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托尼沒說話，他看著視頻里的畫面，到了最後，美國隊長靠近過來對著攝像頭，也對於美國公民說了顧本剛才說的極其類似的話。
之後，這傢伙掂量了一下他的頭盔，藍眼睛露出些許好笑的意味，居然還比了個勝利手勢。
「不用謝我了，夥計。」
謝謝你個大頭鬼！
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頭盔並不是戰爭中遺失，而是被人強行奪走了，那些在外太空的記憶，只能由托尼一個人承擔，哦，也許還得加上顧本。
托尼臉黑了一瞬，扭過頭，完全不想搭理史蒂夫。
而他的手機那邊，傳來娜塔莎同樣帶著嘲諷意味的聲音，「沒想到你的頭盔也能引起一場網路風暴，下一次，你要是再丟點什麼東西，可得提前告訴我們，我們好預備出行戰略，幫你搶回來。哦，不用謝。」
「謝，了。」托尼從牙縫裡一字一頓說完，利索的掛掉，然後他看向不遠處的顧本，皮笑肉不笑的扯嘴，揚手收起電話，並大步走過去，「本，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這沒什麼。」顧本微微搖頭，關心的問:「頭盔找回來了？」
作為禮物的話，弄丟了，也要幫彼得在後面找回來，因為在顧本心裡，那個頭盔，已經是小彼得的所屬物了。
「嗯，在隊長那。」托尼漫不經心避開這個話題，又說起另一件事，道:「好了，我也吃的差不多了，下午打算去各個學校轉轉，這正是我來的目的，做一些慈善捐款什麼的，你看你和梅有沒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去轉轉？」
轉學校？
「慈善啊……很不錯。」顧本稍稍皺眉，「可是我還有兼職。」
「哦，關於這個。」托尼多看了看顧本那張讓他印象深刻的臉，雖然去學校的用處不大了，可是，能多相處一段時間，就能多看出些破綻。
他裝作『勉為其難』道:「我可以聘請你們為臨時導遊嗎？畢竟這裡你們很熟，而且，都是兼職，等等，千萬不要說你會拒絕我哦。」
這個男人，竟然已經弱勢到不自覺流露出『撒嬌』的姿態了。
顧本眼底泛起些許笑意，一閃而逝，他若無其事的笑了一下，又意有所指的說道:「既然這樣，我沒什麼問題，但是梅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畢竟她是這家店的店長，忙碌的時間裡走不開。」
托尼目光閃爍了一下。
單獨相處收穫更大，風險也更大。
但他可是鋼鐵俠，托尼毫不猶豫的上前，以篤定的語氣道:「沒關係，不用梅也可以的。我是說，不能打擾她的本職工作，所以就勞煩你了，本，我們會有一個愉快的下午，你會開車，對嗎？」
「嗯……不太會。」
所以說，能飛為什麼要學開車。
托尼:「……沒關係，我來當司機。」
「那好，不過，等等我先跟梅說一聲，讓她晚上記得把小光給我送過來，哦，就是我養的那隻雞。」
得知這條消息的梅非常樂意的答應下來，還承諾後天會過去給顧本和彼得加餐，做印度菜給他們吃，萬分叮囑顧本一定要照顧好托尼，讓他能給顧本找一個好的工作。
「……」顧本只能說，「好的，我會記得要照顧好他。」
可是最後，托尼不但當了司機，顧本還坐在了後排的主位上，兩個人逛了一下午皇後區的各大名校，慈善這件事沒有提前通知，等到的時候，所有學校的領導老師都一頭霧水，等大名鼎鼎的托尼繞了一圈，留下汽車尾氣離開后，他們還摸不清這人來學校的目的。
逛學校的效率很快，但仍然直到最後基本要下課的時候才來到彼得的學校門口，畢竟皇後區佔地面積並不小。
這時候，車剛停，下課鈴就響了。
顧本大老遠就能看到彼得和麗滋結伴走出了校園，後面還跟著內德，似乎這個下午還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
「好了，這家學校的確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托尼不認識彼得，自然只關注著顧本的所有反應，他一邊小心的觀察，一邊自顧自道:「我決定對這家學校進行捐款，你覺得一棟大樓怎麼樣？」
「老師們會喜歡，但是學生們可能更需要些別的。」顧本想到了彼得之前提起過學校化學器械過於老舊的事情，隨意開口道:「我覺得一些全新、質量更高的教學用具會更好，比如量杯、燒杯？」
托尼對他表示側目，畢竟一個下午，他已經基本了解到顧本的在課本這方面的學識程度，不，也可能對方是個和美國隊長一樣的老古董。
鋼鐵俠試圖說服自己，儘管這麼一個下午過去了，進行理性分析的話，他似乎找不到任何對方的疑點，也根本做不出對方就是那個神秘人物的推論。
連頭盔這點唯一的線索都斷掉了。
托尼油然生出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這時，顧本忽然離開他旁邊，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開口道:「托尼，皇後區的學校已經轉完了，你也基本上有了決定，既然如此，按照約定，我今天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我還要接我的侄子回家了，希望下次有機會，還能再見到你。」
「呃。對了，你的侄子就在前面嗎？」
「啊，沒錯——」顧本正回答時，忽然被旁邊一個裹著披肩，戴著墨鏡，頭髮燙的很時髦的女性撞了一下，只聽到一聲急促的道歉聲，對方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回頭去看那人，對方已經抱住一個少女，兩人親密的說著什麼，似乎是一樣來接親人的。
於是，顧本收回視線，也沒有放在心上，站穩后，繼續同托尼告別，「那麼，下次有機會再見。」
托尼:「……」
等等，剛剛那個人是？
在顧本走遠，淹沒在少年少女中后，托尼才轉身，坐回到自己的車上，等待著什麼。
沒過多久，車邊就迎來一位身材火辣的美人，開門，一上車，就對托尼發出了嘲弄的輕笑，「你居然真的在皇後區耗了整整一個下午。」
「娜塔莎。」托尼坐在駕駛位回頭，看著他的這位夥伴，「你是怎麼知道的？」
「每天臉綠的和橄欖一樣。」娜塔莎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一句，但垂下眼后，又認真了起來，「是那個人對吧，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過，但是據鷹眼描述測寫出來的畫像，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的傢伙了。」
托尼眨了一下眼，忍不住感嘆，「你那麼細膩，真讓人意外。」
「好歹我也是個女人。」娜塔莎踹了一腳他的跑車，翻了他一眼，「行了，我在他身上安了定位，你別再主動靠近了，還是先回去，確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再策劃下一步動作。」
「是敵是友？」托尼呵呵一笑，「如果被他知道你做的這些小動作，就算是友，也會變成敵人吧。」
「不是每個男人都和你一樣心眼小。」娜塔莎調侃他一句，托腮，淡淡道:「沒那麼容易得到對方的真實態度，就必須採取一些極端手段，本·帕克，這個人的所有資料我已經讓菲爾幫我查了，現在應該已經傳送到賈維斯那裡了。」
「嗯。」托尼想了一下，扭動鑰匙，乾脆道:「那我們就儘快回去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幾個小時后。
經歷過戰火還未完全修建竣工的斯塔克大廈內部，頂樓的豪華套間。
所有的復仇者聯盟齊聚一堂，手裡齊刷刷各拿一份相同的資料，頭低著，細細的推敲字裡行間。
不過，在場也有對這份資料不加關注的，比如美國隊長。
史蒂夫坐在沙發上，只關注一件事，「托爾的下落。」
「想知道那個傻大個的下落，就必須能確定這個人的身份。」托尼喝著紅茶，涼涼的回答。
一個人孤軍奮戰，和一群人協作作戰，這對於鋼鐵俠來說有很大不同。
在夥伴面前，他的睿智和理智會被自尊心無線的放大。
所以，現在的他，是絕對的巔峰狀態。
史蒂夫看向托尼，皺眉道:「萬一對方不肯告訴我們呢，而且，我不明白你們這裡看這些明顯是經過偽造的資料有什麼意義，就算我不堪，也知道這些東西有多麼虛假，當年那些情報間諜哪一個不都是這樣。」
「那你就錯了，隊長。」這時候，鷹眼有不同意見，「我這裡，可完全看不出這些資料有任何偽造的痕迹。」
「沒錯。」娜塔莎贊成道。
「這些都是真實的資料，甚至有本·帕克從五歲被收養到現在三十幾歲全部的證件照片、疫苗記錄、升學記錄甚至是兼職記錄，都絕對真實。我可以保證，這些絕對不是有人操作偽造的。」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可是這樣看來，除了長得像，我實在難以把這個男人和之前戰場上的強大傢伙聯繫起來。」
「是么？那該怎麼辦？」
史蒂夫頭疼的再拿起那疊資料看了一眼，片刻，又煩惱的放下，「可是我依舊找不到我們在這裡看這些的意義何在，既然這些資料真實且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我們……」
「你不要太著急了，隊長。」托尼翻了一頁，指著裡面一張照片，淡定道:「我可不覺得我們是在做無用功，你看看這個，彼得·帕克，十七歲，嗯，很可愛的一個高中生。」
史蒂夫愣了一下，「托尼，什麼意思，他可是未成年。」
「我知道他是未成年。」托尼雙眼一眯，盯著彼得資料上寫著的成績單，滋滋道:「居然真的是個小天才，有意思，這樣的天才，在學校一定會是知識競賽方面的主力選手吧，最近有沒有什麼學校聯誼賽來著？沒有也沒關係，其他的不管是展覽，觀光，還是什麼……我都要以最快的速度，來認識一下，這個……小彼得。」
輕巧的捲舌音。
托尼靠著沙發，翹起二郎腿，環視一圈，「至於你們，就都不要管了，免得被卷進來，害了你們所有人都性命。」
滿室寂靜。
首先，第一個做出反應的臉色不大好看的美國隊長。
如果他玩遊戲的話，內心的畫外音肯定是——[鋼鐵俠，你就浪吧！]
可是他不玩遊戲，所以他只能憋的說不出話來形容自家這個腦筋不正常的隊友，然後毅然的轉頭離開，不再參與這場決策。
至於娜塔莎和鷹眼，對視一眼后同樣選擇無視托尼剛才的話。
「我覺得還有很多細節可以推敲一下。」鷹眼說。
娜塔莎贊同，「也許我可以去當時他逗留過得孤兒院看看，最早的地方，一般都有很多沒能掃尾乾淨的線索。」
鷹眼挑眉，「那我們分頭行動。」
娜塔莎扭頭，「分頭。」說完，兩個人對托尼熟視無睹，站起身來，一人朝一邊走，離開了這個地方。
托尼:「……」
目睹了隊友離開他的全過程，他內心有些小委屈的把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後來，托尼忽然發現了還坐在原位沒有動的班納博士，眼前一亮，忍不住直起身子問:「班納，你……支持我嗎？」
「什麼？」班納被叫了一聲，如夢初醒，然後他遮遮掩掩的眼神躲閃了片刻，才站起身來，含糊道:「這種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我回房看書了，沒有事，不要找我。」
托尼看著最後只剩下他的屋子，半晌，尷尬的坐回去，放下紅茶，自言自語，「沒關係，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