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離去

  有兩位謫仙師父的人說話就是有底氣，一開口便是天境。


  秀秀繼續說道：


  “江師父走的時候將那一方小天地留給了我。”


  老槐樹無風自動，落下幾片枯葉。


  鄭秀秀目光剛是投在樹幹之上，林雪便化作一條白蛟纏繞在樹幹之上，蛟頭懸於樹冠之上。


  隻見其倒吸一口長氣，一道黑色身影被拉得極長，林雪陡然猛吸，黑影由樹中被生生拖入口中。


  接著林雪又化為一個小女孩兒模樣兒，摸著圓鼓鼓得肚皮，打了一個飽嗝兒。


  絳珠神色驚愕的望著林雪，說道：


  “雪兒。。。你。。。你方才吃掉的是什麽？”


  林雪摳了摳牙縫兒，滿不在乎說道：

  “一隻惡鬼。”


  惡鬼？


  蕭九遙轉身兒望著老槐樹突然想起，當初張九陵在皇浦府邸之時說過，龍虎山山門前老槐樹下鎮壓惡鬼隻是一個傳聞。


  鄭秀秀臉色微變一下隨即便恢複正常，拱手對蕭九遙說道：

  “當初多謝蕭公子將小女子帶上龍虎山，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公子珍重。”


  隨後轉身離去。


  蕭九遙拱手回禮，對著其背影說道：

  “鄭姑娘珍重，還望給孫天師傳個話兒，蕭九遙走了。”


  鄭秀秀腳步微頓，點了點頭。


  蕭九遙帶著絳珠轉頭順著台階兒朝山下走去。
……

  “師父，蕭兄弟呢？”


  趙淳神色欣喜的破門而入。


  先來無事，趙淳不知怎得走進了道觀之中的藏經閣，在藏經閣之中竟然找到了幾本豔情小說兒，不知是那位前輩留下來的寶貝。


  趁著藏經閣沒人，趙淳偷偷揣進懷裏兩本兒，一溜煙兒的跑了出來。


  有這等好東西，怎能不跟自己好兄弟分享？

  屋子裏孫常善與紫雲真人相對而坐，滿屋沉寂。


  孫常善頭也沒抬，沉聲說道：


  “走了。”


  原本一臉欣喜的趙淳神色逐漸凝固，難以置信輕聲反問：

  “走了？”


  “待的好好的怎就走了？”


  “不是說要振興龍虎山？”


  孫常善沉默不語垂頭閃身走出屋子。


  片刻之後，趙淳突然醒悟過來一般，猛地轉身跑出屋子。


  龍虎門，摘星門。。。


  一步步跨過門檻兒，趙淳身形猛地定在老槐樹旁邊兒的台階兒上，望著走在台階兒上一男一女離去的背影，喊道：

  “蕭兄弟，珍重——！”


  蕭九遙沒有回頭，隻是簡單的抬起手臂揮了揮手。


  趙淳突然覺得眼眶一熱，他自小是在深宮之中長大，身為先皇嫡長子，明裏暗裏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他，其中凶險不用多說。


  二人自姑蘇江相見，見到蕭九遙的第一感覺便是覺得這人真傻。出身皇宮，趙淳的心思自然不是尋常人可以揣摩。從姑蘇到朝陽郡再到青丘墳，蕭九遙果然沒有看穿他的身份。直至在蒼梧山山頂之上，見到趙培之後，才是暴露了身份。


  當初在皇宮之中刺殺趙培未成，又是遇見一群身份不明身懷修為的人，反導致自己被刺殺。在蒼梧山主峰山頂之上被趙培抓撞見，後者自然要將他帶回長安名正言順的殺掉他。


  後趁著張九陵與張居正大戰之隙，他逃離了蒼梧山主峰山頂，憑借著兩條腿自己一路北去，這一路之上連頭也不敢回，連跑幾天幾夜後一頭栽進山崖。


  等自己醒來之時便又看見了蕭九遙。


  姑蘇江一次，青丘墳看在蕭九遙的麵子上張九陵出手暫時護住了他，蒼梧山崖下又是救了他一次。由長安至龍虎山，蕭九遙救了他三回。


  在趙淳心裏，蕭九遙雖是看起來為人冷清，但心腸極好，麵冷心熱。


  趙淳轉身走進龍虎山，自語說道：

  “來日定然親自接你回來。”


  摘星門上忽閃一下，兩道身影並肩而立。


  黃袍道人望著遠處背影，歎息說道：

  “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紫袍道人說道：


  “咱護不住他呀，將他留在這裏是讓他送死。”


  孫常善看了一眼紫雲真人，玩笑說道：


  “為何不將武當劃在龍虎山門下，這樣一來，道門一體，豈不是要壯大許多？”


  紫雲真人撇了一眼孫常善，不屑說道：

  “為何不將龍虎劃在武當門下？”


  孫常善如是下台階一般從摘星門上懸空走下，站在門前數丈，回身兒抬頭望著紫雲真人，說道：


  “你是打一架？”


  依舊站在摘心門之上的紫雲真人淺笑說道：

  “怕你不成。”


  若非一個是龍虎山天師，一個是武當山掌教，這二人興許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亦或者對手。


  絳珠從包袱裏拿出一件寬厚長袍披在蕭九遙身上，笑嘻嘻說道：


  “公子天冷了，多穿點兒。”


  蕭九遙伸手將長袍摘下披在絳珠身上，說道：

  “公子不冷，你才應多穿一點兒。”


  絳珠快走三兩步於蕭九遙身前倒步而行，望著他說道：


  “公子，聽雪兒說南蠻之地很可怕啊。”


  蕭九遙點了點頭，笑著回應：


  “珠兒怕了？”


  絳珠嘟嘴調皮說道：


  “有公子在珠兒就不怕。”


  “公子南蠻有多遠啊，咱得走幾日？”


  蕭九遙笑道：

  “龍虎山在青州，青州在太奉最北邊兒，南蠻在南疆之南，咱得穿過長安再走上萬裏之遠。”


  絳珠回身兒兩手做喇叭狀，朝遠處高喊：


  “真的好遠——！”


  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又回頭神色認真說道：

  “公子說那個叫張居正的要殺公子，那張居正不是朝廷之人，咱此去南蠻正是要途徑長安？如此一來豈不是自投羅網？”


  蕭九遙在其腦袋上輕彈一個腦瓜崩兒，笑著說道：


  “說珠兒傻吧，想的還挺周到。說珠兒聰明吧，問這般白癡的話。”


  絳珠嘟嘴說道：


  “那公子說咱怎麽走嘛。”


  蕭九遙說道：

  “反正都要走上萬裏之遠，繞過長安不就得了？”


  “繞過長安？”


  “對啊，咱從長安西邊兒走，途徑雲州。”


  絳珠點頭，隨後又問道：


  “反正也是要走回去，咱不去蒼梧山哪裏看看莫姐姐？”


  “咱不僅要看莫姐姐，還要去看看那個胖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