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75章 波譎雲詭的朝堂
她抬眼惡毒的看向太后,「是你這個毒婦害死了先皇后,你容不下先皇后,是你殺了先皇后……」
我轉頭看向太后,太后雙手緊緊攥著椅子的扶手,本來已經蒼白的臉色,聽著她的話瞬時更加慘白了幾分。
「荒謬!」皇上怒喝了一聲,手掌猛地拍在桌上,桌上的杯盞都顫了顫,他鐵青著臉怒聲道:「簡直一派胡言,立即把她拖下去,嚴刑拷打務必讓她交代出同夥!」
「太后你不得好死,你害死了先皇后,難道就不怕她來找你索命嗎……」凄厲的咒罵聲迴響在殿中,拖著那宮女的侍衛一掌把她拍暈過去才算了事。
太后的胸脯急促起伏著,她瞪著眼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麼斜斜的暈了過去。
「太后……」
「太后……」
「快傳太醫……」
驚呼聲四起,我蹙著眉想要上前照看太后,腳步一移,腦中一陣天旋地轉,軒轅夜攙扶著我,突然打橫抱起我。
我低呼了一聲,蹙眉掙扎道:「四皇子……」
我微弱的掙扎在他鐵鉗一般的懷裡毫無用處,太后已經被挪去了後殿,此時到處混亂一片,他把我抱在懷裡也沒有多少人注意,我也稍稍鬆了口氣。
行至偏殿,很快就有太醫前來,他把我放在榻上,朝太醫沉聲道:「給她看看傷勢。」
「讓微臣來看看姑娘的傷口。」
軒轅夜杵在那裡一動不動,太醫垂著頭又道:「四皇子,還請您迴避,姑娘的傷口在肩膀處,四皇子不宜在此。」
他臉色有些不悅的沉了下來,那位太醫繼續沉聲道:「四皇子,若是還不給姑娘止血,可能會有性命之虞。」
軒轅夜擰著眉,冷聲道:「若是有什麼意外你自知後果。」
太醫額頭上冷汗連連,諾諾的連連應聲。
軒轅夜沒有出去,只是轉過身,太醫也不敢再說他,立即從藥箱中拿出一把小剪刀剪開我肩膀處的衣裳。
殷紅的血把手臂處大半的衣裳浸染成了紅色,嗤拉一聲肩膀處的衣裳撕開,我眉心一擰,卻想起來那個夜晚,衣裳的撕裂聲也是這般……抬眼看到軒轅夜寬厚的背,我身體驀然一顫。
太醫看過傷口,朝我道:「傷口不是很深,只是傷在了脈上,所以流血不止,姑娘忍著些痛,要止血。」
我點了點頭,咬著唇偏過頭。
清洗傷口的藥酒抹在痛處,灼熱如刀割一般的痛感傳來,我咬著牙悶哼了一聲,軒轅夜背脊一僵,似乎本要轉頭,卻又忍住了。
我極力忍著不再哼聲,待太醫包紮好后才終於鬆了口氣。
太醫走上去與軒轅夜道:「四皇子,已經可以了,沒有大礙。」
他輕嗯了一聲,微微側頭看了我一眼抬步離開。
太醫留下一些藥粉給我,又細細囑咐了用量,我仔細聽著,待太醫剛走,軒轅夜又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件牙白的披風。
他把披風丟在我身上,「老十三的,將就穿著。」
他掃了我一眼,我大半的肩膀都裸露在外面,我臉上微微發燙,側過身體,站起身朝他屈膝行了禮,「多謝四皇子。」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剛毅的臉緊繃著,沒有在言語,大步離去。
我抿了抿唇,恍然想起,秋畫的事情又忘記問他了。
太后突發急病,自此卧床不起,直到將近年關也一直沒有多大起色。而我因禍得福,因護駕有功得了封賞,封為正三品女官,皇上,皇貴妃都賞了許多東西,就連皇后也賞了一份。
而在壽宴上在行刺的宮女還未等拷問,已經自盡在牢房中。皇上震怒,凡是與那宮女相關之人,親近者逐一嚴刑拷問,相關者發落為賤籍,流放西北為奴。就連曾經先皇後身邊伺候的人幾乎也都一一問過話,一時間宮中凡是曾經接觸過先皇后之人,人人自危。
只是這件事情到最後也沒有查出什麼,只能不了不了之。
此事後前朝更是雲譎波詭,皇上猜測這件事情與八皇子有關,日漸冷落他,可朝中擁戴八皇子派突然莫名崛起,順親王,平西王還有不少大臣力挺與他,皇上每每來皇貴妃處提及八皇子臉色皆是十分難看。
曾經朝中太子四皇子隱約分庭抗禮,如今卻成了三足鼎立之勢,太子自不用說,他在朝中早已經有了一方勢力,而八皇子猶如一匹半路突然殺出來的黑馬,平西王,順親王,皆是手握兵權之人,不容小覷,何況還有不少大臣擁護與他。
相觀之下,反而似乎是軒轅夜隱約落了下風,那天后連著一個月我沒有再見過軒轅夜,聽說他隨著衡親王去了邊疆,平定西南蠻夷之亂,也不知道新年之前能不能趕回來。
皇貴妃終日忙著為軒轅夜挑選新妃,偶爾也會給我看那些女子的畫像,我奇怪自己應付這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提不起精神。
好似是逃避似的常常躲在壽康宮伺候太后,太后精神愈發不濟,纏綿於病榻愈發消瘦下去,才一個月已經消瘦的不成人形,彷彿只有皮吊著骨頭一般。
「哀家怕是看不到明年春天的日光了。」
我剛伺候太后吃完葯,她倚著枕頭斜斜的靠著床榻嘆息了一口。
我擱下藥碗,唇邊扯出一抹笑容,「太后說得哪兒話呢,姜太醫是太醫院之首,醫術了得,奴婢瞧著太后這幾日服著姜太醫的葯精神了許多。」
太后閉上眼,「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原也是報應。」
芳蘭姑姑站在後頭嗔道:「太后是病糊塗了,有什麼報應也報應不到太後身上去。」
太后搖了搖頭,「報應,全是報應。」
我給太后掖了掖被子,柔聲道:「太后,您別多想,您現在病著,太醫囑咐了要靜養,而且四皇子想必也快回來了,太后不是還盼著四皇子成婚嗎?」
說到四皇子太后睜開了眼,眼中有些朦朧,「夜兒,夜兒是個聽話的孩子,哀家等著他成親。」說罷太后又微微側過頭看著我,「哀家怕是活不長了,你答應哀家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