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踢打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去醫院查記錄，或者自己去找醫生，你都會知道。” 白鹿疼得額頭冒汗，她勾了勾唇角，笑的虛弱無比：“殷驚弦，你一直恨我，就因為你被迫娶了我，那你知不知道我也一直恨著你？我恨你忘記了我，恨你這樣對我，我雖然愛你愛到無法自拔，但是我也是被人從小嬌生慣養到大的，跟你在一起這麽久，我很快樂，但是跟你結婚這麽久，我很難過。” 白鹿痛的一點一點滑落下去，最後靠著牆，臉上都是汗，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喉嚨裏擠出來：“不管我們之間究竟有什麽樣的糾葛，我都願意放手了，我們離婚吧。” 殷驚弦渾身肌肉緊繃，他攥著白鹿的手臂，但白鹿渾身發軟他根本抬不起來，他的呼吸都跟著逐漸沉重下來。 怎麽會呢？ 半夏跳海的時候他都沒怕過，現在隻是見她這樣虛弱，他的心就跟被人攥住一樣疼，疼的他站都站不住，腦子裏也跟著翻江倒海的叫囂著什麽，他的腦海裏好像一下子閃過很多畫麵。 就在他頭痛難當，幾乎都要站不住的時候，旁邊的半夏媽媽竄出來，拽著白鹿的頭發就往外拽，一邊拽還一邊踢打她，白鹿想要還手但渾身無力，連大聲喊叫都做不到！ 殷驚弦頭痛欲裂，眼前都出現重影了，腦海裏多出來很多畫麵，每一幀都是白鹿，有意氣風發的白鹿，有精靈古怪的白鹿，有頑強自傲的白鹿，每一個白鹿都對他說著不同的話。 “殷驚弦，就憑你也敢跟我搶資源？” “殷驚弦，你為什麽把合同讓給我？” “殷驚弦，你是不是喜歡我？” 殷驚弦，殷驚弦？殷驚弦！ 這些畫麵讓他頭痛欲裂，痛的他“啊”的一聲，狠狠地砸了自己的頭一下。 “殷哥哥，殷哥哥你怎麽了？”殷驚弦一睜開眼，正對上半夏的臉！ 此刻殷驚弦才驟然清醒過來，猛地推開半夏，但他眼神剛恢複幾分清明，就看到半夏媽媽拖著白鹿已經走到了房門口，一邊拖一邊打：“叫你糾纏我女婿！” 而白鹿臉色蒼白，身下不知為何竟然流出了泊泊的血液！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殷驚弦，他猛地上前一步，推開半夏媽媽，一把抱起了白鹿。 半夏媽媽“哎呦”一聲坐到了地上，半夏也站不住了，她著急的跑過來，攔著殷驚弦：“殷哥哥，你幹嘛抱著她？殷哥哥——” “滾！”殷驚弦對她怒吼一聲，根本顧不上別人了，低頭抱著白鹿就衝出了家門，直接衝上了車，一路開車開向醫院。 路上堵車，殷驚弦一路超車闖紅燈，到醫院的時候，白鹿已經意識迷離了，殷驚弦對著懷裏的白鹿喊：“白鹿，白鹿你怎麽了？醫生，醫生！” 白鹿氣若遊絲的說：“不要喊了，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殷驚弦，你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吧。” 殷驚弦痛苦的幾乎無法喘息，他覺得白鹿說的每一個字都在刺痛他的心，他緊緊地攥著白鹿的手：“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護士，醫生！醫生！” “我們……離婚吧，我，我同意了……”白鹿從喉嚨裏擠出了幾個字之後，原本高高昂起的頭顱，一下子偏向旁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