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8章 桃花澗

  「遇到四哥你便成了啞巴。」 

  十三皇子輕聲說了一句，轉身上了馬車。 

  角照湖邊寒風吹的烈，陽光里積雪的消融之聲好似滴在耳邊，我站在風裡怔怔的看著漸漸成了小黑點的馬車，早日平安歸來的話，掩與心間，終是無法說出口。 

  回到京中的時候，時辰尚早，聽著馬蹄踏著京中石磚路面，噠噠的聲音甚是清脆。 

  「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十三皇子手中拿著從馬車暗格里拿出的話本翻看了一路，到了京中才與我悠悠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點頭輕嗯一聲。 

  片刻后馬車漸漸停了下來，小廝撩開車簾，「爺，到了。」 

  十三皇子將手中的話本扔到一側，起身走了出去。 

  我跟在他身後，小廝將我扶下去，我抬起頭，眼前的好似是一個別館，門匾上行雲流水的題字『雲歸閣』一筆一畫都極其飄逸俊秀。 

  白牆黑瓦圍成的院落不似京中大宅大院般富貴，卻有江南小調的精緻清雅，雖在京中，此處卻地處清幽，尋常的富貴人家也沒那麼大的情致在京城中挑出這等好地方來建一所宅子，十三皇子有著皇上寵愛，自然有什麼好東西都不足為奇。 

  閣中伺候的人並不多，我只瞧見一個嬤嬤跟三兩個小廝，十三皇子一入閣中便吩咐打點些吃食上來，他向來也是個慣沒有拘束的，讓我一同與他用膳，我本有些抗拒，可想來今日的事情還未完，我若說不肯，他恐怕會叫我餓著，便也不在拘著。 

  兩人不言不語的用完午膳，小廝從外頭走進來道：「爺，東西都從府中送來了，『那邊』的時辰也差不多了。」 

  十三皇子凈了手，桃花眼微微一撇，「東西拿到偏間去。」 

  他又看向我，打量了一下我，揶揄道：「可別反悔。」 

  我神色間有些不自然，「既然答應了十三爺，奴婢自不會出爾反爾。」 

  他意味深長一笑，隨即道：「下去換身衣裳，免得叫人認出來。」 

  我輕輕點頭，十三皇子昨天讓我應允他之事便是陪他去一個喚作『桃花澗』的宴會，此宴京中每年都會舉辦一次，聽名字煞是尋常，可實則聲名狼藉，就算我久居宮中也偶有耳聞。 

  據我所知，桃花澗對外雖宣稱只是一個尋常豪門貴客集會的佳宴，可實則是供那些貴人挑選姬妾男寵的集會，糜爛至極。 

  此事如今也算不上隱秘，可從沒人敢說三道四，都明於心底，掩與嘴邊，畢竟能前往哪裡之人不是權勢滔天便是窮貴極富，又有幾人敢招惹。 

  十三皇子為人風流，他去那等地方我倒並不十分意外。 

  我們二人更好衣后便前往桃花澗，我並不知曉宴會場所在何處，只覺得馬車行了一路，似是行駛到了京郊。 

  小廝打著帘子讓我們下去，我正欲下車，十三皇子出聲道：「不要動。」 

  我頓下來，看到他從匣盒裡拿出一張暗紫的半遮面具，然後覆在我臉上，將束繩系了起來。 

  面具是鳳尾的形狀，遮住了眼睛跟鼻子只露出唇跟下巴，我不知曉桃花澗的規矩，只聽聞前去桃花澗必須男女同行，十三皇子替我遮住臉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