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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美人亮劍

  第六十八章美人亮劍 

  十面埋伏本就不知何時出現的,但見鄭冰沒有疑惑,張揚就知道如今已經有了這個曲子。#百度搜(手打 

  十面埋伏用琵琶才正宗,但以她的音樂修為和悟性,琴奏一曲琵琶行絕非難事。 

  就見美人略一思量心中就有了底兒,隨後向張揚頷首淺笑,玉手輕啟琴端,玉泉落地般清妙的旋律邊從纖纖玉指撥動之間流傳開來。 

  琴聲雖與琵琶不同,但有這位藝術大家的獨到見解,融入了自己的創意,聽起來自然另有一番意味。 

  曲子是由緩到快,漸漸激昂起來的,眾人也彷彿隨著她的節奏回到了幾百年前那個山河震動的戰爭場面。 

  列營、吹打、點將、排陣、走隊、埋伏、激鳴山小戰、九里山大戰、項王敗陣、烏江自刎、眾軍奏凱、諸將爭功、得勝回營。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場面,都隨著鄭冰的琴弦旋律,一一浮現在腦海之中。 

  聽那是渾厚的戰鼓聲。 

  聽那是雄壯嘹亮的號角聲。 

  聽那是海濤一般奔涌的嘶鳴,那是震蕩寰宇的千軍吶喊。 

  看啊,萬馬奔騰,千軍如山,旌旗如海,黃沙遮天。 

  霸王敗了,他帶著不過數十騎,帶著心愛的美人開始四處奔襲突圍。 

  北邊出現了韓信的大軍,向南 

  南邊那是彭越的人馬,向東 

  東邊,湧現出英布的旌旗…… 

  十面皆是埋伏,四面都是敵人,英雄已經到了最後的絕境。 

  烏騅馬輕嘶著,他是跟它的主人一樣蔑視著眼前的千軍萬馬。勇士們吶喊著,他們與他們的主帥一樣雖死不懼。 

  美人兒對他含情一笑,因為有他在身側,刀山火海碧落黃泉都算得什麼?生死相隨,是她最大的幸福。 

  「隨我沖」霸王橫劍策馬,戰意盈天,帶著少之又少的人馬勢不可擋地沖向了人海如潮。 

  烏江之畔,梅花滿天,美人離他而去,弟兄們一個個英勇戰死在敵陣。霸王望著濤濤江水,看著滾滾而來的甲士千軍,輕輕地將心愛的女人安置下,最後憐愛地wen了她,溫柔地對睡著了的愛人說道:「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陪你。」 

  說著他怒吼一聲:「想要我項羽人頭的,都來」 

  一人一刀,卻是氣吞萬里如虎。身中百刀千創依舊人敢於之爭鋒 

  末路英雄也是英雄,豈是小人能比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這就是楚霸王 

  不知殺了多久,殺了多少人。身邊再也沒有戰友了,再也沒有值得眷戀的東西了,再殺下去也已經沒有了意義。 

  他最後瞥了靜靜安睡的愛人,臉上露出安詳的笑容,她伴他度過了太多美好的日夜,她的美麗她的溫柔才是這個英雄的心靈歸宿。江山可以丟,但美人不在了,他的心也就死了。 

  到了江東,召集舊部,捲土重來又如何?沒有她跟他分享,寡人一個了生趣,不要也罷……罷了罷了,去也……去也。 

  虞姬,等等我,夫君這就來了…… 

  這一剎,山河震動,千軍失聲。天地間所有的光彩都投向了這個多情自負的失敗者,他是唯一的主角。 

  他們是勝利者,但都沒有資格嘲笑項羽這個失敗者。 

  失敗者如何?勝利者又如何?韓信一樣死在一群女人手裡,英布、彭越也都沒能逃過婦人毒手,包括劉邦也是被項羽留下的箭傷早早奪走生命。 

  項羽至少瀟洒地活過,率真的笑過,用心地愛過。他有一生的兄弟,一生的紅顏知己,韓信劉邦除了功名戰功,還得到了什麼? 

  此曲由於鄭冰的自我感悟和rou入,奏到半截之時,已經不複本來的面目,本來該是主角的劉邦韓信陡然淪為配角,接下來的部分都是楚霸王的鐵骨柔情。 

  那不再是劉邦的十面埋伏,而是項羽的霸王別姬了。 

  但曲終之時,那種震撼卻不是單純的十面埋伏能比的。 

  美人淚,英雄血,顯然比起單純歌頌勝利者的篇章更讓人喜愛。 

  張揚雖然是做戲,為最後翻臉做最後的交代,但聽到如此高超的琴技演奏內心也是深深的折服。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接下來的對外最後一搏,絕不能還留著內患。她這顆深水炸,該是引爆的時候了 

  眾人叫好,張揚也是擊節鼓掌,笑著說道:「冰兒看來也喜歡霸王的英雄柔情多於劉邦的小人得志啊。欣賞失敗的英雄,本就是需要勇氣和感悟的,冰兒很是難得。」 

  鄭冰輕輕併攏琴弦,笑著對張揚道:「將軍說笑了。」 

  嚴慶左顧右盼,有些等得心焦了,不知藥性為何還沒發作。 

  而張揚卻沒完沒了地繼續對鄭冰說道:「冰兒,再來一曲,聽完這曲就可以曲終人散了。」 

  鄭冰「哦」了一聲,看著他問道:「將軍還想聽什麼?」 

  張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廣陵止息,就是聶政刺韓王的那首曲子。」 

  鄭冰點點頭,頓時悲愴肅殺的曲調頓時奏響了。 

  而就在這時,周倉夏侯惇等人突然都身體一軟,昏倒在各自的主座上。 

  嚴慶大喜,陡然從自己的坐下上跳起來,對著外邊厲喝道:「動手」 

  然後大帳外一陣腳步聲之後,從大帳四面湧進來一群手持寒光利刃的白衣和黃衣門g面人,將張揚等人嚴密圍困在中間。 

  而鄭冰看了一眼來的同伴,卻沒有起來,依舊歸坐在那兒專心致志地奏著這曲「刺客」讚歌,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跟他們關一樣。 

  嚴慶詫異地看了鄭冰一眼,又看了看昏倒一片的眾將領,最後把目光投向了也是力地依靠在靠椅上的張揚,冷笑道:「沒想到,一路上打了這麼久,吃了你不少暗算,最後卻是由我在你的中軍大營親手將你和你這些大將全部殺掉。你內心一定很震撼?」 

  張揚沒有理他,而是鎮定地瞥了一眼依舊優雅地奏的鄭冰,輕輕說道:「沒想到那個卧底回事你……罷了,罷了。十面埋伏你們早就布下了,如今人都到齊了,刺客行直接上演就是了,這曲子就不必了。」 

  鄭冰對著張揚淡淡一笑,卻是手中不停地抬頭看他說道:「將軍也是少有的懂我琴聲的人,算是半個知己。曲終人散,總該把這曲子善始善終了才是。」 

  張揚點了點頭,這才把目光投向嚴慶,輕輕一打量,然後目光掃過這不下二十個白衣黃衣門g面人,才輕聲問道:「外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嚴慶聽了張揚的話,不由覺得心中很是爽快,他瞥了一眼淡雅除塵垂首撫琴的白衣美人,呵呵大笑道:「這當然是冰兒師妹的功勞了。」 

  「哦?」張揚皺著眉道。 

  嚴慶看著張揚不敢相信的樣子,更覺得渾身吃了人生果一樣,三千個毛孔一個不爽快,肆忌憚地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如今你們盲目自信,以為勝利在望都放鬆了警惕。你們這些將領引弦痛飲,他們自然不會也不會虧待自己。上面不給酒菜,師妹就親自給他們送去酒菜,說這是劉將軍給的。那些粗漢子自然不會懷疑有問題,於是跟你們一樣,都趴下了……哈哈哈,再加上你的影子們都西去大龍溝了,沒有他們的干擾,我們這些百鍊精英要摸進來,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張揚瞭然地點點頭,瞥了一眼嚴慶,又看了一眼鄭冰,嘆了口氣道:「你們真的用心良苦啊,冰兒你也埋的好深啊。這一路上幾次三番情報突然泄漏,我們的計劃那麼嚴密卻總是被敵人遇險知道,每每陷入險境……」 

  說著,他看著她問道:「你是用你的琴聲和簫聲傳的情報?」 

  鄭冰聽到張揚的話,手一頓,緩緩抬起頭,讚賞地點點頭,笑著對張揚說道:「將軍果然是聰明人,而且是為數不多能聽懂我我琴聲的人。鄭冰能認識將軍,真的很榮幸。」 

  張揚卻是苦笑道:「榮幸也罷,厭惡也好。你為什麼要跟我作對?天山劍派一隻是跟朝廷諸侯一體的,何時跟董卓這個魔王混在一起了?」 

  鄭冰眼中閃過一絲悵惘和奈地說道:「我只是幫一個人的忙而已,保護她不受到傷害。」 

  張揚心裡一動笑道:「那個人是你很愛的人?」 

  鄭冰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鄒蓉那溫柔的笑臉,那小時候就眷戀的溫暖的懷抱,於是有些感傷地點點頭:「是啊,我們刺客也是人,也有七情六玉,怎麼不能有眷戀的人呢。」 

  聽到她的話,張揚不知為何湧出一絲苦澀和自嘲:「她都有了眷戀的人了啊……自己再多情,也不必為了這樣的女人費心思了。心不在自己這裡的女人,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就沒必要留情了……」 

  那種男人對如此優秀女孩兒的欣賞和法子內心的佔有玉,在這一刻都被張揚斬斷了。辣手摧花,他已經能下得了手了。 

  張揚點點頭,看著已經開始急速撥動琴弦,琴聲湍急如江河奔涌的鄭冰,聲音開始變冷:「你為了你眷戀的人,不惜捨身冒險深入虎穴,真是愛之深啊。祝福你們百年好合敵我勢不兩立,你屢次要置我於死地,我也就沒必要對你留情了——動手」 

  鄭冰聽著他沒頭沒腦的話有些迷惑,但同時在嚴慶驚愕的目光中,被葯倒的眾將領突然都猶如睡醒的猛虎一樣,突然蹦起來,就朝著沒有防備的刺客們衝殺而去。 

  雖然他們為了演戲沒有佩戴武器,但每個人都是練家子,又有著豐富的戰陣廝殺經驗,出招絕對是簡單明了絕不拖泥帶水的犀利。 

  張飛呼呼兩拳就將兩個黃衣隨風狠狠打在胸口,他們就口噴鮮血身子向帳外飛了出去。廖化周倉等人也都猶如猛虎下山,當場重傷或者擊殺目標。 

  張飛殺得起勁兒,又怒喝一聲猛然轉身,一個旋轉側勾拳就狠狠地擊在一個白衣刺客的胸膛上,隨著一聲清脆尖細的慘叫,那個刺客吐血飛出、撞破帳篷而出,張飛這才從手掌間剛才那瞬間感觸到的溫軟和性中回過神來,驚愕道:「還有女的」 

  周倉一掌將一個黃衣人擊斷脖子,把他癱軟放倒在地,對著張飛冷喝道:「女人怎麼了你不殺她,她就會殺了你」 

  情況陡然生變,嚴慶當機立斷厲喝道:「擺陣禦敵」 

  嚴慶話一出口,陣腳大亂的隨風和刺客堂的門人都各自結成戰鬥團體,身體互為犄角、武器各守一方,縱然是張飛周倉等人武藝破事不俗,可是手寸鐵面對防守嚴密的寒光刀陣,還真的是狗咬刺蝟處下嘴。 

  頓時人數佔優勢的刺客隨風就站穩腳跟,並且準備反攻了 

  張揚看了一眼剛剛一曲罷淡之若素的鄭冰,看著結為圓形防禦陣型犀利非常的刺客集團,心中暗道天山劍派果然名不虛傳。 

  同時沉聲喝道:「廖化,周倉全部都退下暗影—出擊」 

  就在這時,中軍大帳陡然被四處撕裂開來,一個個渾身黑衣的暗影順著裂縫貓一樣輕巧地翻滾而入,將圓形陣列團團包圍,然後發動了猛烈的進攻。 

  頓時刀光交疊,火花迸濺,悶哼慘叫響成一片。 

  兩方似乎兵器有些類似,招式也有些雷同,就連人人配合的陣型和交替方式都有相似之處,似乎是一家訓練出來的一樣。 

  暗影以逸待勞,以多打少,又是突然發難,自然佔了便宜。當場殺掉重傷敵人四成,但自身也犧牲三人,受傷不下十人。 

  而徐厚一人一刀,時而奔突向左,時而斗轉星移迴旋向右,閃動敏捷比,刀法犀利而詭異。 

  轉眼之間就用他手中纖秀的彎刀以難以預料的角度切開敵人的腰腹,然後貼著飛閃而至的刀光遊走而過,又飛快地切向了下一個目標。 

  嚴慶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當日交手時非常犀利的乾癟老漢,厲喝道:「小心那個矮子結陣,聯防」 

  說著,他自己也抽劍跳上去,加入了戰團。 

  同時他回頭對著靜靜歸坐在那兒,面對古琴的鄭冰厲喝道:「師妹,還等什麼動手啊,殺了劉揚,我們才有機會活命」 

  張揚對鄭冰似笑非笑地淡然一笑:「是捨不得我嗎?」 

  鄭冰淡淡一笑:「將軍才是射了十面埋伏啊……廣陵止息奏完了,刺客——要動手了——」 

  話音還沒有落,她陡然玉面冰寒,目光中閃過b人的殺機,同時只聽「噌」地一聲悅耳的聲音,一柄寒光四溢的魚腸短劍自琴腹中抽出,然後白衣飄飛,青絲飛揚,魚腸劍也帶著嗚鳴和呼嘯向著張揚的咽喉猛刺而去 

  真一個琴聲停歇寒劍出,暗劍如虹勢不可擋啊她,真的動手了 

  張飛廖化等人遠在戰團之外,暗影和徐厚又被嚴慶和隨風刺客纏住,張揚身邊還真的沒有人來保護他。 

  但張揚很淡定,似乎是有十成的把握保全自己,從鄭冰的必殺的凌厲一劍下逃生。 

  鄭冰刺客作為優秀刺客的素質就體現出來了。雖然對張揚完全不布防的淡定感到詫異,可還是一往前地飛身一刺。 

  往昔那真真假假的情誼,那若有若的欣賞和情愫,此刻都要做一個了結了。她作為一個刺客,在門人和敵人之間,她沒的選擇,只能犀利地亮出她的女兒劍 

  鄭冰最後目光跟張揚瞬間相接,那一瞥,張揚的目光是冰冷的,而鄭冰的冰冷之下卻是飛快地閃過一絲猶豫和苦澀。 

  「殺——」鄭冰這一劍殺氣如虹,帶出的風嘯讓她的白衣和繽紛的秀髮都向後炸開飄飛而起,亂的同樣是她的心。 

  就當她的劍尖隨著她的手腕有力而靈巧地一抖,而頓時要偏斜而過張揚的喉嚨時,只聽一聲破空而來的呼嘯穿透帳篷,迎面向她雷奔而來 

  「是他」鄭冰大驚,頓時果決地放棄對張揚決死一擊,目光陡然一縮,手腕敏捷地抖動寒劍,同時輕柔的身子向側邊一閃—— 

  「鐺——」那來自黑暗中的犀利一箭跟魚腸劍擦身而過,魚腸劍鋒利堅韌,將利箭颳得碎屑橫飛火光四濺,而她已經安然地躲過了這一殺。但是那力道巨大的一箭卻狠狠地貫飛入隨風的陣地里,狠狠貫穿將一個隨風和一個刺客聯成一體 

  「主公,末將來遲,還望恕罪」黃忠這時手持長弓從裂縫處跳過來,抱拳向張揚賠罪,身後自然是神臂營那些手持長弓或者一品弩的神臂營戰士。 

  「漢升何罪之有」張揚大聲笑道,然後他大聲喝道:「脫離戰團,涇渭分明」 

  聽到喝令,已經拿著武器上前廝殺的張飛等人,還有暗影紛紛跟敵人脫離退到一旁,徐厚也手持滴血寒刀,冷冷地瞥了一眼殘破不堪的敵人圓形陣,然後緩緩地退到一旁。 

  分離之後,神臂營頓時四面包圍這些刺客,態勢頓時明朗起來。 

  而鄭冰卻猶在跟周倉和廖化纏鬥。 

  鄭冰衣帶翩飛,短刃如風,婀娜的身姿猶如花間起舞的彩蝶一般,打得十分優雅動人。周倉和廖化聯手竟然一時不能奈她合。 

  「倒是個好手不知高手榜排名多少。」張揚看著被左右夾攻的鄭冰絲毫沒有落敗的痕迹,不由地問道徐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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