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塵埃落定
105塵埃落定
我從醒來以後就一直搞不明白,我被文強挾持的事情,蔡知言是怎麽知道的,又是誰找到我的呢?
之前,我以為自己會死在佛光山呢,能被救出來,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是劉警官找到你們的。”
蔡知言一邊說一邊抽了一張紙巾,他先替我擦拭了一下我的嘴,又將自己的手抹幹淨以後,坐在一旁替我將點滴的液體放慢了一些,這次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前夫殺了人,死的那個就是我們公司茶水間的職工於麗麗。”
“於麗麗的鄰居發現她們家的大門從頭一天晚上就一直開著,到第二天早上也沒關,心裏升起一絲狐疑。鄰居上前敲了門,卻沒有人來應答。他原本以為是遭了小偷,於是就報了警。警察去了一查探,卻發現於麗麗死在了盥洗間裏。”
“警察通過監控發現,最後一個與於麗麗接觸過的就是你前夫文強,立刻馬不停蹄開始尋找他,這個時候警察才發現文強失了蹤,畏罪潛逃了。”
“正巧唐美她們本來想給你開歡送會,可是到了時間你卻沒有出現,他們給你撥打電話,卻無法接通。原本以為是你高傲,不想搭理她們,所以公司裏的人對你那是怨聲載道。後來劉警官到公司去找你問話,唐美她們才知道原來你也失蹤了。”
“劉警官聯想到轄區裏發生的那起命案,立刻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他猜測你應該是被文強綁架了,立刻又去調取了你最後出現的監控,發現你在停車場裏被文強擄走了。”
“通過天眼,警察發現了文強的車朝著佛光山駛去,陳警官帶著人立刻追到了佛光山。在山頂,他們發現了擄走你時的那輛汽車,可是你和文強的身影都不見了。劉警官他們猜測,文強是不是拖著你從山崖跳下去了。”
“正當他們加大警力準備搜山的時候,聽到了山下傳來的慘叫聲,正是你和文強發出的聲音。仔細聽去,文強的聲音似乎是從山腳發出的。陳警官帶人又下了山,在山間尋找你們的下落。”
“文強的屍體找到了,掉落在了懸崖下早已血肉模糊,渾身沒有一塊好肉,而他的手裏卻緊緊握著一塊沒有開封的雪餅。”
“文強的身邊沒有發現你的身影。劉警官仔細回想,想起當時似乎也聽到了你的聲音卻是從山上傳來的。他們又立刻重新上了山,劉警官他們帶上專業的設備,從山頂滑落,終於在懸崖下的峭壁上發現你暈倒在那裏,立刻用救援繩索把你給救了起來,送進了醫院並通知了你父母。”
“當時我正在你家等你的消息,得知以後就和你父母一起來了醫院。你昏迷了兩天,一直是我在照顧你的,好在你終於醒來了。”
原來當時文強掉下去的時候,陳警官他們已經到了山頂,那個時
候如果我再叫上幾聲的話,也就不會受這麽多苦了。
“好了,你先休息吧,別想這麽多了,這也算是萬幸了。”蔡知言給我將被子拉了上來讓我睡了下去。
在我養病的這兩天,陳新雲帶著同事前來做了筆錄,我也問過了事情的經過,大致上和蔡知言所說的一樣。
文強殺死於麗麗以後本來想自殺的,大概是因為對於我耿耿於懷,所以萌生了帶著我一起去死的想法。
陳新雲還告訴我,文強的屍身在山腳下被發現時死狀非常的淒慘,他建議我不要去看了,因為他們已經驗過DNA,確定了屍體就是文強的。
陳新雲詢問我文強是怎麽死的,我隻說他掉落的時候落在了樹枝上。後來餓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從包裏掏出雪餅準備吃,誰知餓得太狠了神情恍惚,不小心就從樹幹之中漏了下去。
陳新雲相信了我的話,就此結案了。
文強的媽媽得知了文強的死訊以後,精神崩潰發了瘋,現在已經被送往了精神病院了。
傑克和公司裏的人陸陸續續的來看了我,傑克說放我半年的假,讓我休養好了以後才去北市,而他和蔡知言卻在半個月以後飛往了北市。
我媽給我請了人照顧我,我的身子很快就康複了。隻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想起在山上的那一切。
我將文強真正的死死死地壓在了心底,不敢去觸碰。可是在某個夜晚,我還是會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文強和小江的死都與我有著關係,我間接的害死了兩個人了,雖然他們都害過我,都是死有餘辜,可是我還是放不下。
在白天的時候,我的精神尚佳,看起來與平常人無異。隻有在半夜的時候,我一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噩夢連連,睡也睡不安穩,神經也開始衰弱。
我去精神病院看過文強的媽媽,她一個人嘮嘮叨叨的蜷縮在角落裏,頭發已經完全白了,比我之前見到的樣子,老了十歲都不止。
聽說根本沒有人管她,住院的錢還是他的退休工資。我想著我快要離開a市了,而且我們畢竟婆媳一場,於是從包裏掏出一些錢,預存在了醫院裏。
文強媽媽對這一切毫無察覺,隻是一個人嘮嘮叨叨的。她看到我以後,眼中露出一片迷茫。仔細端詳片刻後,她突然又發了狂,尖叫一聲衝了起來,想要打我。
醫院身強體壯的護工趕緊將我護在身後,然後手腳麻利的把文強媽媽捆在了病床上。
文強媽媽瞪著我,嘴裏惡狠狠的叫嚷著什麽話,可是我卻一句也沒有聽懂。
從精神病院出來,卻沒想到碰到了文強的姨媽和舒健康。
姨媽一看到我,立刻衝上前來,啪的一記耳光打在我臉上。
因為用力過猛,我臉上戴著的墨鏡都被打飛了。我捂著臉瞪著他姨媽,咬牙切齒的捏緊了拳頭。
“柳飄飄
,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就算文強死了,你也不應該把他媽媽送到精神病院裏來吃苦受罪,你這個兒媳婦到底是怎麽當的?”文強姨媽氣鼓鼓的質問我。
舒健康趕緊上前拉住他母親,不讓她繼續追打我。
我放下手,冷冷的看著文強姨媽提醒道,“我和文強在他死之前就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又怎麽樣?難道離婚了你就可以不管一個老人了嗎?她孤苦伶仃這麽可憐,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良心嗎?”文強的姨媽咄咄逼人的說道。
我轉身將地上的墨鏡拾了起來,戴在臉上,重新看向文強的姨媽,“既然你這麽說,那她還是你的姐姐,你為什麽不把她接到你家裏去住呢,你為什麽又任她在這家精神病院呢?還有,你是他妹妹,你為什麽不給她出住院的費用?這一切還是我這個已經離了婚的前兒媳婦在出,你不覺得你這樣的做法不近人情嗎?”
文強的姨媽被我的話噎得半響也說不出一個字了,我扭頭看向舒健康,“把你媽看好,這精神病可是有家族遺傳的,小心哪一天你媽也染上精神病。”
“柳飄飄,你不要太過分了!”舒建康看著我厲聲說道。可他的樣子卻有些心虛。
我揚了頭冷冷的看著舒健康,“你對我做過什麽你心知肚明,你們一家人都不是什麽好貨色。文強雖然死了,可是他做過那些事兒,我全記在心裏。按理說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他媽媽我根本沒有任何的義務要去贍養,如果你們逼急了,我會撒手不管。到時候文強他媽媽的醫藥費,可就得由你們掏腰包了!”
舒健康聽我這麽說,還真怕我撒手不管,他閉上嘴讓開了路。
文強的姨媽還要說話,舒健康抓了她的手,對她嘀咕道,“算了媽別說了,如果柳飄飄真的不管姨媽的話,難道還要我們出錢嗎?”
文強的姨媽權衡半響以後,悻悻的住了嘴。
我轉身從他們麵前離開了。她姨媽衝著我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我聽到了聲音卻沒有回頭,挺著脊背踩著高跟鞋,來到了停車場。
我沒有回家,而是在路邊買了一束花去了公墓。
文強的墳就在這家公墓的角落裏,我將花放在文強的墓碑前蹲下身子,將墓碑簡單的打掃了一下。
蹲在墓碑前,看著碑身上文強的照片,我取下了臉上的墨鏡。文強的這張照片還是用的十年前的照片,看起來青春帥氣,充滿陽光,那個時候文強真的挺帥的。
我淡淡的歎了口氣,卻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歎息所代表的意義。
“文強,如果有來生,希望你忘了這輩子所發生的事情,投胎的時候選個富人家吧,這樣你也就不用再受苦了,也就不會這麽偏執。”
照片上的文強看著我裂著嘴無聲的笑著。也不知道文強在照這張照片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張照片將來會被燒製在他的墓碑上。也不知道他當時的笑,是發自內心的笑,還是又是一次假笑。
我瞎想著包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著響了起來。我站起身子,掏出手機,是蔡知言給我打來的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