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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耳光響亮】

  眼看著石磊對自己說完這些,似乎並沒有再說任何話的意思了,宋思軍反倒是有些不理解,石磊這究竟是個什麼企圖。 

  「沒有了?」宋思軍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石磊笑了笑:「宋局還希望有什麼呢?」 

  宋思軍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腦子裡就又把石磊提得四個問題回顧了一遍,他發現石磊這四個問題的核心似乎是在說陳大公龘子並不像他想象的那麼把他當成自己人,甚至於,陳家似乎對於宋思軍和劉長平頗有不滿,而在這種不滿的情緒之下,似乎陳大公龘子有放棄宋思軍的可能性。 

  這個問題不想則已,一想之下宋思軍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宋思軍可以認為這只是石磊為了達成某種目的的危言聳聽,但是陳大公龘子對他的態度的確是一天不如一天的,包括現在的這件事,即便他把自己放在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認為自己已經成為陳大公龘子和姚家之間溝通的橋樑,可是,似乎陳大公龘子也並沒有表現出重新看重他的意思。 

  石磊的四個問題,一環扣一環,每一個問題都是上一個問題的延展,而其中第二個問題,則是對宋思軍目前所處的環境和位置形成了很誅心的猜測。石磊真的只是在挑撥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因為那篇文章和現在姚家以及宋思軍所做的事龘情都是在離間石磊與靳家,乃至於與其他幾位位高權重的大龘員的關係,所以石磊也從這方面入手,希望可以離間宋思軍和陳家的關係么? 

  宋思軍越想越覺得這裡頭不僅僅只是石磊的反擊而已,而是他必須重新審視自己和陳家這棵大樹的關係了,老一輩的恩情,似乎吃到這份上已經沒有什麼油水可以繼續品嘗了,剩下的,也不過就只是幾十年下來一些看似習以為常的東西,而這一切,現在仔細想來又是如何的不靠譜。 

  重新總結了一下石磊的問題,宋思軍發現,其實歸根究底就是一個問題,那就是陳大公龘子不管這次最終是否選擇讓姚家加入他的陣營,宋思軍自己在這件事結束之後,將會處在一個什麼位置上。因為陳大公龘子接納姚家而重新獲得陳大公龘子的青睞?似乎很難,一旦陳大公龘子接受了姚家,那麼宋思軍似乎已經成為徹底可有可的人物了。而如果陳大公龘子選擇保持現狀或者和靳家走近一些呢?宋思軍頓時覺得自己汗流浹背,如果真是那樣,石磊大獲全勝就不談了,一定能獲得更多的利益,而他宋思軍卻十有八|九竟然是死路一條。這個副部級,這個國家旅遊局局長的寶座,怕是永遠也上不去了?甚至於他這個常務副局長的位置,也很可能會被重新洗牌。 

  「那豈不是說,論這件事的結局如何,我都將成為一顆棄子?!」宋思軍開始覺得火燒屁股坐立難安了。 

  看看身旁的石磊,這個比宋思軍自己小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卻是一臉的鎮定,智珠在握的模樣,他真的沒有因為目前的局面而遭受身心的煎熬么?他為何可以如此的鎮定自若,而居然沒有絲毫的慌亂呢!他真的只有二十齣頭么?為什麼看起來他甚至擁有比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更成熟和睿智的表現呢? 

  「石……石少……」宋思軍突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火辣辣的乾澀,原本簡單的兩個字說出來也居然如此的困難。 

  石磊看了看宋思軍,看得出他臉上那乾燥的表情,知道自己剛才那四個問題已經成功的令得宋思軍產生了恐慌的情緒。 

  「宋局有話要說?」石磊這會兒當然不會多說什麼。 

  宋思軍張了張嘴,卻又覺得論說什麼都說不出口,聲帶彷彿被膠水粘住了一般,他不由得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 

  「今天即便石少沒有遇到小眉,恐怕也是會找我的?」。 

  石磊笑了笑,沒回答宋思軍的問題,而是說:「宋局看來也想到了些什麼,當然,你可以認為這是我還擊的某種手段,也可以認為我只是在用你們使用過的招數進行還擊,不過,宋局,你真的該好好思考一下和陳家的關係了,你們宋家,到底還想挾當年之恩多少年?」 

  一句話,如同雷霆一般炸響在宋思軍的腦頂…… 

  是呀,還想挾恩多少年?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白吃的午餐,所有的恩情終究有報答完的那一天,如果沒有新鮮的交往來填補恩情逐漸消散之後形成的空位,那麼,最終只會落得一個分道揚鑣的下場。真到了那一天,陳家依舊是陳家,甚至會因為甩掉了一個包袱而更強大一點點,可是宋思軍呢?一旦身後沒有了陳大公龘子這面大旗,怕是誰也不會正眼瞧他。別說他目前還只是個正廳級的國家旅遊局副局長,就算是被扶正了,一個副部級的幹部,光是平京這個地界就有多少?這種正職的局長,甚至遠遠不如下頭任何一個省里的能夠進入省委常委名單的副省長權力大。 

  而陳大公龘子真的還會願意為了當年他父親欠下的恩情而繼續償還下去么?這麼多年了,該還的也早就還完了?現在的宋思軍,對於陳大公龘子而言,還真是幾乎一點兒用處都沒有。宋思軍越想越覺得膽戰心驚,他終於開始發現,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和陳家的關係,而現在,這種關係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他已經完全成為陳大公龘子留之用並且棄之一點兒都不可惜的垃圾。 

  抬起頭,眯著眼睛的宋思軍很是心有不甘的看了看石磊,張開乾澀的嘴唇,說道:「石少,儘管我不願意承認,但是我也必須承認,似乎你已經達到了你今天找我的目的。」 

  石磊依舊是一笑:「宋局完全可以不予理會的,不要相信我,儘管繼續陪著姚家玩下去,然後坐等自己的結局。」 

  「石少有話就說罷,你剛才的那四個問題已經影響到我的思維了,我雖然並不是全信,但是,我還是很想聽聽,石少對我有什麼建議!」 

  石磊皺起了眉頭搖著腦袋,聳著肩膀攤開雙手:「我哪有什麼建議不建議的,何況就算有建議那也不是我能給你的。我只是試著提出幾個我會感覺到疑惑的問題,而且我相信這些問題也一定會是宋局的疑惑。」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完全是好心給我一個提醒?不管你今天所說的這些客觀上能起到什麼樣子的作用,從主觀角度而言,難道你就一點兒不是希望我可以退出目前的局面,好成為你戰勝姚家的重要砝碼?」宋思軍見石磊真的似乎什麼也不想說了,他不由得也有些急了。 

  石磊哈哈大笑,指著宋思軍道:「宋思軍啊宋思軍,你是不是覺得你眼光特別好,可以一眼看穿我?這不是廢話么?面對有人上門找事兒,我當然會尋找對方的所有弱點來進行反擊,難道你真的認為我會坐在這兒板等最終的大結局?我從你入手有什麼問題么?我的目的當然是想痛毆你一頓,然後最好能把你直接扔進護城河裡去,淹不死你也要讓你嗆上幾口水咯!不過,我這還真算是給了你一條活路。既然你那麼想聽我對這件事的判斷,或者說對你的下場的判斷,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老婆,也就是那個我都不明白為什麼就恨我入骨的女人劉長平,她到底和大唐駱仲愷達成了什麼協議,而讓駱仲愷針對我,我並不知道,但是我之所以可以做出有效的反擊,並且大唐甚至在偷雞不成蝕把米之後竟然只能咽下這枚苦果,就是因為有人將這件事提前告知我讓我有了準備,並且甚至可以說是暗中幫了我一把……」 

  宋思軍立刻很警覺的問到:「你是說陳……?」。 

  石磊搖搖頭,又點了點頭:「那時候我還不確定,只是開始懷疑,似乎這位陳大公龘子很希望能夠借我的手給你和你的老婆一個教訓!但是我又沒什麼把握,我對這位陳大公龘子的確也還是有些忌憚的。所以從法國回國之後,我並沒有立刻對你老婆進行反擊,而是耐心的等待了一段時間,來試探陳大公龘子的反應。逐漸的,我基本確認了他的確是有希望讓你們一家人收斂點兒的意圖,所以才會有了後來我針對首旅的所有措施。甚至在逼到首旅將你老婆趕出董事會,並且讓她暫時停職的時候,有人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我要知道適可而止,這件事畢竟等於在打陳大公龘子的臉,雖然他也是有意的,卻也不希望這臉被打的太重。我的舉動應該是已經到了他能夠認同的極限,然後我就讓那個人給陳大公龘子帶了一句話……」 

  「什麼話?」宋思軍又問。 

  石磊輕蔑的看著宋思軍笑了笑:「我說,讓陳大公龘子看好他的狗,我可以適可而止,但是那是建立在這條狗再也不會咬人的情況下,否則,我不介意讓我的雙手上沾上點兒狗血。」 

  「石磊!你……」饒是宋思軍做好了準備,明知道石磊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可是聽到石磊如此直言不諱的說出狗這個字眼,而且還不止一次的提到,他也幾乎難以忍受了。 

  「難道不是么?你以為你們夫龘妻倆在陳大公龘子眼睛里是什麼?就算不是狗也不會高級多少。不光陳大公龘子,你又以為姚家是怎麼看你們一家人的?非也就是狗或者奴才而已,只不過你們作為陳家的狗,姚家覺得你們還有些利用價值罷了。」 

  「石磊!你不要欺人太甚!」宋思軍的臉色越來越陰翳。 

  石磊輕蔑的笑著:「欺人太甚麼?這個詞兒從你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可笑呢?細數一下,我和劉長平之間到底有什麼矛盾?非也就是劉長友離開了首旅,背離了你和劉長平的所謂部署,去了石頭集團任職。可是他為什麼會走?憑什麼他就要為你們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欠你們家的?做人不要老想著只會索取,也要懂得什麼叫做回報!陳大公龘子要教訓你們,不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劉長友即便不是去我的石頭集團,也遲早會去其他的企業,論能力,論經驗,他都比他那個姐姐要強,憑什麼一輩子為你們一家人做嫁衣?就因為這個,劉長平她不說好好檢討自己,為什麼連自己的弟弟都只是利用而不是真心實意的待人,反倒因此遷怒於我,甚至還想害的我的石頭集團就此一落千丈,用心到底有多麼的歹毒?我還擊了,於是就變成龘我欺人太甚?這天底下的理字兒都是姓你的宋還是姓她的劉?我還算放了她一龘馬,如果我下手再重點兒,她甚至會被首旅掃地出門,你以為憑她劉長平的工作能力還能找得到一個和首旅相似的職位?甚至我可以在你身上做出足夠的文章,以權謀私這一條你怎麼都跑不掉!我放了你們一龘馬,可是換來的是什麼呢?是你們居然跟姚家聯合起來興風作浪,而且,牽涉眾廣,你們這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我現在僅僅是罵你們兩句狗奴才,就又變成了我欺人太甚?宋思軍,你敢不敢再他媽不要臉一點兒?!」 

  說罷這段話,石磊一甩手,再也不去理會宋思軍。這疑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宋思軍的臉上,可是宋思軍卻居然發現自己甚至連嘴都不敢還。 

  當然,更主要的是宋思軍也沒什麼機會還嘴,石磊早已離開,他總不能極其失態的追上去把石磊大罵一通。 

  帶著憤怒和疑惑以及忐忑種種複雜交織的情緒,宋思軍也回到了之前的咖啡館。宋小眉已經醒了,而石磊和凌文也已經離開。 

  看到宋思軍進來,宋小眉立刻喊了一聲:「爸,石磊他……」。 

  宋思軍沉著臉,很是不悅的說道:「你倒是越來越出息了,居然喝成這樣,今晚不管怎樣,你真該謝謝人家石磊,不是他,你就……女孩子,要知道自重!」 

  宋小眉滿肚子的委屈,卻也知道自己剛才喝大的狀態下,的確是有些危險的,囁嚅著嘴唇,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那邊石磊和凌文離開了咖啡館,也沒要計程車,而是緩緩朝著名會所走去。 

  「跟宋思軍談的如何?」凌文問。 

  石磊笑了笑:「也沒什麼,都是琢磨好的東西,先嚇唬嚇唬他,然後罵了他一頓,算是給了他幾個耳光,接下去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想明白自身的處境了。他要是懂得收手,至少這個國家旅遊局的局長的位置還是能坐的上去的,要是一意孤行,我固然要另外想辦法,可是他也就基本是到此為止了,甚至有可能被打落塵埃。」 

  凌文哈哈一笑:「這倒是不像你這個惡少的處事風格啊!」 

  石磊笑著罵道:「滾蛋!老子哪兒惡少了!」 

  凌文撇著嘴搖著頭:「嘖嘖……」 

  回到名會所,石磊自然是進去了,而凌文則取了車自己回去,臨走前,跟石磊說好讓他第二天去一趟家裡,凌東升顯然也有不少話要跟石磊說。 

  第二天醒來,石磊按部就班又練了兩套拳,靳明鏡看的技癢也跟石磊過了幾招,然後石磊吃過早飯就出了門。先給凌東升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時間,約好等下午直接去他家,石磊就按照他原先的計劃,先去擺放了一下中組部的部長楊明。 

  這篇文章隱約也是影射到楊明的,他自然也有許多話要問石磊,不過也和邊捍衛所問的內容相仿,石磊基本是依樣畫葫蘆的說了一遍。增加了內容,也就是昨晚意外的遇到宋小眉,以至於提前和宋思軍碰了面,並且敲打了他一通的事龘情。 

  聽完石磊的分析和敘述,楊明也不由得為石磊去找宋思軍,並且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而感覺到此子還真是不按常規出牌,一舉一動似乎都有些出乎他人的意料,他的對手就更不可能預測的到石磊的下一步究竟要做些什麼。 

  楊明的評價是:「姚家選擇你作為突破口,試圖擴大家族的勢力,看起來真是一個極端錯誤的選擇。你這個小傢伙,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多古古怪怪的路數,怪異的很。」 

  石磊的回答則是:「我學內家拳法的么,打拳這東西最講究的其實就是出奇制勝,除非是力量打到不需要花巧了,否則,越是出其不意,就越容易搶佔先機。」 

  從楊明那兒出來的時候,楊明的心情顯然不錯,倒不是因為和石磊談了一番話就能打消心裡對這件事的擔憂,只不過石磊的做法,雖然劍走偏鋒,但是的確看上去是有些奇效的。楊明當然相信石磊不會自欺欺人,而選擇以目前起到槓桿作用的宋思軍作為突破口,也的確是一步行之有效的好棋。 

  楊明反倒是有些期待,想要知道這次石磊和姚家之間博弈的結局了,或許會很有趣! 

  總算還是寫出來了,晚了點兒,抱歉! 

  1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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