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女鬼
趙淳見那位坡**仆走遠之後,回到屋子裏笑著說道:
“真沒想到那瘸子也是個色胚,看樣子的有四十歲了,方才還攀在鄭員外女兒窗戶前朝裏邊兒偷看。”
莫知雪最是痛恨這種男人,趙淳說完後便擼起袖子就要出去打他,之後被蕭九遙攔下,直覺告訴他興許那位坡腳瘸子的奴仆正是那個將兩件事情連接在一起關鍵點兒。
絳珠與莫知雪同是女子,自然也是極為痛恨這種小人,憤憤不平說道:
“莫姐姐真是該揍他一頓,這歲數都快能當鄭姑娘的爹了,真是個不知羞恥的瘸子。”
莫知雪接話兒說道:
“等九遙除掉那穢物,臨走之時定要揍那家夥一頓,另一條腿也給他打折了。”
二人在屋子裏你一言我一語。
轉眼間夜色降至,漆黑的夜空如仙人潑墨一般,除去清流以北鄭員外住的地方燈火通明,清流以南奴仆住的地方早早就熄滅了燭火,隻有蕭九遙這一間房中搖曳著兩三盞昏黃的燭火。興許是院子有那穢物的原因,鄭家府邸上空竟沒有一顆星星。
那坡**仆也知曉蕭九遙來府邸要做的事情,便將他的房間與鄭姑娘的房間安排在一起。桌子上擺著一盞燭火,四人團團圍著桌子坐在一起,膽小的絳珠更是挨著蕭九遙兩手緊緊攥著其胳膊。趙淳看絳珠被嚇得哆哆嗦嗦的樣子,不由打趣兒說道:
“絳珠妹妹,說來咱這四人之中你才是最安全的。”
莫知雪笑了笑,嘴上雖是沒說什麽,但心裏想著還真是這麽回事兒。指瀾江中那條雪蛟不正是依附在她身上?那穢物能厲害的過這條雪蛟?惹急這玩意兒別說是穢物,就是整個青州的人口也能有可能被它一口吞下。
絳珠小聲囁嚅說道:
“我就是害怕嘛。”
趙淳笑著說道:
“挨著蕭兄就不怕了?”
絳珠鼓著小臉兒說道:
“有公子在就不怕。”
一陣寒氣隔著窗戶襲來,蕭九遙與莫知雪相互對視一眼,前者說道:
“咱早些歇息吧,若是有什麽事情呼喊一聲便可。”
說著便吹滅了桌子上僅剩的一盞燭火。
屋裏床大的很,足矣容得下四人,絳珠膽小,離不開蕭九遙。陳淳睡在最外麵,蕭九遙躺在中央,絳珠則是睡在最裏麵。莫知雪沒有睡在床上,而是在屋子兩端吊起一根繩子,翻身躺在繩子之上。
屋外冷風陣陣,一坡腳黑影提著燈籠小心翼翼地朝清流小橋上走去,橋下水中漸漸凝聚出一灘黑影,由橋低滑向橋上。又在橋上漸漸攏聚成渾身置於黑霧中的人影。
那提著昏黃燈籠的正是白日裏於蕭九遙交談的奴仆,奴仆見到黑影之後四處張望了一下,將燈籠熄滅,橋上唯一一絲亮光便是從橋北大堂處照在水麵上映出來的。
坡**仆神色焦急的對著那團黑屋說道:
“你快走吧,府裏今天來了位道人。”
那團黑霧低聲嗚咽,用著勉為其難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不,走。”
坡**仆氣的跺腳說道:
“這回來的道長與往日那些裝神弄鬼騙銀錢的假道士不一樣,瞧著有些真本事。”
那團黑屋繼續嗚咽說道:
“不,走。”
隨後那坡**仆竟然與那團黑影同坐在小橋欄杆之上,說道:
“你說你為何將自己折騰到這個地步,死也死不了,投胎也頭不了。”
雖是隻是一團黑霧,但也看的出它的眼光投向鄭員外女兒住處,含糊不清說道:
“不走。”
黑屋漸漸凝聚成一個黑色人影,與夜幕融合在一起,竟依在坡腳仆人肩之上,輕聲唱道:
“姑娘穿花鞋,
新娘坐花轎,
郎君騎白馬,
被踏馬蹄下,
。。。
這曲子的詞真是嚇人,從黑影口中哼出更是嚇人。
半個時辰之後,坡**仆起身跪在黑影身前,神色悲痛說道:
“求你了,走吧。”
黑影彎腰欲要將地上的坡**仆從地上扶起,望著臨溪而居鄭員外姑娘的房間,搖頭生硬說道:
“姑娘。。。不走。。。”
奴仆像是沒了辦法,頭猛地磕在地上,沉聲說道:
“我來想辦法。”
黑影聽聞之後,又是沉默了片刻,才是朝著清流之中緩緩流下。
莫知雪躺在繩子上,一手枕在腦後,其麵前的流螢小扇之上顯示著方才小橋上的額一幕,絳珠攀在蕭九遙身上已是睡去,陳淳更是呼嚕大的震天響,蕭九遙也著流螢小扇,與莫知雪對視一眼後,二人異口同聲說道:
“真是有趣兒。”
怪不得今日站在小橋上與鄭員外說話時覺得那般陰寒,原來那穢物白日裏正是藏在橋底。
原本方才正是一個好機會,方才黑影在橋上逗留的片刻,若是蕭九遙出手不說十分也有七八分把握將其拿下。但他沒有這麽做,那坡**仆似與那穢物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雞鳴日升,眾星隱退。
一大早,蕭九遙剛是起床便看見鄭員外指揮著數位仆人在大堂處搬箱子,那些箱子似乎極重,一隻寬高三尺的箱子竟要五六位漢子才能抬起。原本想要練劍的蕭九遙朝大堂走去,路過小橋之時不由自主地朝著瞥了一眼。
見蕭九遙走來後,鄭員外趕緊迎接其,問道:
“道長,昨夜怎麽樣?”
蕭九遙搖了搖頭,一臉歎氣說道:
“昨夜裏見是見到那穢物了,不過讓它給跑了。”
鄭員外一手握拳輕砸在另一隻手掌之上,在屋中快速踱步皺眉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再過三日便是小女的娶嫁之日。若那穢物除不掉,小女還是昏迷不醒,怎麽嫁人啊。”
“道長,您可得想想辦法啊。”
說著鄭員外讓仆人將箱子放在地上,一個個逐一打開,箱子裏竟然都是一些明晃晃的金錠子,又是接連打開了幾個箱子,終於看見錦緞布匹了,鄭員外指著那裝滿布匹的箱子說道:
“這些都是小女的聘禮,這些錦緞當年乃是西蜀皇宮裏的上等物件兒,道長不是要錦緞,隨意挑一些拿去,在下懇求道長再三日內除掉那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