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靈氣
勝利村北村口,韓村長正心急如焚的來回漫步,恨不得親自去找,可門派來的貴賓還要他來接待,又著實是走不開。
噠噠噠,噠噠噠,在大山和村頭之間有一條直通鎮上的大道,在大道盡頭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這條路說是大道,但其實就是比一般土路好點,馬蹄踏在土路上發出淩亂的踢踏聲,帶起的塵土將後麵的馬車完全蓋住了。雖然看不清楚馬車的模樣,但就憑這虎虎生威的駿馬便可以肯定,這來的一定不是一般人家。
看到這裏,韓村長哪能不明白啊,這怕是門派的高人啊!他連忙站到一旁,身子一彎。雙手抱拳在胸前做禮,站在那一動不動。
大道不過千米,馬車很快便來到村頭,隨著籲的一聲,馬的腳步慢慢放緩,馬車也停了下來。直到此時韓村長才看清這馬車的真麵目。
馬車一共有四輛,後麵三輛還算是普通,可當頭這輛可謂是霸氣十足,馬車的四麵皆是華麗的絲綢裝飾,窗牖被暗金色的薄紗遮蓋,整體呈現黑金色,古銅木做的主杆雕刻著狼首,栩栩如生,巧奪天工。
待馬車挺穩後,這前數第二輛馬車下來一名青年,看樣子二十多歲,五官端正,膀大腰圓,一看便是習武之人,他瞄了韓村長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就是村長吧,讓你們八至十四歲的孩子到村口集合。”
這男子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要說此刻他的心情確實糟糕,在來勝利村之前,他已經去過四個村子了,卻隻挑到三個還算勉強的孩子。勝利村在方圓百裏算是貧窮的村子了,用老話說,山賊進來都哭,逢年過節還得給村裏扔點大米呢
現在的他隻想著敷衍了事,好早點回去。本來聽堂主說,每收到一名孩子就有一兩銀子的賞銀,本以為是個美差,現在想想,嗬嗬,下次誰愛來誰來。
韓村子被人這般嗬斥並沒有感到絲毫不快,畢竟到哪裏都是強者為尊的,聽到吩咐後,他連忙讓手下用喇叭通知,讓孩子們快到村口集合。
“咳咳,都聽到了啊!村裏八歲到十四歲的孩子快到村口集合啊,有好事啊,有天大的好事啊!”
“村長,您看,您還說點什麽嗎?”他把喇叭遞給韓村長。
說是喇叭,其實也就是一個用鐵片折疊成的一個梯形圓柱,能起到一個擴音的作用,好在村子不大,人口相傳,很快村子裏的基本都知道了。
韓村子並沒有接過喇叭,而是讓手下再囑咐幾句,就說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讓他們速度點。
還不待村長手下舉起喇叭,就聽那門派中人說:“隻限一炷香。”
韓村長一驚,不由得開口詢問:“這,可,可我聽說是一個……”
“我沒那麽多時間。”那人沒好氣的回答。
韓村長看那人雖說給一炷香的時間,卻完全沒有要拿出香計時的樣子,心裏咯噔一下,這人怕不是隨時要走啊!想到這,他有些不安起來。
正當他愣神之際,村裏符合條件的小孩已經跑了過來。吱哇亂叫的,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個被村裏長輩稱之為體麵人的青年。
“咳!”那青年手握空拳送到嘴邊輕咳一聲:“行了,還沒來的就不等了,你們站成一豎排。”
孩子們還算聽話,很快就站成了豎排,青年也走上前來,撫摸著孩子的身子,看看有沒有天賦出眾的。
誒,走完一圈,他搖了搖頭,看來在這裏也無功而返了,在他看來,這些細胳膊細腿的,實在是算不上有天賦。
他歎了口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既然沒有合格者,我就先走了。”
“等等!”韓村長眼看他們快要走了,可自己的孩子還沒過來,不禁喝道。
那青年本來都快上馬車了,聽到喝令,回過頭來,一臉陰沉的說道:“怎麽?還有事?莫不是想強留不成!”
“不敢不敢。”韓村子連忙解釋稱自己的孩子上山抓野兔去了,馬上就能回來,而且天賦出眾,曾經一個人捕獲過一隻野豬。當然,他沒有細說的是,那野豬不過是幼崽,身長也隻有幾十厘米。
“嗬嗬,那又如何?”青年不再理會韓村長,翻身一躍就上了馬車。
笑話!這種事他見得多了!之前隔壁那村子還說自己孩子能舉起幾十公斤的巨鼎呢!實際呢?就連舉起手掌大小的磚頭都費勁。
他也明白,這些父母為了孩子什麽慌都能撒出來,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相信,但換句話說,這十幾歲的孩子要是真能生擒成年野豬,怕還真是個天才。
“韓哥,你快來啊!小土子遇到野豬了,獨自逃脫,好像累完了,昏過去了!”背著小土子的二子已經跑到了山腳,看見韓村子還在門口,連忙喊道。
“誒,誒呀怎麽這麽不小心。”韓村長到底是個父親,得知自己孩子可能受傷了,就趕緊跑了過去。
本來已經坐在馬車裏的門派青年也探出身來,看那孩子麵無血色,還真是透支之相,莫不是他們所言其實是真的?那這孩子還真和野豬搏鬥過?
萬中無一的天才!
想到這他也坐不住了,忙跳下馬車,朝著韓土跑了過去。到底是習武之人,短短幾步就超過了韓村長。
他簡短表明了自己的來曆後就讓二狗將人放到地上,伸出右手就抓住韓土的手腕,號起脈來。
這脈象怎麽這麽像腎虛?他一臉詫異的盯著韓土,隨後他呼出一口氣,想著,應該是自己號錯了吧,看這樣明明是體力透支才是。
“嗬嗬。”那門派青年輕笑一聲:“韓村長不用著急,這孩子便是令郎吧,天賦確實不錯,我煙火門收了!他隻是體力透支,並沒受到什麽傷,休息一兩個時辰便會醒來。這樣吧,你帶他回去休息,我等隨你進去,等他醒來,你二人告別之後,我們再啟程。”
“謝,謝謝小哥了。”韓村長一時間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但腳下卻不停歇,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跑到二子前接過韓土便向村裏跑去。
一晃,兩個時辰過去了,門派中人被安排到會客房了,他自己則將孩子帶回家中照料,這兩個時辰一直守在韓土身旁,臉色陰晴不定,忽然他像是做了什麽決定似的,眼神無比堅定。
韓土眉頭微微一皺,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體力透支帶來的酸痛感讓他無法立刻坐起來。
韓父見其醒了,右手輪圓一巴掌就扇了過去。這一巴掌打下去韓土立馬就清醒了,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韓父,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委屈之情湧上心頭,眼淚便流了下來,他哽咽道:“爹,為什麽打我啊!”
“誰是你爹!”
又過了一個時辰,韓土捂著臉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馬車上的青年,按照父親所說,微微施了一禮:“哥哥,我可以和你走嗎?”
青年看了看韓土又看看了韓村長,頓時就明白兩人怕是很不愉快,也沒有細問什麽,招呼韓土上了馬車,正當馬車駛離村子就要消失在視線內的時候,韓村長追了出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五官扭曲在一起,顯得有些猙獰,他撕心裂肺的大吼著:“臭小子!不混出個人模狗樣就別回來了!”
韓土並沒有回頭,他本以為自己不在乎了,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韓土現在正坐在第四輛馬車內,這車廂隻有他一個人,按那青年的話說就是給他足夠的空間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本來在第二輛馬車的青年此時正坐在第一輛馬車內,將自己剛才的試探如實的說了出來。
坐在他麵前的是一位已經到了古稀之年的老人,胡須已經到了肚臍處,他捋了捋胡須說:“此言當真?”
“是的,弟子剛才有意試探,發現他丹田處確實有一縷類似內力的存在。”
“哦?停車!”老人下了馬車,走向韓土所在的第四輛馬車。
韓土還沉浸在韓父剛才所言中,絲毫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
剛才在韓父給了他一巴掌後,突然道出了一個讓他一輩子也無法忘懷的消息。
原來韓父還真的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那時韓父還不是村長,在一次上山打獵的時候,偶遇一片枯木林,在他印象中這片林子應該沒有枯萎才對,不禁興致大增,深入進去。
韓父本來還在躡手躡腳的走著,突然聽到幾聲嬰兒的哭聲,他愣了一下,還是趕快走了過去。枯木林中的一小塊空地內,有一個嬰兒,這嬰兒身上沒有絲毫衣物卻不感到寒冷,孩子也是聰明,看見韓父後就不再哭了,而是一把抱住韓父的大腿就不撒開了。韓父一看沒辦法便將孩子帶回了家,這一養就是十年,甚至連婚都沒結。
小孩背後有土字的胎記,可沒過幾天,居然奇跡般的消失了,這可是尋找孩子親生父母唯一線索了,韓父怕忘記此事,故而為孩子起名韓土。這就是韓父知道的一切了,但他不曾知道的是,這嬰兒所處位置正是這枯木林的正中心,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吸幹了生機,慢慢枯萎。
韓土還處在回憶中,他絲毫不知道為什麽韓父會在他將要離開的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他隻是想著自己最親的人,卻在臨行時傷害自己最深。本來以為二人已經恩斷義絕,卻在聽到那句臭小子後,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了,老人一步邁了上來,也不管韓土的反應,一隻手便按在了韓土的腹部之上。隨著一股特殊的能量通過老人的手掌向韓土體內試探性的注入,卻被反彈了回來。老人終於一臉震驚的吐出了兩個字。
“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