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大水沖了龍王廟
次日,水琳琅開車送了段小涯等人去了段氏會館,段志遠拎著兩瓶茅台,送給段十六。
段十六和段太公是一個輩分,但看起來年紀和段志遠差不多,段小涯叫他一聲十六公。
「來,都到堂屋裡坐。」段十六客氣地招呼眾人。
段氏會館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堂屋是在最裡面的一進院子,一般來說,只有關係親密的客人,才能到堂屋去。
段十六吩咐家裡的媳婦上茶,笑道:「久不走動,親戚都生分了。」
段志遠陪著客氣幾句,然後步入正題,把段志高的事說了一遍,問道:「十六叔,你是本家的宗長,這件事還要請你拿個主意。」
段十六問道:「三哥那兒怎麼說?」
「你也知道,三叔他是唯物主義者,把我們這些都視為封建陋俗,他是不管的。」
段十六點了點頭:「三哥確實是這個脾氣。不過這事倒有一些為難,志高他又沒個兄弟,誰願意把兒子過繼給他?」
「所以這才要來麻煩十六叔,還請十六叔給志高做主。」
段十六正要說話,就聽外面一個聲音傳來:「爺爺!」
段小涯回頭一看,卻見段仁聰繃帶吊著一條胳膊進來,不由一愣,我去,難道這傢伙竟是十六公的孫子?
段仁聰一見段小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怒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段十六驚慌地站了起來:「聰兒,你這胳膊怎麼回事?」
段仁聰一指段小涯:「就這傢伙把我打折的。爺爺,你可不能饒了這小子!」
段志遠和段志達也都慌了起來,急忙對段十六賠罪,段志達笑道:「十六叔,你看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嗎?小涯,你給你聰哥賠個罪,你們可是同輩的兄弟,不要因為一點誤會傷了和氣。」
段仁聰囂張地站到段小涯面前:「小子,今天你最好給我磕三個響頭,否則別想走出段家會館。」
段十六喝道:「聰兒,放肆!」
段仁聰憤憤地退到一旁,段十六走到段志遠面前:「我這孫兒練過幾下假把式,不知為了什麼得罪了令郎。」
段志達一聽段十六說話生分,就連令郎都出來了,估計段志高的事成不了了。
段小涯笑道:「十六公,這事與我爸和二叔無關。」
又望向段仁聰:「聰哥,咱們兩個的恩怨,私下解決就好,何必驚動長輩?」
段仁聰笑了起來:「私下解決?你把老子胳膊都打斷了,你覺得這事私下解決的了嗎?要麼你還我一條胳膊?」
水琳琅一直沒有說話,她是封建女子,知道家族會議的事,婦道人家插不上嘴,何況她還沒進族譜,更就沒有話語權了。
但此刻見段仁聰咄咄逼人,也有一些義憤,說道:「武道較量,技不如人,輸了又有什麼好說的?」
段仁聰怒道:「你是什麼人?這裡輪的到你一個女人說話嗎?」
段小涯道:「她是我媳婦。」
段仁聰看見水琳琅傾國傾城的容貌,心裡酸溜溜的,這傢伙一個農村小子,憑什麼有這樣的艷福,各種羨慕嫉妒恨,說道:「就算是你媳婦,段氏會館也輪不到一個女人說話!段小涯,你這媳婦很沒家教,要不我替你管教管教!」
段仁聰右臂骨折,但是左臂還在,眼見水琳琅只是一個女流之輩,絲毫不放在眼裡,一爪朝她肩頭按了下去。
水琳琅不閃不避,手掌一翻,擒過他的手掌,只消用力一掰,他的手掌頃刻就能廢掉。
段仁聰掉以輕心,絲毫沒有想到水琳琅也是練家子,出手如電,他絲毫沒有反應過來,手掌一疼,忙道:「放手!你們敢在段氏會館打人嗎?」
水琳琅知道此刻也不便傷人,否則事情越來越麻煩,甩開段仁聰,喝道:「你使的是天龍門的功夫,你可知道你師父楊麟都要給小涯稱兄道弟嗎?」
段仁聰一愣,笑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我師父是何等樣的身份,和他稱兄道弟?你這是在存心占我便宜嗎?」如果楊麟和段小涯稱兄道弟,按照輩分,段仁聰可比段小涯矮了一輩。
段小涯知道此刻必須搬出楊麟,否則段仁聰必然不依不撓,段志高的事說什麼也處理不了了。
於是,段小涯隨即就給獅子林去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兒,段仁聰也接了一個電話,唯唯諾諾地應聲。
然後,段仁聰掛了電話,面色有些難看,瞪了段小涯一眼,說道:「看在我師父的面上,昨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段志遠賠笑著道:「好了好了,一筆寫不出一個段字,這事就算過去了,大家不要傷了親分,十六叔,你說是不是?」
段十六畢竟是為尊長,也不能顯得太沒風度,何況段小涯既然能和楊麟扯上關係,看來也不簡單,只是這個農村小子,何德何能,能夠街市獅子林的大人物。
段十六笑道:「既然都是誤會,這事就揭過去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
段志達笑道:「十六叔,你看老五這事,你要怎麼安置?」
「這事著實為難,現在誰家的兒子也沒富餘,不像我們古早年間,孩子一生生一串,現在都是獨生子女,哪裡有人願意過繼的?」
「段氏這麼多人,總歸有人多生的。」
「就算有幾個多生的,和志高的關係也太遠了,出了三代以外,誰還願意把兒子過繼給一個作古之人?志達,你不是有兩個兒子嗎?何必捨近求遠呢?」
段志達知道段小涯和段仁聰起了衝突,就算段十六有能耐幫這個忙,此刻也不願幫了,只是話說的好聽而已。
而且,他確實有兩個兒子,和段志高也是同堂兄弟,這一份關係比很多人都親近,他不把兒子過繼給段志高,卻跑到段氏會館來說,於情於理,好像都有一些不合適。
所以,段志達一時倒也不能再說什麼。
段志遠和段志達面面相覷,又不約而同地望向段小涯,都覺得此事有些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