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七、鬼打牆
所謂鬼打牆,從通俗的意義上來講,指的是人在夜間行路時,反反覆復都走不出同一個路段的情況。
按照張老頭的說法,鬼打牆其實可以分為兩種,這兩種鬼打牆雖然表象相似,其實目的卻不同:一種名曰「引路」,就是無論人怎麼走,最終都會把人引到同一個地方;另一種名曰「堵路」,意思是人被堵在了某一個地方,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那個地方,或者堵著不讓人往某個地方走。
總之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如果是遇到了怨力不深的鬼打牆,其實用一種簡單粗暴的辦法就可以初步的破解掉,不過我暫時並不打算這麼做。
因為假設我現在遇到的情況和當時熊孩子們遇到的情況一樣的話,那麼想要找到熊孩子們,科學的做法應該是坐上牌桌按照遊戲規則來參與遊戲,而不應該去掀桌子。
我站在原地觀察了一下環境,如果我的視覺沒有出現問題的話,那麼我現在應該確實是站在山谷的邊坡上。
這時我才注意到,山谷中的那團濃霧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只剩下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確切的說,之前山谷中的那團濃霧看起來像是一個氣團一樣的東西,雖然濃霧氣團的體積看起來很大,但是終歸有限。而且濃霧內和濃霧外的分界很清晰,涇渭分明。
現在呢,則彷彿整個世界都被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在了其中。霧氣很淡,人在看向近處的時候並不會感覺到霧氣的存在,但是一旦往稍遠的地方望去,就會發現自己的上下前後左右的各個方向都有霧氣在瀰漫,稍遠處的景物還能勉強透過霧氣看出模糊的輪廓,更遠的地方望過去就只能看到一片暗淡的白霧了。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剛才我一路沿著山谷的邊坡往前走,於是遇到了鬼打牆走不出去。如果熊孩子們也遇到了鬼打牆,然後發現沿著山谷走怎麼都走不出去的話,那麼思維正常的人,接下來會怎麼辦呢?
一般都會換個方向來走。
既然往前走走不通,那麼按照鬼打牆讓人繞圈圈的尿性,沿著山谷往後走,按理說應該也是走不出去的。
那麼就只能試試往左走或者往右走了。
我尋思了一下,然後轉身就往左手邊的方向走。
往左走的理由很明顯,因為往左走不到五米的地方就是槐花坳了。
一邊是一個差不多有十米深的、剛才就還在鬧鬼的很邪乎的山谷,另一邊則是遠離山谷的方向。
從安全的角度上來講,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應該選遠離山谷的那邊。
但是既然陰兵借道在槐花坳發生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出現或者是發現失蹤事件,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猜熊孩子們肯定在某些關鍵選項上做出了與眾不同的選擇。
所以我默默的走到山谷邊,貓著腰半蹲著就慢慢的沿著山谷的邊坡向下往山谷里走,還好強光手電筒的光線夠強,至少不用擔心下坡的時候一腳踏空。山谷的邊坡很陡,又是下坡路,僅僅是三層樓左右的高差,我估計花了快半個小時的時間才走到了山谷底。
當雙腳終於離開邊坡踩到山谷底的平地上之後,我抬起頭來看了一下周圍,然後瞬間就傻眼了。
卧槽,山谷呢?!
我們都知道,山谷這種地形最典型的樣子就是谷底一條山路,然後山路的兩側是懸崖或者陡坡。人站在山谷底看的話,應該兩面是路,兩面是懸崖陡坡。
結果在我雙腳落地的瞬間,抬起頭來迎面看到的卻是一道兩米來高的院牆,灰牆青瓦,牆面上的石灰塗層已經斑駁不堪。
感覺到不對勁,我連忙轉身就想往回走,結果我剛剛才走下來的那片陡峭的邊坡也不見了。
變成了一條平坦整潔的青石路。
沿著青石路的兩側分佈著房屋的大門或者院牆,每隔一段距離,青石路旁的屋檐下就掛著一個黯淡的紅燈籠,從燈籠里透出的昏紅微光,勉強沒讓整個街道陷入一片黑暗。
我這是走錯片場了嗎?
站在青石路上,環視著周圍的環境,我是真的有點愣住了。之前去幫別人清理老屋的時候,鬼打牆我也不是沒遇到過,可是這樣像是穿越了一樣的情況,還真是頭一次碰到。
我這時才發現手裡的強光手電筒已經不亮了,連續按了幾次手電筒的開光都沒有反應。這手電筒也真是,偏偏這個時候出問題。
我用力拍了拍手電筒,然後按了按幾次開關,看看好了沒有,接著又拍了拍手電筒,再按幾次開關……好吧,其實我在家裡修電視的時候也只會這一招。
「啊啊啊啊啊!」
不遠處的某個地方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尖叫聲,聽起來像是某個妹子被什麼東西嚇得不輕喊出的聲音。
聽到尖叫聲,我趕緊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青石路七拐八拐,一路跑過去經過大大小小的老房子,明明聲音的距離聽起來並不遠,結果找起來才發現這片布局亂得像是老城區一樣的地方簡直跟個迷宮一樣。
跑過一個拐角,然後我就被人撞了個滿懷,我直接被撞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痛。
對面也摔得不輕,整個人四仰八叉的摔倒了。
「哎呦。」對方摔到地上之後連聲音都帶起了哭腔,卻很快的就爬了起來,然後跑過來向我伸出了手要把我拉起來,對方的聲音急促,「快跑,李傑就要追過來了。」
我拉著對方的手就要站起來,這時借著拐角屋檐下掛著的燈籠透出的微光,我和對方對視了一眼。
不看還好,對面的女孩看清了我的臉之後,她的手就像是被什麼電到了一樣猛的就縮了回去,害得我差點就又要摔一跤。
我扶著牆站了起來,女孩一臉猶豫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咬了咬嘴唇一跺腳,還是伸出手拉著我就往我來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催促:「快跑快跑。」
看到她這麼急切的樣子,又確認了女孩手心的溫熱之後,於是我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跟著這妹子又跑了起來。
跟著那女孩在巷弄里七拐八繞的跑到腳都快有點發軟了,女孩才帶著我跑進一間處在一個小院角落的偏僻屋子裡。跑進屋子之後,女孩連忙轉身把屋子的兩扇木門關上,然後把木門的門閂扣起來,彷彿生怕有什麼東西會從門外闖進來。
做完這些之後,女孩背靠著木門就滑著軟到了地板上,仰著頭靠著門,兩腿筆直的攤在地面,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副體力透支的模樣。
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在這間小黑屋裡默默的喘著氣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