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5章 蠱奴

  因為不在本幫之內，赤燕鈴陀臨時在盤山頂建的藥房有些簡陋，主要都是研製比毒大會需要用到的蠱毒。


  一排的瓦房都是被打通的，有一些現代的化學器具，也有古代煉丹用的東西，廚房的大鐵鍋底下還在生著火，似乎正在熬制什麼。


  赤燕鈴陀是個很胖的女人，膚色黧黑，穿著繁重的少數民族服飾，各種銀飾叮噹作響。


  「二師姑。」墨血心上前拜見。


  赤燕鈴陀看了段小涯一眼：「血心，這人是誰？」


  「這位是狗蛋。」


  「是你的蠱奴嗎？」


  「不是，是毒姬師妹帶上山的人。」


  赤燕鈴陀微微皺著眉頭，她的眉頭很濃很粗，像是毛筆蘸了濃墨畫過的似的，說道：「毒姬不是已經被處死了嗎？這人跟毒姬什麼關係？」


  「他本來是毒姬師妹帶上山來幫助我們的，他的醫術很高，我想他能幫助我們破解很多夜郎族的蠱毒。」


  「來我這兒幹嘛？」


  「不過他現在中了幫主的白玉蟾毒，弟子請二師姑幫忙給他看看，是不是有破解之道。」


  赤燕鈴陀笑道：「不是說他醫術很高嗎？既然如此，就讓他自己破解吧。大師姐下的毒，我就算能破解，也不敢給他破解。」


  段小涯說道：「我想借幾味葯。」


  「行，我這兒有的葯，你儘管拿就是了，不過我這兒多的是毒藥。」


  段小涯說道：「我要的就是毒藥。」


  赤燕鈴陀和墨血心對望一眼，他們都是用毒的行家，解毒自然也有一些本事，段小涯一說要用毒藥，就已猜到，他是想以毒攻毒，這是解毒常用的手段。


  不過，以毒攻毒需要冒的風險很大，有時用錯了一味葯，不僅不能攻毒，還有可能毒上加毒。


  「狗蛋，你有把握嗎？如果沒有把握，我們另外再想辦法。」墨血心提醒他道。


  段小涯道：「沒有把握也要試一試了，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剛才他已經用去了一半時間，現在配置解藥，需要加工和研製，這些都需要時間，他不能再耽擱了。


  墨血心道：「需要什麼，我幫你找。」


  段小涯隨口說了幾味毒藥，紅心石，鶴頂紅，雷公藤，還有眼睛蛇毒，等等。


  每一味葯的分量各不相同，研製的方式也不相同，有些需要熬制，有些需要提煉，有些需要研磨，有些需要與其他藥物發生反應，不一而同。


  其中的學問，不是此道中人，根本無法理解，如果稍有不慎，就能把人的性命送掉。


  赤燕鈴陀看著段小涯配藥，微笑不語，轉身去把她的弟子都靈花叫來，在她耳畔嘀咕幾句，都靈花隨即離開，去找墨清歌。


  「狗蛋，你確定嗎？」墨血心手裡拿著注射器道，「這些可都是毒藥，要是用錯了，我這一針打下去，你的命就沒了。」


  「我本來也不確定，但我見你二師姑的表情，我就可以確定了，咱們一定用對葯了，你放心打吧，否則我中了白玉蟾蜍之毒，若不及時治療，左右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我打了。」墨血心還是有些忐忑，畢竟以毒攻毒太冒險了，不過段小涯既然都說了，她如果不大，未免太不相信他了。


  一針扎入段小涯的靜脈，把毒液給他輸入進去。


  段小涯的身體很快出現反應，身體不住地抽搐，接著口中吐出很多的白沫，現在他沒辦法使用內功，只能像是一個常人一樣，以血肉之軀忍受著毒素在他體內的作用。


  「狗蛋，你……你沒事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像是沒事嗎？」


  墨血心踟躕地道：「那你熬制的斷頭湯，還喝不喝？」


  「喝，不喝我就真的死了。」


  墨血心急忙拿著一塊濕布墊手，從一個小灶台端下一隻小藥罐，倒出一碗黃褐色的葯湯，快速地吹了幾下，送到段小涯的嘴邊。


  段小涯全身痙攣，嘴角也在抽搐，不能自己喂葯，墨血心便拿一根湯勺，舀了一勺，吹涼，送到他的嘴邊。


  段小涯喝了幾口，抽搐漸漸止住，但是雙目充血，兩隻眼睛像要爆開似的，極其恐怖。


  「狗蛋，還行不行？」


  「我堅持的住。」


  墨血心接著給他喂葯，喝了半碗葯湯，段小涯腦袋快要炸開，抱著腦袋痛叫不已。


  「快，施針！」


  墨血心按照段小涯教的方法，拔除一根毫針，在他兩邊耳門穴各扎一針，又在素髎穴扎了一針，這一針按照段小涯的要求，多扎了三分，使用的是顫尾針法。


  段小涯兩股鼻血噴了出來，墨血心心裡越來越忐忑，因為他根本就沒底。


  兩人折騰了一個小時，段小涯身體虛弱不堪，躺在搖椅上奄奄一息。


  墨血心擔憂地道：「狗蛋，你沒事兒吧？」


  段小涯露出蒼白的微笑：「我想，我應該沒事了。」


  赤燕鈴陀笑道：「不錯，以毒攻毒，這麼冒險的方法，這麼複雜的程序，要是換做其他的人，早就等死了，你不僅心思縝密，而且有膽有識，是個人才。」


  墨血心大喜：「二師姑，你是說，這毒是解了嗎？」


  「解了，只是他剛才被那麼多的毒藥折騰，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養一兩日才能恢復。」


  「太好了，這麼說他可以留下來了。」


  過了很久，都靈花隨墨清歌一起過來。


  墨血心急忙過去行禮，墨清歌淡淡掃了段小涯一眼：「好小子，這樣都毒不死你，看來是有一些道行。二師妹，剛才你沒幫忙吧？」


  赤燕鈴陀笑道：「大師姐，我可沒那麼閑，還有很多蠱毒要我來研製呢。」


  「小子，你願意加入我胭脂幫嗎？」墨清歌身為一幫之主，知道這次的比毒大會，關乎胭脂幫的生死存亡，倘若讓夜郎族當上了蠱門之門主，必然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所以，這一仗必須勝，不能敗。


  段小涯艱難地從搖椅上起來，說道：「如果幫主肯收留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以後一定盡心儘力地為幫主和胭脂幫效力。」


  「本門不收男弟子，所以你就跟在血心手底下，做個蠱奴吧。」


  「是。」


  對於段小涯而言，為奴為婢都不要緊，重要的是，能夠留在胭脂幫，將她們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