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章 異次元

  段小涯蘇醒過來，已是兩天之後的一個早晨，陽光照進一間簡潔的房間。


  他微微地撐起身來，看到皮膚已經恢復正常的模樣，但仍覺得十分疲憊，像是走過一個輪迴似的。


  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走了進來，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道袍，道袍納的棉花都從一些破碎的小洞漏了出來，他手裡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嘿，哥，你醒了。」少年急忙上前。


  「你是？」


  「我叫白鶴，這兒是玉虛觀，我是這兒的道士，你是莫錯道長救回來的，這幾天都是我在照顧你的。」白鶴很熱情，把段小涯想問的問題，一口氣全部解決了。


  「莫錯道長呢？」


  「你的病有些奇怪，莫錯道長這兩天都在苦思冥想，怎麼把你治好。對了，哥，你到底得的什麼病啊，這麼古怪。莫錯道長把你帶到我們這兒來的時候，你全身都是乾枯的，我師父還以為莫錯道長盜墓抱了一具乾屍回來呢。」


  「莫錯道長不是你師父？」


  「當然不是，我師父叫黃龍，莫錯道長也是道士，大家都是道門子弟，行個方便之門，收留了你們。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得了什麼病呢。」


  「我中蠱了。」


  白鶴愣了半晌，不可思議地道：「這世上真還有蠱呢，我以前一直都不相信，不過看到你之前的樣子，現在倒有一些相信了。哥，這中蠱到底是什麼感覺？」


  段小涯看著他一臉求知慾的表情，恨不得當場也給他下一次蠱，讓他體驗一下中蠱的感覺。


  「生不如死的感覺。」


  白鶴點了點頭：「嗯，依照你當時的情景，真的跟死沒差別了，要不是莫錯道長醫術高超，真的就救不回你了。」


  段小涯感覺這傢伙就是一個話癆，問道：「你是給我送葯的嗎？」


  白鶴這才想起正事，把葯碗端到他面前：「趁熱喝吧，莫錯道長給你送來的。」


  段小涯喝了口葯，苦的不由皺起眉頭，他從來沒喝過這麼苦的葯，而且這些葯的成分，段小涯也覺得有些古怪，竟有大半的藥材猜不出來。


  勉強把葯喝完，段小涯體內傳來軲轆軲轆的聲音，像是湯藥在他體內沸騰似的。


  「這……這是什麼葯？」


  白鶴茫然：「我也不知道，是莫錯道長配的葯。」


  「我想見莫錯道長。」


  「你等一下，我去把他請來。」


  過了一會兒，白鶴把人請了過來。


  莫錯走向床邊，搬了一隻凳子坐下，伸手搭在段小涯尺寸關上面，神色凝重。


  「道長，我的蠱毒解了嗎？」


  「沒有。」


  段小涯暗暗奇怪，既然沒解蠱毒，為什麼他一點都感覺不到蠱的存在呢？

  莫錯嘆了口氣，說道：「我不大懂得藥理，但知道你這蠱毒是以咒控制的，我只是封住了咒。」


  段小涯心裡知道，靈山以巫出名，咒蠱的咒對於常人來說，那是比蠱更難以攻克的，但對靈山的一位長老來說，這不過是小菜一碟。


  但對於蠱，而且還是夜郎族極其厲害的乾屍蠱，莫錯還是束手無策。


  也就是說，只要時間一到，乾屍蠱還是會發作的。


  毒發的時間，並不是封咒就可以控制的。


  唯一可以控制的是，乾屍蠱的咒，現在沒辦法被夜哥舒控制，就算夜哥舒催動咒語，也沒有用，因為靈山的咒術要比夜哥舒強了多倍。


  靈山封印的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


  莫錯摸著長長的白須，沉吟片刻，說道：「現在蠱在你體內沉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覺醒，到了那時，貧道只怕還是不能救你。」


  白鶴一邊插了一句：「道長，下蠱之人，難道沒有解藥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莫錯，他笑了笑：「沒錯，想要解藥，何必自己去配呢？」


  「道長，你剛才給我喝的葯，十分古怪，都是什麼東西？」


  「都是我平常拿來煉丹的礦物質，這個空間是沒有的，還有幾位中藥，這些不是給你解毒的，而是讓你恢復身體，你中了這麼霸道的蠱，身體的機能差不多都被耗盡了。」


  「道長，你剛才說……這個空間？什麼意思？」


  莫錯笑了笑：「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狗蛋。」


  「我看你修為不錯，江湖之事，應該也懂得很多，你可聽說過靈山？」


  段小涯笑道：「自然聽過，靈山可是巫道最大的門派，祖師爺是伏羲。」


  「沒錯了，你知道的倒不少。但你又知不知道，靈山其實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段小涯自然知道，但他此刻並不想顯露身份，裝作驚奇的樣子：「不存在？」


  「不是不存在，而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懂嗎？」


  「異次元？」


  「你也可以這麼說吧。」


  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嚮往和恐懼，段小涯也是如此，他嚮往著靈山這個他從未去過的地方，但又害怕這個靈山不是他想象的樣子。


  但他天生愛冒險，所以恐懼的程度，倒不如向往來的深。


  他是靈山少主，有朝一日，必然是要回到靈山去的。


  本來，他有很多問題想問莫錯，可是現在他並不知道莫錯是敵是友，畢竟靈山的政局十分複雜。


  不過段小涯對莫錯的印象倒也不壞，最直接的就是他的外表，就像一副神仙的模樣，看著不像巫咸和巫羅兩位長老那麼狡猾。


  還有一點，段小涯之前與他並無交情，他卻能出手相救，可見也是一個俠肝義膽的人。


  「小兄弟，你好好休息，我給你去取解藥。」莫錯起身，飄然出了房間。


  段小涯想要跟去，試著下床，不料雙腳幾乎沒有力氣，差點沒摔下來。


  白鶴急忙攙扶：「哥，你還是回床上去躺著吧，你現在一點力氣沒有，這兩天光喝葯，什麼也沒吃。」


  「我得走走，躺在床上，越發難以吩咐。對了，你們這兒有吃的嗎？拿來給我墊吧墊吧。」別說，段小涯還真有些餓了。


  「吃的倒有，不過都是一些粗茶淡飯，你別介意。」


  段小涯拿出一些鈔票，交給白鶴：「去買一些好的，我需要好好地補一補。」


  「欸，我這就去！」玉虛觀香火不盛，白鶴跟著師父，生活也比較困苦，拿到這麼多錢，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樂顛顛地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