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回歸
當韓土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又站在了那條幽暗的小道上，善與惡的記憶彼此交匯在同一時間湧入他的腦海，而他也明白了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光芒一閃，嵌入牆壁的古鏡被刺眼的白光包裹著，化作一條流星劃過黑夜，直射向韓土，卻在快要接觸的瞬間停了下來，隨後一頭鑽入韓土的丹田處，消失不見。
周圍的人們，漸漸圍了上來，他們將身旁的草叉舉起，顯然是把它當成了武器。
“嘿，變戲法的臭小子，是你把金子收起來了吧！見麵分一半，分給我們就放你走！”
韓土剛回歸現實，腦海中的記憶多少還有些混亂，待他適應後，便聽到了對方的要求。
與此同時，他也檢測其丹田處，果然，如那些人所說，確實有一樣東西被他收入了體內。
但是啊，既然這東西表現的像無主之物，那自然就沒有交出去的道理。
韓土看著拿著草叉，越來越近的人們，笑道：“所以，你們是想傷害我嗎？”
藏仙鎮東-落仙客棧
這裏是位於藏仙鎮東部的氣派客棧，哪怕是皇宮之中也是享有盛名的，現在的時間是晌午，客棧的人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誒？你聽說了沒有，昨天又有人被殺了。”
“怎麽會，那些人可是出了名的老實人啊，平日裏待人和善的，是什麽樣的人會下此毒手！”
“不知道啊，聽說凶手十分凶狠，而且武功高強，那些人都是被割喉死的，一擊斃命。”
“誒，都是些可憐的好人啊，希望官差們能早日抓到凶手。”
這是發生在酒館角落處，一桌百姓的談話，本來是悲傷之事，可旁桌上，一個十一二歲的樣子的孩子在聽了他們所言後，卻搖頭輕笑起來。
若是他們知道，他們口中所謂的老實人幹著攔路搶劫的勾當，不知道會不會笑出聲來。
這人正是思維已經到了十九歲，可身體年齡卻隻有十一歲的韓土。
本來韓土是想直接回去煙火門的，畢竟對於他來說發生了很多事，他也要回去自己考慮下未來要做些什麽了。
可經過他仔細思考後，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長達六七年的幻境生活，在現實中可能隻過了幾息的時間。
之所以得出這個結論是因為，當時自己的周圍並沒有什麽善人，若是自己長時間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話，恐怕早就遭到毒手了。
再加上他也想去打探下李鑫的下落，雖然現在唯一知道的線索隻有李鑫是被隻收女弟子的門派帶走的，可這條線索也算是很重要的了，想必通過偵查可以得到其他線索。
昨晚，韓土感到很疲憊，便來到這個酒館休息了一下，本來隻休息一下的，可誰想碰床就著，這才一覺就睡到了晌午。
“小二，錢我放在這裏了。”
韓土將從先前那幾人身上搜刮出的銀子拿出一錠，用於結賬。這銀子的價值要遠遠高於這頓飯的價值。韓土明白，周圍人自然也明白，頓時，韓土就感覺到有人正在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
韓土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隻是自顧自的走出了酒館。
正如他所料，幾乎在他站起來的同時，他身後坐著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跟著他走了出去。
略微試探後，韓土便確認下來，這身後的人確實是跟著自己。人少好辦事，想到這，韓土朝著偏僻的胡同走了過去。
這裏頗為冷淡，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顯然已經荒廢了許久。
見周圍再無其他人出現後，韓土便停了下來，道:“跟了這麽久，累了吧？不如出來一見？”
那青年聽到韓土略顯成熟的話語明顯一愣，隨後還是走了出去，道:“嗬嗬，知道有人跟著還敢走這麽偏僻的地方，真是不怕死啊，不明白啊，你的依仗是什麽。”
青年見韓土沒有回答的意思，又繼續說道:“把錢交出來，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嗬嗬，那你為什麽不先殺了我，再把錢搜出來呢？”
“臭小子，你找死，就別怪我了！”
話音剛落，青年就朝著韓土衝了過來，手中還握著一柄鋒利的匕首。
韓土卻沒有慌張，隻見他右手一揮，黑氣氣流從丹田出湧出，想帶著那古鏡一同出去，可事情卻沒有按照韓土所想的發展。
任憑他如何催動，那枚古鏡還是紋絲不動，就像是死物一樣。
還不待韓土細想，那青年的匕首已經來到他麵前，韓土不慌不忙，附身蹲下，就躲開了刺過來的匕首。
隨後從腳踝處拿出那把無名匕首，從下往上，自青年的腹部一路劃過。鋒利的匕首在青年的胸口劃出一道完美的直線，頓時間鮮血四溢。
黑紅色的血液自青年的胸口處噴射而出。
韓土得手後，連忙後退，這才沒被黑色的血液波及。
韓土麵無表情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青年。雖然他沒學過醫術，但一看這青年的血液及麵相就知道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哪怕自己不動手，早晚也會被天收了。
“自作孽。”
之所以在酒館的時候，大手大腳的花錢，為的就是能引出一個為非作歹的奸邪之輩，好能測試下古鏡的用途。
可沒曾想，那古鏡卻絲毫沒有搭理韓土的意思，這讓他感到無比失望，卻又無可奈何。
從藏仙鎮離開的韓土，一路打聽關於隻收女弟子門派的事情，可大多數人都沒聽過，有不少人表示倒是見過隻收男弟子的門派。
韓土心想，我也知道……
功夫不負有心人，在臨近煙火門的時候，終於在一位老人的口中得知了有這麽個門派，名為五香門。
據他所說，這五香門共有五位香主，無一不是美女，其門下弟子也全部都是女性，剛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韓土欣喜若狂，但接下來，老頭的一番話語讓他不得不打消了前往尋找的想法。
原來五香門並不是越國的本土門派，而是距離越國很遠，一個小國的建國門派。
所謂的建國門派就是隨著建設朝代一同建立的門派，真要按資曆，這五香門要比煙火門還要悠久的多。
回到煙火門後，韓土好好的放鬆了幾天，雖然他的身體並沒有多虛弱，但精神著實是透支的不輕。
接下來的幾天，韓土白天在煙火門內閑逛，回憶著諸多往事。晚上則閉目養神，盤膝而坐，用打坐的方式修煉黑氣，代替普通的睡眠。
漸漸地，在煙火門時候的記憶愈發清晰，直到現在，韓土才算真正從幻境的迷霧中脫離而出，變回自己。
閑逛之際，迎麵走來一個身著白色道服，溫儒爾雅，風度翩翩的少年。
見到韓土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以為韓土還有些放不下往事，便說道:“韓土，死者為大，往事如煙。既然王無悔已經離世了，你也就不要再懷恨在心了。”
和韓土說話的正是那二長老的弟子於郝，他出完任務歸來，偶遇韓土，而後者卻用頗為怪異的目光看著他，所以他才聯想到，韓土可能是因為先前王無悔的事情懷恨在心。
“於師兄說笑了，他做的事也隻是人之常情，換做是我恐怕也會做同樣的事，我沒有怪他。”韓土明白，眼前的於郝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於郝。
於郝覺得韓土有些不對，但又猜不透是為什麽，隻得作罷，道:“是啊，雖然我和王無悔做的事情不對，但好在沒人死亡。曾兄弟的傷也痊愈了，因為之前受傷，沒有參加任務，反倒安穩的活了下來，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韓土一想，還真是這個理，輕笑道：“是啊。”
二人突然沉默下來，於郝感到氣氛有些尷尬，便想要離開。
韓土也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也就沒有挽留他，隻是在他完全轉過身，已經要離開的時候才開口問道:“王無悔被葬在了哪裏？”
於郝腳下一頓，並沒有回頭，隻是伸手指了指後山，道：“下數，三排左六。”
說完，便離開了。
韓土收回目光，朝著於郝所指的方向走去，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又改為朝著食堂走去。
掌勺的師傅見韓土來了，剛想調笑幾句，卻猛的注意到韓土的那淡漠的表情，似乎和先前有很大的不同。
又聯想起關於寧心瑩的韓土的傳聞，想來傳聞是真的了。
掌勺師傅寬慰道:“韓土，別往心裏去，她還是個孩子，開玩笑不知深淺的，等長大了，就懂事了。她姐姐就是，小時候很任性，一成年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嗬嗬，就像您說的，她隻是個孩子而已，碰到想要的東西，耍些小性子無可厚非，我自然不會在意。有鹽嗎？”
“有。”
掌勺師傅麻利的抓起一把，放在眼前的牛皮紙上，隨手翻折幾下，再抽出一條細線，就將其打包了起來。
“給。”
“謝謝。”
韓土伸手接過，衝他一笑後，就離開了。
留下掌勺師傅盯著韓土背影，直皺眉頭，他能明顯感覺到韓土的變化，卻也說不上這變化到底是什麽。
忽然，他突然反應過來，以韓土那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孩童般的模樣，卻說著如此成熟的話，所以才會顯得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