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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薇再一次醒來,天又亮了,她茫然地看著四周,這是一個黑白風格的房間,黑白大理石,黑『色』的窗帘,黑『色』白『色』的床單,設計得很簡潔,優雅,隨意一副畫的位置也能顯出主人的品味,很簡單的裝潢卻有一種很藝術的感覺,好似藝術館,可這著實又是一間卧室。看小說就上
頭微疼,她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短暫的頭疼拂去,好似沒有發生過似的,葉薇掀開被子坐起來,垂眸看自己,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長睡袍,領子敞開,她收攏,綁緊腰間絲帶。
這是什麼地方?
她努力地回想,腦子卻是一片空白,葉薇茫然地看著自己攤開的手,這是一雙比普通女子要大一些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中指和食指都有一層不算薄的繭子。
我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又是哪裡?很多問題一下子擁入腦海,葉薇頭疼不已,難受著抱著自己的頭,撐在膝蓋上,痛苦低呻『吟』,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一陣絕望,黑暗中有雙手,一直把她扯入深淵,葉薇渾身冰冷,戰慄,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一定有親人的,這麼痛苦無助的時候,她想喊出自己心中的人來保護自己,張嘴卻喊不出名字來,她知道她有的,可不知道是誰。
腦海里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回憶也沒有,連一點幻覺都沒有,她完完全全像一張白紙,什麼都不知道。
葉薇抱著頭倒在床上,蜷縮著身子,這是幼年時被打,被傷害時的潛意識姿勢,很多年連睡覺她都不曾改變過,知道後來葉薇她長大了,強大了,確定沒人能傷害自己,她才漸漸戒掉這樣的睡姿。
「啊……」葉薇痛苦地尖叫,用力地捶著自己的腦袋,狀若瘋狂,她忍受不住這樣空白的記憶,記憶被洗去了,可一些經歷所造成的陰影依然存在,她茫然的時候,好似自己就像什麼防護都沒有,等著別人來傷害她,這是殺手回憶給她留下的陰影。
一個人什麼都可以沒有,但你要足夠的強大,如果你不強大,你就會被淘汰,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
茫然和恐懼,絕望一齊湧上來,葉薇幾乎崩潰。
倏地手上的一暖,蜷縮顫抖的身子被抱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雙溫柔的手一遍一遍,很有耐心地安撫著她,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他沒有說話,她卻顫抖得更厲害。
他是誰?恐懼中,她第一想到的問題,是她的親人嗎?還是她的朋友?為什麼不出聲?
葉薇如同怯生生的嬰兒,抬眸,似不敢看他,又努力地想要看他,只看一眼葉薇驟然推開他,敏捷地從床上躍起,如閃電一般躲在角落去,抱著自己的身體恐懼地看著他。
墨玦靜靜地看著,微有懊惱,一個人的本能反應即便是洗了記憶也沒法抹去,她這身手,要是殘了,那就更完美了。
唇角,不經意勾起一絲微笑。
角落裡的葉薇臉『色』蒼白,長發凌『亂』,月白『色』的睡袍在她身上顯得過於寬大,襯得她很嬌小,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沒有過去的風情萬種,也沒有鋒芒畢『露』的聰穎,更沒有過去王者的霸氣。她只有恐懼,茫然,怯生生地看著這個世界,又因為本能反應,覺得這個世界和自己格格不入,總有人要殺她。
她不安,她焦慮,不敢和人靠近。
曾幾何時,葉薇臉上會有這樣的表情,墨玦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很安靜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葉薇也不說話,只是防備地看著墨玦,不敢靠近他,地上涼,她沒穿鞋,白皙豐盈的腳踩著黑白相間的大理石上顯得特別的好看。
墨玦一句話沒說,也不安慰她,起身,出去!
葉薇緩緩地舒了一口氣,他終於走了,她怕他,這個男人的眼神對普通人群有一種很強的威脅,好像隨時等待狩獵的豹子。
他一來,整個房間的氣氛都變得很詭譎,他一走,壓在她心頭的巨石又鬆開了。[
葉薇拍著自己的胸膛,臉上不免出現一點點喜悅,突然門又打開了,她像是受了驚嚇的兔子,本來走到床上了,卻有敏捷地退到一邊。
墨玦端著飯菜進來,放在桌子上,回頭,淡淡道,「薇薇,過來吃飯。」
薇薇,這是她的名字么?葉薇很茫然,心裡暗忖,還挺好聽的,她防備地看著墨玦,他不太懂得什麼叫柔情蜜意,這語氣已是他儘可能的溫軟了。
可對葉薇來說,他還是太具有威脅『性』了。
她一邊防備地看著他,眼光偶爾漂浮不定,落在豐盛的飯菜上,毫不掩飾自己眼裡的垂涎,她獨自有點餓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不高興地撅著嘴巴。
這一幕落在墨玦眼裡,瞬間溫軟,太可愛了,她和他就像是小白兔和大灰狼,大灰狼拿著一根蘿蔔丟給小白兔,告訴小白兔說,給你吃的,小白兔餓極了,又怕大灰狼,不敢靠近。
它怕等自己吃完了,大灰狼把它自己也給吃了。
墨玦也不強求,起身,出了房間,葉薇的殺手本能依然在,她聽得出,他走遠了,她興奮地奔過去,好豐盛的一頓飯菜。
她來不及坐下來,拿起叉子『插』著牛排很沒形象地往自己嘴巴里送,飯菜都熱著,很好吃,墨玦很細心,給她準備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旁邊還有一聽果汁,葉薇一邊吃飯,渴了喝果汁,好似幾十年沒吃過飯的人一樣。
隔壁的房間里,墨玦看著屏幕,唇角勾起快樂的弧度。
原來她吃東西這麼沒形象,也能是餓壞了,她已睡了七天,光打營養針是不夠的。越看越覺得可愛,墨玦幾乎是貪婪地看著屏幕中的人兒。
她現在很怕他,這沒關係,只是她的本能反應罷了,等相信了他,就好,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等。
他已經讓別墅中所有人暫時另外找居所住,誰也不準靠近這裡,連墨曄也被他氣得到另外一所別墅住了,諾大的建築中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他是她第一個見到的人,她要他深刻地記住他,不準忘記,記憶空白沒關係,他就要強力在她的記憶里,印上自己的痕迹。
三個人的飯量都讓她吃下去了,連果汁也喝得一滴不剩,墨玦沒見她開口說過話,他只能慢慢等。
葉薇『摸』著自己鼓起來的肚皮,吃得好舒服,臉上不免得『露』出笑容,轉而又聽到腳步聲,葉薇趕緊站起來,又閃到窗邊的角落裡,防備地看著墨玦進來。
她風捲殘雲的形象早就在他腦海里,一看桌上的狼狽他還是忍不住微笑,葉薇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也有點尷尬,紅了臉,但依然很固執的防備著他。
「墨玦,這是我名字,你記住!」墨玦淡淡道,收拾了桌子,端盤子出去。
葉薇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墨玦?他和她是什麼關係?感覺得出他很有威脅『性』,但他又沒傷害她,他是她的誰?為什麼沒說呢?
葉薇腦海里一堆問號,又不知去問誰,她到外面『露』台上,這是二樓,『露』台上一張桌子,兩張沙發,桌子上有一個煙灰缸和一個銀『色』的小公仔,布置得剛剛好。
站在『露』台上能看到海,海風輕吹,棕櫚樹一排一排,高大又漂亮,還有沙灘上有五顏六『色』的遮陽傘,遠遠看去宛若五顏六『色』的明珠,沙灘上有很多人,有的在嬉鬧,有的在曬著日光浴,有人的海里游水。
陽光燦爛,她看不清他們的臉,可心裡卻安定得多了,總覺得人多的地方很安全,起碼有人氣,不止有墨玦一個人,她心裡也沒那麼害怕了。[
她舒舒服服地看著遠處玩樂的人們,努力讓自己都記住這一幕,因為記住了,腦海里就沒那麼空白,不至於什麼都想不起來。
起碼,她現在知道,有一個叫墨玦的男人,還有一群很熱鬧的人,還有風景如畫的小島。
遠處,墨老大躺在遮陽傘下,望遠鏡卻只對著樓台上的葉薇,看了一會兒,問身邊的克萊爾醫生,「確定她什麼都不會想起來嗎?」
「確定!」克萊爾醫生沉聲回答。
「很好!」墨老大面無表情地看著大海,危險地眯起眼光,「她的身手和智商還在,如果能反過來幫我,簡直如虎添翼。」
克萊爾醫生一愣,淡淡一笑,「二公子不會同意的。」
「哼!」墨老大冷哼,「小玦真他媽的瘋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