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5章 攻心

  次日，段小涯早早起床，他必須去抓藥，因為易不凡已經給村裡下了血蟲蠱，上百人受到威脅而不自知。


  血蟲病必須早除，否則越往後，就越難以根治。


  但見段龍牽著一頭黑山羊從門口走過，想來是聽了段小涯的話，想把黑山羊賠給葛大爺。


  「段龍，買羊的錢夠嗎？」


  段龍點頭哈腰：「叔，夠了夠了，還剩兩百塊錢。」


  段小涯拍拍段龍的肩膀：「你也別怪叔，叔這也是為了我們整個家族的發展。」


  「是，叔，以後我一定聽你的。」


  段小涯知道，段龍未必能夠聽懂他的話，如果換做以前，段小涯也未必能懂自己這一番話。


  他和段龍一起前往，葛大爺的家裡。


  推門的那一瞬間，看到葛大爺正在上吊，拿著一根草繩掛在樑上，打了個環，正要把頭伸入環里，腳下踩著一張凳子。


  段小涯大驚失色：「葛大爺，你這是做什麼？」


  段龍也被嚇壞了，我去，不就殺了他一隻羊嗎？至於嗎？急忙上前把葛大爺給抱下來。


  葛大爺嚎啕大哭：「我不活了，讓我死吧！」


  段龍指著帶來的山羊，說道：「我把羊給你送來了，這隻羊算我賠你的。」


  「我還要什麼羊，我就是不想活了！」


  「你這話說的，好端端的，有什麼想不開的。」


  然後就見丑婆從裡屋走出來，微微低頭，臉上還有一絲嬌羞和滿足。


  段龍嚇了一跳，我艹，這醜八怪怎麼在這兒？


  葛大爺看到丑婆，哭的就更大聲了：「皇天，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葛大爺，丑婆怎麼會在你家？」段龍莫名其妙。


  「我特么也想知道！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昨晚……對我……嗚嗚……」葛大爺哭的傷心欲絕。


  段小涯心裡覺得好笑，然而表面還是一本正經：「葛大爺，做男人要有擔當，你既然和丑婆已經成就好事，你就應該為她負責。」


  丑婆知道這些完全都是段小涯搞的鬼，心裡又氣又恨，但又偏偏拿他無可奈何。


  是的，她也想有個男人，好好地過日子。


  有些女人看起來正經，並非她不想不正經，而是她沒有不正經的資本，就像丑婆，她內心渴望著男人，渴望著愛情，渴望著一切，但她沒有資本，所以一直壓抑。


  段小涯做的就是讓她釋放天性，所謂的天性，其實就是動物性，人從動物進化而來，自然是有動物性的。


  這些動物性成為人的基本需求，基本需求得不到滿足，內心就會最大程度地扭曲。


  只是苦了葛大爺而已。


  「負責個屁，我對她負責，誰對我負責？」葛大爺哭著拿頭直接撞牆。


  棘山村最丑的女人是張春蘭，但丑婆可比張春蘭丑了十倍，村裡所有人都敬重唐方是一條漢子，就連張春蘭這樣的女人都敢娶。


  現在他比唐方更為英勇，就連丑婆都敢碰。


  喵了個咪，昨晚怎麼就不知道開燈呢，糊裡糊塗地生米煮成熟飯。


  「我會對你負責的。」丑婆忽然說了一句，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認命了，慾望堤口已經被段小涯打開了，她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她不想活的那麼累了，她已失去了鬥志。


  葛大爺聽到丑婆的話，哭的就更傷心了：「誰特么要你負責？老子守身如玉五十年，我特么容易嗎我？你個臭不要臉的賊婆娘，竟然偷偷爬我的床，我的清白，我的名聲，皇天啊！」


  段龍詫異地看著段小涯：「叔，他們這是……」


  段小涯安慰葛大爺：「大爺，你看，丑婆雖然丑了一點，但俗話說丑妻近地家中寶，你要發達了你知道嗎？」


  「發達個屁！老子天天對著這一張臉，就連活下去都是一個問題。對了，你不是說政府會給我發媳婦嗎？人呢？」


  「丑婆就是政府給你發的媳婦？」


  葛大爺一愣：「哪個政府，太坑爹了吧？」


  「這是鎮政府下達的指令，解決孤寡老人的幸福生活，政府還有補貼呢。」段小涯又拿出兩千塊錢，「這些錢就算是給你們結婚置辦一些物件。」


  「還有沒有別的媳婦，讓我挑一挑呀，我不要這樣的，我怕晚上會做噩夢。」


  「都被別人挑完了，剩下的都是老太太，你還得照顧她呢。咱們村就你一個名額，別人都羨慕你呢，白得一媳婦，多好啊。」


  「真的好嗎？」葛大爺淚流滿面。


  段小涯一本正經地道：「葛大爺，看人不能光看外面，這太膚淺了。你看看丑婆，一個女人，獨自把女兒拉扯大，說明她是一個賢惠的女人。以後你要娶了她，洗衣做飯就不用愁了，說不定還能給你留一支香火呢。」


  「她……還能生？」


  「總比那些老太太強吧？再說，我可以幫你們調理一下。」


  葛大爺開始心動，村民一把都把香火看的很重，葛大爺光棍五十年，想要再娶已經很難了，以後死了都沒人給他送終。


  但是丑婆的出現，至少還有一線希望，段小涯的話說到點子上了。


  就算丑婆不能再生，但是丑婆還有一個女兒，以後讓卓一鈴招一個女婿上門，他家的香火也不至於斷了。


  只這一想，又燃起了他所有的希望。


  丑婆再丑，咬牙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段小涯拍拍葛大爺的肩膀：「好了，就這樣吧，以後好好地過日子，別整那些幺蛾子。」


  這句話不僅是對葛大爺說的，也是對丑婆說的，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丑婆再不識相，他也救不了她了。


  該除還是得除，否則留著這個禍害，對小蔡頭終究是個危險。


  「葛大爺，我把羊給你送來了，放哪兒呢？」段龍牽著山羊問道。


  丑婆伸手接過韁繩：「交給我吧。」


  段小涯十分滿意，丑婆的表現，顯然是把自己當成是葛家人了。


  慾望面前，人人平等，不論貴賤，都是如此。


  丑婆是丑，但並不代表她沒有需求，這年頭就連出家人都在破戒，偷偷娶妻生子，何況只是一些凡夫俗子？

  巫道之中，攻心是最重要的一個法門之一，所謂攻心，就是直擊人的慾望，而慾望往往就是弱點，一個可以操縱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