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行業寒冬實無奈，書中金屋塌成墟
當我回到宿舍的時候，恰好小鄧和小周正坐在客廳嗑著瓜子聊著天，看到我拎回來幾個大菠蘿，表現地非常開心，小周問道“杜哥，聽說你開著跑車帶著個美女出去浪去了？”
“嗯？兩天不見，你跟小鄧學壞了吧？用詞造句不像你的風格嘛。”
“怎麽能是跟我學的呢？他那是憨厚的外表下一直藏有一顆狂浪的心，隻是平時偽裝的很好，一旦混熟，狐狸尾巴肯定會暴露出來。”小鄧插話說道。
“嗯，管他呢，思想出格沒關係，隻要別付諸行動去霍霍人，思想無拘無束點兒也不是什麽大問題，行為別放蕩不羈就好。”我又宣揚了一番自己的意淫理論。
“哎？小周，你聽誰說我開著跑車載著美女浪去了？”隨後我又問道。
“杜哥，其實我們都看見了，隻不過你太沉迷美色，擦肩而過，都沒注意到我們。”小周不滿地說著。
我“嗬嗬”一笑，說道“不要亂說啦，我也就出去逛了個植物園和動物園而已。”
“逛植物園和動物園，還需要夜不歸宿？”小鄧馬上問道。
“唉，一言難盡，算了，不想說了，走，請你們去門口吃烤臭豆腐，去堵堵你們的嘴。”
小鄧和小周並不是不識趣的人，看到我不想多說，而且又有烤豆腐吃，自然不會繼續糾纏。
雲南的烤豆腐，也叫燒臭豆腐，臭豆腐塊，每塊約有一寸見方，小巧玲瓏，放在炭火上慢慢炙烤，烤著烤著就會變成圓鼓鼓的形狀，特別可愛，吃起來疏鬆可口，最好再蘸點腐乳、辣椒、香菜、味精等扮成的蘸水，真是一道不錯的民間美味。
我們要了一大碟烤豆腐，配了幾個小菜，又推杯換盞地喝了一頓。
春城的夜生活非常豐富，燒烤隨處可見，吃喝到半夜是一件見慣不驚的事情。
次日清晨，醒轉過來後，頭腦還略帶恍惚，顯然是酒還沒有醒徹底。此刻的時間不算太晚，這樣最好，得早點去辦公室，因為請假太久會引起領導的特別關注。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楊帥正坐那裏刷著他的文玩手串，對門領導的辦公室還沒開門營業，終於比領導來早了一次。
楊帥看到我進來後，說“呀，杜哥好多天不見，麵色紅潤氣色好，交桃花運了嗎？”
“什麽桃花運，是昨晚喝酒喝多了，還沒徹底解酒呢。”
“這麽瀟灑，又約會又喝酒的。”
“瀟灑啥啊，不過是借酒消愁。”
“嗬嗬，對了，趁領導沒來，給你透漏個消息。”楊帥神秘地說了句。
“什麽消息，這麽神秘？”
這時老趙和小白也跑了過來，跟我打著招呼。
楊帥看大家都紛湧而來，不由得愣了一下，不過我們四個人關係很好，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他便直言不諱地說道“據說咱們部門接下來要協助監理所做項目監理，可能咱們的工作內容要有變動。”
楊帥透漏的消息確實很讓人驚訝，如果真要去做監理，我們的內心是非常抗拒的。誰都知道監理所工作又辛苦、待遇又一般，協助他們做項目，豈不是要下現場，肯定少不了吃苦受累，工資卻多不了多少，那將會得不償失。
這時老趙問道“監理所不是每年要雇傭不少臨時工去現場做監理嗎？還缺人？還需要我們協助？”
“唉，監理所這兩年效益也不好，為了節省開資，辭退了所有臨時工，之後人手就緊缺了，這才想起來和咱們部門合作啊。”
“嗬嗬，原來是要拿咱們代替臨時工啊？”我不滿地問道。
“雇一個臨時工，一個月也得四五千，讓咱們去一個月能多給咱們四五千？”小白也宣泄著內心的不滿。
“四五千？能多一千就頂天了。”老趙補充道。
“嗯，差不多就趙哥說這個標準，估計也就多一千來塊。”楊帥肯定地說道。
“典型的廉價勞動力啊，難怪經常有人宣揚讀書無用論，這時候真不如臨時工。”小白繼續說道。
正當楊帥還準備繼續說點什麽的時候，聽到樓道由遠至近傳來了那個熟悉的腳步聲，毋庸置疑這便是我們領導的腳步聲，楊帥便緘口不語了，眾人四散分開，趕忙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領導進入辦公室後，一如既往地先拿起那隻大大的水煙筒，“呼嚕嚕、呼嚕嚕”地抽了兩支煙，緊接著又泡了一杯茶。
我們忐忑地等了好一會兒，終於瞥見他朝著我們的辦公室走了過來，近了近了，我慌忙打開一個文檔，裝模作樣地認真翻看起來。
領導對著我和楊帥喊了聲“你們過來一下。”隨後去隔壁辦公室也如出一轍地喊了一聲。
雖然我們對領導有很多不滿，可表麵上還是畢恭畢敬的，不多時我們四人已安分地排排坐在了領導辦公室內，乖乖地等待著領導發言。
領導掃視了一下在座四人，開口問道“最近都忙什麽呢？”
這個提問非常模棱兩可，讓人很難回答，如果說“什麽也不忙”，會顯得天天上班不務正業；如果編造出一個事情，又很難自圓其說，因為工作上有沒有事情，他是一清二楚的，實在想不出領導為什麽會有這個提問。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顯然都揣測不出領導提問的真正含義，這時我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開口問道“您是問下班時間嗎？”
領導一愣，瞪了我一眼，問道“那你說說你下班時間忙什麽？”
我最大的優點就是誠實，既然領導問，便如實說道“吃飯、跑步、睡覺。”
這話一出口，我不由自主想到了昨晚喝酒時老趙說的“狗的生活基本由三部分組成，吃飯、睡覺、溜腿”，還真是狗一般的生活啊，隨後竟然忘了領導的存在，自嘲地笑了笑。
“小杜，怎麽？覺得很自豪？還由衷地笑了笑？”
“領導，我是因為下班沒幹個正經事，自嘲地笑了笑。”
這般誠實的態度讓領導有些措手不及，感覺我就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牌手，讓人難以應對。然而領導畢竟還是見多識廣的人，不會這麽容易被我嗆到，他接著說“小杜，閑的時候應該多看看書，別那麽不務正業。”
領導剛說完這句話，也許怕我繼續不按套路來，便馬上把目標轉移到了楊帥那裏，問道“小楊，你最近都忙什麽？”
有我的前車之鑒，楊帥就知道了應對方式，於是說道“上班時間學習行業政策、法規之類的。”
楊帥的回答非常中規中矩，誰知領導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那下班時間呢？”
“種種蘭花什麽的。”
“小楊，不是我說你，年輕輕的怎麽就學了個老年人的習慣，天天擺弄那些花花草草有什麽用？能養家嗎？”
“我前一段時間2000塊淘了盆蘭花，養了半年，擺在蘭花交易網上，三萬拍出去了。”楊帥小聲嘟囔了一句。
楊帥這句話的殺傷力真的很強，直接把領導嗆到了無言以對的程度。我們三個人坐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然而畢竟薑是老的辣，領導略微尷尬了一下，緊接著說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隻要你專，有付出就會有收獲。”
再看老趙和小白，有我倆給淌路，他倆好像都已經胸有成竹，領導果斷地放棄了繼續和我們博弈，免得再問出什麽幺蛾子，還得挖空心思應對。
之後領導喝了口茶，咳嗽兩聲，端正了一下坐姿，看樣子要開始說今天的主題。
“閑話不多說，咱們言歸正傳。”
唉，可惜了老趙和小白胸有成竹的應對方案沒有派上用場。
“你們都應該感覺到行業的寒冬已經寒入骨髓，咱們的業務量一天比一天少。而你們都還年輕，正需要學習、需要成長，每天閑著不是個事，所以我和監理所協商了一下，咱們所可以協助他們完成一些監理項目，在這個過程中一是能夠多積累點兒工作經驗，二是還能增加一些收入。”
小白沒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能增加多少收入呀？”
“出差一天補貼50塊，如果一個月下基地待個十來天，能增加五六百收入吧。”
果然應了老趙的預判，我書中的黃金屋已經徹底倒塌成了一片廢墟。
下基地先不說吃苦受累還危險，單純說這個補貼，真是少的可憐，相比在辦公室坐著的收入，下基地的性價比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領導可能看出了我們臉上隱隱流露出的不屑神情，接著又分析了許久行業形勢，大體意思是說不要眼高手低，別撿不到西瓜也看不上芝麻，年輕人要多吃點苦，要以大局為重等等，反正冠冕堂皇的說辭滔滔不絕地說著。而我們四個人一直心不在焉地假裝聽著，到最後我都差點睡著。
領導苦口婆心了許久，發覺很難一下得到積極響應，便決定讓我們先回去考慮考慮，說是下周再做決斷。
聽完領導最後的說法，我們略微鬆了一口氣，看樣子這不是必須答應的事情，似乎有考慮的餘地，即便如此，氣氛還是很低沉，一個個散去的時候都很垂頭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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