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1

  黎蘇禾收拾妥當從房間出來時,便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簡佐溪。


  她想到昨晚回酒店時,在門口遇到蘇頡宇,他和簡佐溪聊了許久才離開。


  “在想什麽呢?”黎蘇禾在一旁坐下。


  簡佐溪聞聲抬頭看著黎蘇禾,“在想回國後,傅夫人會如何對付我們。”


  從昨晚蘇頡宇的話語中,不難猜測五年前的事情,傅忱並沒有參與,他行事手段雖狠厲,卻不屑於用在無依無靠的簡佐溪姐妹身上。


  何況對於傅氏而言,她姐妹二人毫無威脅。五年前,傅忱不過是借機奪去傅二爺手中大權,對於傅夫人的行為則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傅夫人?傅忱呢?”黎蘇禾想起簡佐溪口中那個叱吒商場的年輕男人。


  坊間早有傳聞,五年前傅忱不擇手段逼迫親生父親,謀得傅氏掌門人之位,五年的時間迅速壯大自己的勢力。


  如今的傅氏,是傅忱的天下。提起傅氏,唯有傅忱二字。


  簡佐溪搖頭,“從前是我誤會了傅忱,他這種人,在商場上陰險狡詐不擇手段,卻不會在暗地裏對付婦孺之輩。


  阿禾,是那秦禕,傅忱的母親。我之前想不明白,她二十四年前得我母親承諾後,願意安置我母親一雙女兒,十九年後為何突然反悔。


  如今想來,五年前是我過於天真。秦禕她根本不是無緣無故,而是刻意為之。


  我猜想,當年我母親和傅憲的離婚協議,必然有貓膩。才讓傅忱提前回國奪權,讓秦禕迫不及待除掉我和佑溪。


  她定然沒想到,蘇夫人是個心軟之人,得知真相後,並沒有做出傷害我們姐妹的事情。


  蘇夫人養育我和佑溪十六載,多少心生憐憫。”


  簡佐溪好像想到什麽了,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她說著說著便有些激動。


  “佑溪她,這些年和秦禕一直保持聯係。但她,卻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阿禾,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瞞著佑溪。”


  黎蘇禾聽到簡佐溪這麽一說,內心也有些震驚。


  她和簡佐溪交情甚好,連帶著對簡佑溪也十分喜歡,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看待。


  不過她們雖然是雙胞胎,長相性格卻完全不同,聽簡佐溪說她們是異卵雙胞胎。


  因為簡佑溪遲兩年入學的原因,此時她還在離江南大學不遠的一個普通高校學服裝設計。


  二十四年前,簡佐溪生母傅夫人懷有雙胞胎,在生產時難產大出血。


  這場生產事故除了造成孕婦本人器官衰竭,還讓後來出生的簡佑溪出現缺氧窒息。


  搶救回來的簡佑溪自幼發育緩慢,智力不及同齡人。所以在簡佐溪上學後,她還遲遲未入學。


  所幸的是,簡佑溪智力雖有缺陷,卻生的可愛,性格活潑開朗,討人喜歡。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佑溪和秦禕有聯係的?”黎蘇禾不敢置信,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和一個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人有所聯係。


  “關氏麵館那晚,我不是接到佑溪的電話嗎。”簡佐溪想到妹妹私下偷偷和秦禕聯係,她的內心就十分痛苦,“然而,蘇頡宇卻透露了一個信息給我,佑溪她和秦禕,保持了長達五年的聯係。”


  黎蘇禾震驚不已,長達五年,也就是說,簡佑溪從離開京城到江南市的五年,都在和秦禕保持聯係。


  “你有問過佑溪嗎?”這未免太荒唐,黎蘇禾想不通簡佑溪和秦禕為何聯係。


  “沒有,”簡佐溪苦笑,“佑溪沒有發現我知道了她和秦禕有聯係。我擔心貿然質問她和秦禕的關係,會引來諸多問題,畢竟我現在對於秦禕的目的還不了解。”


  未了,她又補充道,“阿禾,你是不是覺得我心思過重?”


  黎蘇禾能夠理解簡佐溪的想法,換做是她,她也會在查出秦禕目的之前假裝不知情。


  “那佑溪她,這五年來有什麽異常舉動嗎?”她不認為秦禕是在關心她們姐妹,才和簡佑溪聯係。她倒是認為,秦禕是在利用簡佑溪的缺陷,計劃一場陰謀。


  “沒有,這才是我最困擾的地方。我和佑溪來到江南市後,所有的事情就好像徹底畫上句話。


  我們和京城的人斷了來往,包括溫媽媽。後來,佑溪順利考上大學,如願讀了她喜歡的服裝設計。”


  “服裝設計…”簡佐溪喃喃自語,“對,服裝設計。阿禾,我想起來了,佑溪她是在來江南市的第二年,說她想讀服裝設計。”


  如果說非要指出簡佑溪的異常舉動,那選擇服裝設計就是一個。


  “但我實在想不明白,秦禕要佑溪學服裝設計,目的在於什麽。”


  越是這樣,簡佐溪越是不敢當麵質問簡佑溪,她不知道秦禕這些年到底讓佑溪做了什麽,她開始感到害怕。


  黎蘇禾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簡佐溪,她起身坐到簡佐溪身旁,“西西。


  B國一行,傅家必然會生事端,倘若傅夫人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們身上,她在佑溪那邊自然會漏馬腳。


  從前她在暗地裏做小動作,如今擺到台麵上,反而不必懼怕她。”


  話雖如此,黎蘇禾心裏也沒有底,她也隻是過過嘴癮罷了。


  一個是豪門世家太太,一個是毫無背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何況那秦禕還是傅忱的生母。


  盡管他們這邊有蘇頡宇,但以簡佐溪的性格,她斷然不會忘恩負義,破壞他與他母親的感情。


  至於許辰文,從陳管家送她們到莊園外為止,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他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沒名沒分的簡佐溪,損害了許傅兩家的利益。


  想到這裏,黎蘇禾的心情難免沉重。


  這時,敲門聲再次響起。


  蘇頡宇等候在門外已經許久,他看了看手表,距離登機時間不到兩個小時。


  他的心情看起來還不錯,或許是從簡佐溪眼中看到,她對自己還存有一些特別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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