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是在流淚？
說罷，她類似自我嘲諷的笑容逐漸無恥，語氣還對薑賽兒這尊佛帶上了命令意味：“幫我買墮胎藥，我不想懷上他的孩子。
薑賽兒盯著她，看不透她的心緒，司楉一言不發，就靜靜看著，隻是眉頭卻隱隱蹙起了。
數秒後，薑賽兒點頭，語氣淡漠：“是不能懷上，你他-媽-的還沒結婚呢，你等著，我去買。
然後轉過身，她略過司楉，大步朝外走去，司楉就看著她匆匆的背影，並沒有去攔著，而深邃的黑眸裏有了幾分晦暗。
賽兒離開後，司楉坐在了陸亦桃的旁邊，深深沉沉的說了句話：“為什麽要墮胎？這是好事。
“不是。陸亦桃的表情淡的幾乎沒有表情。
她躺下來避開了司楉，不再說話。
看著她扭過的身子，就連她身上的素色病號服，都沾染上了痛苦的味道。
司楉能看出來，他不願意打掉這個孩子。
剛才，她故作無所謂，讓別人幫她買墮胎藥，聲音顫抖的厲害。
然後賽兒離開，她放大的瞳孔裏掬著害怕，但她又清楚，自己說出的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所以他也緘默，客氣而紳士的替她拉了一層毯子。
現在她需要時間就像分解萬物一樣，去分解她的痛。
而就是此刻。
肖柏煜就在那主任的辦公室內。
他看著陸亦桃那血hcg的單子得出的結果，整個人克製而沉浸，斜長的眸冷然幽深，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也沒有什麽動作。
連那位見過不少患者家屬的主任都看不出他究竟是什麽心情。
可醫生寫在旁邊的那幾個中性筆字“妊-娠一周，卻在他波瀾不驚的眼睛裏，越放越大，又融進他近十年的情欲回憶裏，最後狠狠刻在了心尖上。
“意思是，我老婆懷-孕了。他終於是說了句話，語氣淡的，就像是秋風卷走的葉，轉眼就能不見。
“是啊，雖然才一周，那也是生命了，但這孩子需要細心保護，那樣明年的春季，大概就能和這小家夥見麵了呢……主任看著單子上的那幾個字，就像已經提前看到一個會呱呱哭泣的小嬰兒。
“那我，要當爸爸了，是麽。他又問了一句，仿佛沒聽見剛才醫生所說的話。
“是啊，您要是爸爸了！
在醫生幫他確認了一遍後，他的眼睛終於點亮，閃爍了起來，也目光裏也不再是那幾個字了，視線拉長有了醫生的模樣，可在他回到現實時，那雙眼睛猛然泛紅。
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大包吃的，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幹了，可他的額頭後來卻又被汗水布滿了。
“我家桃桃要當媽媽了，孩子是我的……他懷了我的孩子……是我的……
他又自言自語，語氣措不及防的就帶上了激動和稀碎。
就像是自己的大腦和心在交流。
說罷，他就衝了出去。
喉結一遍一遍滾動，就像迷失在沙漠的旅行者，眉頭緊蹙，臉上明顯的有了委屈和心酸，眸光裏燃著希望，似乎不遠處，就是綠洲。
走著走著，他在走廊裏跑了起來，那麽急切的通往他幹涸心靈的綠洲……眼淚不自覺的滑落兩行，表情也變了。
他唇角勾起，一向冷冽的長眸藏盡了溫柔，有了一臉義無反顧的笑意。
婦科檢查在7樓，病房在11樓，他沒有去擠電梯，而是邁開大步跑著樓梯往上去著。
眼淚和汗水，順著他的鬢角和臉頰停頓在了他尖尖的下巴上，他臉上的笑容看不出有多幸福，就像一種，人在地獄邊緣掙紮了許久，終於舍得跳下去的豁達。
就像是，他一直介意的發生在他和陸亦桃之間的痛苦，就在這時候，終於有了一個理由，讓他釋懷了。
因為他上樓梯的時候，就像個智障一樣還在喃喃：“第一胎是我的，孩子是我的……
這話，聽起來真是讓人心酸。
若是陸亦桃聽見了，是否會心疼呢，曾經那個護她周全的大男孩，為了她卑微到這種地步，那麽的慶幸著，她的第一胎是他的。
但有時候想想陸亦桃的蠢樣，覺得他們還真是一家人。
就在他跑到第九樓時，薑賽兒乘坐電梯到達十一層，手裏拿到了她想要的藥，步子帶風的朝病房走了去。
進去後，她剛要把藥拿給陸亦桃，就被司楉不疾不徐的攔住了。
薑賽兒水眸一沉，她就想到司楉之前不做聲，也可能是等著她跑一圈冷靜後再攔著，可她卻突然把藥一收，走去門口尖著嗓子大喊：“司楉在這裏！真是司楉！快來看啊，騙人死全家！
一下子，走廊上行走的人頓住。
騙人死全家？那看來值得一去了！
於是聽見的人就紛紛朝這病房跑了進來，雖然司楉的墨鏡帽子口罩都還在，可如今當有人盯著他細細看時，他就算貼著麵具也會被人認出來！
“哇！真是司楉啊！
一下子司楉就被人們的瘋狂包圍，他摘掉墨鏡，難得對薑賽兒露出一個冷漠而疏離的眼神，他怕影響陸亦桃休息，隻能離開病房。
就在他思考如何繼續阻止薑賽兒做傻事時，就看到肖柏煜出現在了走廊上。
肖柏煜站在走廊上停了停腳步，深呼了很多口氣，還抬起手摁了摁眼睛，他……是在流淚？
看來他知道陸亦桃懷-孕了。
看著他，司楉衝著肖柏煜喊出了聲：“你女人要做傻事！
突然聽到司楉的聲音，肖柏煜先是一愣，還未思考陸亦桃要做什麽傻事，隻是“傻事二字就讓他狂奔而去！
陸亦桃也聽到了司楉的喊聲，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薑賽兒拿著藥也沒給她，陸亦桃就要去搶，還嚷嚷著：“賽兒，你快給我！
可薑賽兒的表情帶著慍色，語氣更是沉冷：“有我在你怕什麽，你讓他給我進來，我非得好好的問問他是什麽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快給我！
“我憑什麽！薑賽兒雙手抱胸，“如果這孩子真是肖柏煜的，那你嫁給他！我看著！
“你給我，有孩子我也嫁不進去他家的！
“胡說八道！我嫂子不也是普通人麽，她不是也嫁給我哥了！薑賽兒氣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你別給我扯那些，我問你，是不是你第一次去采訪他，他就對你有心思了？後來他還和我相親，真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