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奇特體質
對於妖族來說六十年卻是算不得長久，若是以凡人壽命來算的話，即便是六十年後，莫知雪不過才是將近三十歲。她能說出這番話，固然有說出這番話的底氣。
莫知雪眨巴著眼睛，繼續說道：
“方才穀老說，古玉才是做藥鼎的最好材質，那不知這玩意兒要從哪裏尋得？”
穀審衣一手摸著胡須笑嗬嗬說出五字：
“可遇不可求。”
莫知雪如是打了霜的茄子，蔫了下去。不過想來也是，煉丹本就是對器鼎要求極為苛刻之事，還要最是上佳的器材，自然是苛刻中的苛刻。穀審衣見這女娃子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也生出些許不忍，便繼續說道：
“世間雖是罕見，但老頭子卻是極為有幸的見過一次。”
果不其然，聽到穀審衣見過古玉，莫知雪一雙黯淡下去眼眸再次明亮起來，問道：
“穀老在哪裏見過？”
穀審衣給出了一個極為模糊的答案：
“居此地不足千裏的金陵郡中，那裏有一家藥鋪兒，其掌櫃的正是有一尊古玉材質的玉鼎。”
見莫知雪兩眼放光，穀審衣又忍不住打趣兒說道：
“姑娘就不要奢望了，那藥鋪掌櫃的也是個煉丹識貨的人，不會將那藥鼎給你的。”
莫知雪兩眼滴溜一轉，心想：給不了就給它偷回來，反正去龍虎山也得經過金陵郡，等用那玩意兒煉出十顆八顆白色藥丸兒在將其還回去。接著便說道：
“不知穀老可是知曉那藥鋪掌櫃在金陵郡何地？又是姓甚名誰？
穀審衣歲數雖是大了些，但腦袋又不糊塗，這“老狐狸”豈會不知這隻小狐狸問出這話時的心中所想？隻是下一句話，便讓莫知雪打消了這等小心思：
“那藥鋪掌櫃的乃是地境之人，修為甚是了得。”
能從一位地境巔峰口中說出“甚是了得”四字來，怕那人是真不簡單。
人家都已經是地境了，總不能比莫知雪的修為還低吧。想從一位比自己修為高的人手中偷東西，這不是明擺著去找揍的嘛。
想吃又吃不到，可到了嘴邊兒的肥羊實在是不願放走。莫知雪沉思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將此事先放下為好，等到了金陵郡再做打算。
轉頭兒又繼續問道：
“穀老用的是什麽藥鼎？”
穀審衣猛然間竟沒反應過來，本以為這女娃子怎麽著也得軟磨硬泡一番，沒想到這會兒竟琢磨到他身上來了，但穀審衣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道：
“老頭子這不是稀罕玩意兒，不過是種水良好的青玉，隻是在丹田之中溫養時日長久，故而在老頭子用來比上白玉還要好使些許多。”
莫知雪神色平靜，心思卻是七轉八拐起來。穀審衣煉丹數十年，雖是不知其天賦如何，但想來也不能很差，即便是由穀審衣親自掌爐煉那白色藥丸也要十年之久，若是由自己來煉，還不知要煉上多少年呢，莫隻需越想越是堅定心中想法兒。
蕭九遙坐在門檻上兒上，一手托腮，兩眼時不時的朝著屋裏張望，穀審衣見狀說道：
“道長不必擔心，那位姑娘乃是長途跋涉不曾休息所至，才會讓她昏迷。”
蕭九遙點了點頭，隨後問道：
“她什麽時候能醒來？”
穀審衣稍作沉思後說道：
“吃了老頭子的丹藥，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蕭九遙張口欲要道謝，穀審衣揮手打斷其，笑著說道：
“老頭子不是說了嘛，張天師算得上是老頭子的授業恩師，道長即是張天師的弟子，大可免去這番繁縟禮節，在老頭子這裏也不興這一套。”
蕭九遙含笑點頭，也算是謝過。
穀審衣將手中棗紅葫蘆遞給蕭九遙，說道：
“讓老頭子來看看道長恢複如何。”
蕭九遙伸手接過棗紅葫蘆，也將手腕遞給穀審衣，後者兩指搭再其脈門之上，仔細感受其脈搏跳動。足足一刻鍾之後，穀審衣睜眼笑眯眯說道：
“道長雖是重傷未愈，但體內氣機綿長，如今已初入三品，因禍得福啊。”
三品？就這樣。。。就三品了？
蕭九遙回想自己如何突破三品，一路上昏睡，難不成是在昏睡中突破的？
穀審衣笑著說道：
“聽那位姑娘說道長是道兵雙修之人？”
蕭九遙不明白穀審衣為何突然問起這番話來，不過依舊老實回答：
“算是半個龍虎山道士，算是半個兵修。”
這番話說的著實可笑，道士就是道士，兵修就是兵修，哪裏來的半個這一說。
穀審衣繼續說道：
“若是老頭子沒有猜錯的話，道長之前受過劍傷。”
的確，獨孤裘那一道劍氣雖是由看守紫金龍的金剛奴擋去七八，但依舊有不少劍氣侵入體內。
穀審衣倒吸一口長氣，繼續說道：
“正是侵入道長體內的劍氣，才使得道長恢複如此之慢。並非老頭子自誇，若沒有那道劍氣，道長吃完老頭子藥丸兒即可可以恢複個七七八八。不過，老頭子倒也是頭一回見到如道長這般奇特體質。”
蕭九遙皺眉問道：
“此話怎講？”
穀審衣繼續說道：
“道長乃是凡人之軀，可體內氣機卻是極為充沛，不像是三品之人。老頭子修為雖不及天境，但也模模糊糊可以窺探到一些玄妙至極的氣運，道長周身氣運極為密集，照道理說凡人不應有如此濃厚氣運才是。”
蕭九遙說道：
“莫不是穀老看錯了？不瞞穀老，蕭九遙已是將死之人，能活到如今全靠修習師父留下的《庚元道文契》，此去龍虎山的目的正是為續命。”
穀審衣皺眉接連搖頭，口中輕聲嘀咕：
“不該，實在不該如此。”
“唉，老頭子實在猜不透，不過想來龍虎山上的那些道行高深的道長應是知曉。不過老頭子在此先給蕭道長提個醒。”
“下九品之中，五品乃是一門檻兒。這人的氣運就像是一些沙石，身體就像是一個瓶子，修行則是將那些沙石裝入瓶子之內。尋常人則是將那些沙石緩緩裝進自身體內，修為愈是高深則瓶子愈大，能裝下的沙石也就越多。可蕭道長體外的氣運宛若一座巨山，而身體卻像是一個小小的瓶子，瓶中怎能裝下諾大的一座山峰？對於尋常人來說，由五品破到六品稍有點兒天賦便可，可對蕭道長來說，這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