地望著段小涯:「你愛了那麼多的女人,為什麼就不能愛我一次?」
段小涯黯然無語,此時此刻,他也不知該說什麼?雖說林月如殺人,但似乎也是因他而起,她是因愛而瘋。
顧凌波和南宮薰也就罷了,反正不是什麼好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留在世間只能多讓她們禍害幾個男人。
可是陸菲菲和曹珊珊,她們是那麼美好的女孩兒,一個天真無邪,一個善良正直,也都死在了林月如的手裡。
段小涯究竟不知道該恨林月如,還是應該對她心存愧疚。
「妙僧,我去你大爺!」段小涯狠狠地砸了一拳牆壁,牆壁立即凹陷進去。
倒把孩子嚇了一跳,哇哇直哭,冷鐵華瞪著段小涯:「你瘋了吧?嚇到孩子了。」
但她究竟知道段小涯心裡難過,嘆了口氣:「先把床上的兩個女人弄醒,嫌疑犯我先帶回去了。」
段小涯抱著孩子頹然坐倒在地,他本以為為妙僧渡情劫,可以享受數之不盡的艷福,可是情劫是劫,而不是福。
林月如也是情劫的一部分,就是因為沒有找到一個妥善的辦法化解,最終釀成大禍,四個女人死在她的手裡,而她自己,精神也失常了。
段小涯先把孩子放到床上,跑到衛生間拿了些水,先把楚翹和夢落救醒再說。
兩個女人心有餘悸,夢落抱著孩子哄了半天,楚翹則對段小涯說起剛才林月如闖入的事。
「小涯,那位林小姐自稱是你的朋友,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楚翹不解地問。
段小涯嘆了口氣:「她精神有些不大正常。」
夢落拿著奶瓶給孩子餵了次奶,哄他入睡,仍舊心有餘悸,道:「小涯,明天我想帶孩子回去。」
段小涯知道,剛才的事嚇到夢落了,畢竟還有一個孩子,段小涯這一年來攪動風雲,也不知得罪了多少黑暗勢力,他也怕連累家人。
所以,段小涯沒有反對,還是讓夢落帶著孩子回東北老家安全一點。
次日,段小涯給夢落訂了火車票,親自送她和孩子到了火車站,對夢落道:「到了家裡給我電話,這一張卡你收著。」段小涯遞了一張銀行卡過去。
夢落急道:「你不用再給我錢了,上次給的錢還沒花完呢,再說,我們住在農村,花不了那麼些錢。」
段小涯笑道:「花不了也得花,你可是我段小涯的女人,再說,你不花,不是還有孩子呢嗎?」
夢落心裡暖暖的,雖說這個男人喜歡沾花惹草,但他對他的每個女人,都是這樣掏心掏肺,絕對不肯委屈了她半分。
「小涯,世道不好,你要小心一點。」雖然段小涯沒說,但夢落和他這幾天的相處,也知道段小涯不一樣了,他經歷了很多不為人知的危險。
如果沒有孩子,或許她能和他一起面對,但是有了孩子,她在世間又有了另外一份羈絆。
她知道段小涯的性格,有些事情想要勸他退下來,那是不可能的,何況,時勢造英雄,很多時候他也是被逼著上的。
他擁有了那一份超乎常人的能力,也就多了一份超乎常人的責任。
女人要的只是一個男人,而男人要的是一片天下。
段小涯點了點頭,目送著夢落抱著孩子過了安檢,然後默默地轉身,林月如的事始終就像一個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頭。
曹珊珊幫他租的房子,就讓楚翹住下,段小涯隔天又回棘山村。
前幾次段小涯回村,都和方凝錯開,但這一次方凝卻在村裡,正在家裡忙著給工人結算工資。
「小涯,你回來了。」方凝表現的極其欣喜,眼中流波溢彩。
段小涯對她一笑:「嗯,琳琅在家嗎?」
「在樓上呢。」
「好,你忙你的。」
段小涯隨即走上樓去,方凝心裡有些怪異,要是以往,段小涯絕對不會對她這麼冷淡。
何況,他對身邊的女人,一向是雨露均沾的,水琳琅在家,他就更不應該對她這麼冷淡,現在只是對她打了一聲招呼,就直接去找水琳琅,讓她心裡怎麼想?
段小涯走上樓去,水琳琅正好打坐收功,抬頭一笑:「怎麼了?看起來無精打採的?」
「娘子,你知道花癲這種病嗎?」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水琳琅有些奇怪,畢竟這不是一種常見的病。
「月如姐患了花癲。」
水琳琅一怔:「怎麼會這樣?」
段小涯便將林月如殺人的命案一一地對水琳琅敘述一遍,水琳琅看慣世事,倒也不覺得什麼,只是段小涯說起的時候,表情極其痛苦。
水琳琅安慰道:「好了夫君,這事不怪你,感情的事勉強不了的。何況,月如姐發病,也不都是你的原因,你只不過算是誘因。首先,她三十幾歲的女人,沒有談過戀愛,內心本來就很壓抑。人的正常需求長期得不到滿足,很容易就會扭曲心靈,溫飽不能滿足的人,他們就會去偷去搶,基本淫慾得不到滿足,男人就會選擇風月場所,如果就連風月場所都沒有,那就會有更極端的方式出現。這個就是人性,沒辦法的,靠道德是約束不了的。倉稟足,才能知榮辱,一個人就連溫飽都不能滿足,你告訴他要管住雙手,偷盜和搶劫是不道德的,這些對他而言,都是無稽之談。沒有人天生想當小偷和強盜,解決的辦法,就是給他就業的機會,靠勞動換得溫飽。同樣的道理,月如姐是性壓抑太久,她需要的是一個男人,只不過你恰巧出現了,而且是唯一不嫌棄她的人,她自然而然就對你產生了幻想。」
聽了水琳琅的話,段小涯心裡的愧疚這才稍稍有些減緩,他最佩服水琳琅的一點,就是她能以歷史觀跟他講問題,有理有據地安慰他。
而不像一些傻逼一樣,只會毫無立場地安慰,甚至就連他的心結都找不到。
「月如姐的花癲能治嗎?」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點頭:「能治,不過現在還不能治。等到法院給她精神做出評估之後,咱們再給她治。」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精神患者犯罪,可以不判或者輕判,關押到精神病醫院治療,不過林月如殺人的時候,精神有沒有問題,卻很難說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