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0章 發如雪
段小涯明明說過的話，現在拒不承認，毒姬心中大急，她這一次如果不能踢掉墨血心，自己就算不死，以後在胭脂幫也難過得很。
墨清歌雖然收過不少弟子，但這麼多年，蠱門明爭暗鬥，胭脂幫內部也在爾虞我詐，死的已經沒剩幾個了。
墨血心和她算是墨清歌手下的高階弟子，她們幾乎從小入門，跟著墨清歌煉蠱制毒，餘下的低階弟子，跟她們是不能比的。
對於毒姬而言，她前面唯一擋著的就是墨血心，只要墨血心一除，她的地位就能更進一步，墨清歌百年之後，幫主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據她所知，墨清歌煉蠱走火入魔，以致一夜之間頭髮皆白，青絲如雪，脾氣也變得十分乖戾，她估摸著應該也活不長久了。
蠱門之人經常與毒物打交道，長壽的其實並不多。
「狗蛋，在明月溝的時候，你說過的，墨師姐有個姘頭叫周召南！」毒姬也是太著急了，她貿然地把段小涯帶上山來，一心想要揭發墨血心，哪裡知道這傢伙這麼沒節操，自己說過的話轉眼之間就反悔了。
可是現在騎虎難下，必須咬定墨血心觸犯門規。
墨血心聽到周召南的名字，心頭也是一震，這件事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沒錯，段小涯最初見到墨血心的時候，她就是跟周召南亂搞。周召南是個花花公子，本來就跟劉芙嘉是男女朋友，結果被墨血心給迷上了。墨血心搶回周召南，給劉芙嘉下了「八蠱」之一的老蠱，讓劉芙嘉一夜之間變成老太婆。周召南又開始嫌棄劉芙嘉，轉而投入墨血心的懷抱。
之後，段小涯又給劉芙嘉治好了老蠱，但夜郎族的弟子周潔從中作梗，把周召南給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當時墨血心中了周潔的冰蠶蠱，還是段小涯給她醫治，墨血心也救過段小涯的性命，兩人亦敵亦友，關係一直都搞不清楚。
其實到了今日，段小涯也還一直念著墨血心的情，也念著那一段跟她一起經歷的時光，如果墨血心是一般的女人，以她的美貌和風韻，段小涯早就推倒了。可她偏偏是蠱門中人，段小涯對此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畢竟和她在一起，都要二十四小時神經緊繃。
如今二人的立場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蠱門舉行比毒大會，傷害無辜，墨血心又是胭脂幫的少主，自然作惡不會太少，他與她成了對立面，從之前的亦敵亦友，變成了現在是敵非友。
段小涯也不知道怎麼面對兩人的關係。
好在現在他是借著狗蛋的身份，墨血心認不出他是誰，也就省去了一些尷尬。
墨清歌轉向墨血心：「周召南是誰？」
墨血心慌忙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一切都是毒姬師妹杜撰出來的。」
「狗蛋，你說句話！」毒姬心下大急，又把希望寄托在段小涯身上，期盼他能出來作證。
段小涯搖頭：「我愛你。」
「……」她是讓他說句話，但沒讓他胡說八道，望向墨清歌，看到她的臉都凝結了一層嚴霜。
「毒姬姐姐，之前在明月溝的時候，你說你願意一生一世服侍我，我真的很感動。」
「之前我是奉了墨師姐的命令，前去籠絡你，如果你肯加入胭脂幫，為我所用，讓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胭脂幫雖然門規不許談情說愛，但是有時為了任務，以色相誘，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毒姬對自己這個解釋很滿意，為了組織而去勾搭一個男人，而不是真正愛上這個男人，這不但無錯，反而有功，跟墨血心有著天壤之別。
不想墨血心淡淡地說了一句：「毒姬師妹，我什麼時候讓你去籠絡這位狗蛋先生？我怎麼不知道？狗蛋先生剛剛說了，他不認識我，我更不認識他。你自己在外頭養野男人，卻對我反咬一口，你到底懷著什麼歹毒的目的？」
毒姬驚慌不已：「墨師姐，明明是你讓我去籠絡狗蛋的，這你不能不承認！」
「哼，我又沒說過這樣的話，我承認什麼？你看，就連狗蛋都不承認。」
段小涯笑眯眯地道：「毒姬姐姐，你說了要跟我在一起，天長地久，恩愛到老，這些你都忘了嗎？你還說，你要離開蠱門，遠離江湖的紛爭，從此跟我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這些話，難道不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真的！——不，我根本就沒對你說過這樣的話！」毒姬氣急敗壞，段小涯這句話說的太露骨了，明顯就是談戀愛的小兩口才會說的話，這會害死她的。
胭脂幫門規，門下弟子可以用色和性來征服一個男人，但就是不許對男人動情，一旦這個男人失去利用價值之後，就會以最殘忍的手段處決。
她從未對段小涯動情，但段小涯編造這滿滿的情話，無疑又把她往地獄推一步。
「師父，請你相信我，我根本就不喜歡這個男人！」毒姬跪著上前，哀求地看著墨清歌。
秦璇冷笑一聲：「你不喜歡這個男人，還把他帶上山，為了他，還殺了小麻師妹。」
「我殺小麻師妹不是為了他！——不，小麻師妹根本就不是我殺的！」毒姬越說越亂，看到墨清歌凌厲兇狠的目光，她的心神也都亂了，說話都已失去了邏輯。
「小麻師妹就是你殺的，當時在場的很多弟子都看到了，你還敢狡辯！」本來墨血心被毒姬背後捅刀，秦璇也很詫異，準備坐山觀虎鬥，但現在墨血心明顯佔了上風，她又立即跳了出來，對毒姬落井下石。
就算除不掉墨血心，除掉毒姬對她也是好的，因為胭脂幫的權力都是論資排輩來的，墨血心是大師姐，在這一輩中擁有最高的權力，又是幫主的女兒，現在形勢扭轉，秦璇知道暫時踢不掉她，所以只能與她聯手，想把毒姬除去。
這麼一來，也有討好墨血心的意思，以後她在幫里的地位，也就會相應地提高。
「小麻師妹是他殺的！」毒姬指著段小涯恨恨地道。
段小涯無辜地攤了攤手：「毒姬姐姐，你怎麼可以冤枉我呢，我當時都沒跟小麻接觸，我怎麼殺的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