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讓阮沛沛想不通,她又怎麽會特意來往這方麵想呢?
“是嗎?”易修彥略微勾了勾嘴角,“你的母親,你可有關注過她?你可知道,她的身世,她的輝煌?”
這個問題再次把阮沛沛問住了,畢竟,在她的心裏,母親就是一直跟在父親身後。如果非要用什麽來形容的話,那就是,站在成功男人身後的女人,了吧?
阮沛沛恍然明白了過來,母親向來不怎麽和她說娘家的事情,看似是一心一意都在阮崇年身上,但這哪裏正常,也就是她那時候年紀尚小,不會想這麽多。
所以,長大之後,先入為主的印象,就將母親定義成為了一個尋常人家出身的女人。阮沛沛依稀記得,母親唯一提過的,所謂的娘家人,就是她的外公。
外公,在阮沛沛的印象裏麵就是個小資產家,具體怎樣阮沛沛不知道,她就記得,以前父母難得幾次吵架的時候,都是因為錢的問題。
提到錢,不知道為什麽會提到外公。
母親不願和父親說家裏的事情,便會對阮沛沛說一說。在這樣的環境裏麵,阮沛沛對她那外公,大多都是冷漠的印象。
“我不知道。”阮沛沛斟酌半天,隻能是這麽回答。小時候的記憶本來就模糊,即便是講過,她能記得的還真的是不多。
易修彥側著身子,把阮沛沛揉進懷裏,“可能這事情由我來說不太好,但似乎也沒什麽辦法了。”
他見不得阮沛沛這般沒有生機的樣子。
“什麽事?”阮沛沛從易修彥的懷裏抬起頭來,“還有什麽事是你不好意思說的?”
易修彥挑眉低頭,被阮沛沛有些淩亂的樣貌逗樂了。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阮沛沛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在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但也不能太明顯了。“沒有沒有,就是比平常人厚那麽一點罷了。”
她把手捏在一起,中間空出來一丟丟的空間,“就這麽多!”
“真是敢說。”
使勁揉了揉阮沛沛的腦袋之後,他把阮沛沛帶起來,到辦公桌椅子前坐好。將阮沛沛抱在腿上,鼠標點動起來了。
阮沛沛就見易修彥點開了一個又一個的文件,最終停在了一個視頻文件上麵。本以為頂多是個PPT,竟然是視頻!
她回過頭,看看易修彥,再回過來看看電腦。
這是什麽操作?
隨著易修彥點開視頻,裏麵蒼老的聲音也隨之發出來。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年近八旬的老人。這是阮沛沛心裏的第一印象,不一會兒,隻聽白發老人說道:“秦鎮,是我的名字,想必你們都不陌生。”
阮沛沛渾身一震,這是她聽見過的,外公的名字。
“我的女兒嫁了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現在已經不在人士了,但是她在這世上還有個孩子。我不去找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要,我要人帶她上門。”
這內容,阮沛沛算是沒怎麽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臥槽,我外公上電腦了!
“如果有人將我的孫女帶到我麵前,我必定不會虧待他,不管是誰,都將拿到好處。”
至此,視頻結束,阮沛沛都沒回過神來,“他說什麽?”
中間阮沛沛都沒有聽太清楚,就是知道這人似乎要給她什麽東西。
見阮沛沛一愣一愣的,易修彥也從中了解了一些東西,耐心地給阮沛沛解釋了起來,“就是你外公說,找到你之後,他的一切都是你的。”
聽完,阮沛沛又問了一個問題,“我外公是誰?”
易修彥暗了暗眸子,“你外公是秦氏集團的所有人。雖然現在可能不怎麽出現在大眾麵前了,但確實,他手裏擁有的股份是最多的。”
阮沛沛懵了,她可不想要什麽意外之財,她就隻是想要從父親那裏要回屬於母親的那一份東西。
“外公他,怎麽能認出誰是他的孫女?”
易修彥見著這樣的阮沛沛,心一陣一陣地揪著,但是表現出來的,也就隻有耐心的言語了,“這就和你的胎記有關了。”
“胎記?”阮沛沛摸了摸背後,她現在依舊能記憶起易修彥在她背後點了點的觸感。
“對,就是胎記。”易修彥又操縱起了鼠標,“你看這個。”
那是一張十分富有年代感的照片,但是上麵的人是她母親沒錯。微微泛黃的相片還留著白邊,相冊裏的母親才僅僅二十出頭的樣子,抱著一個孩子,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
那孩子大概就是她了吧。
照片有正反兩麵,正麵是阮沛沛剛剛瞧見的圖樣,反麵則是母親寫的一段話。
“女兒不孝,卻也過得幸福,生有一女,竟也有著和我同樣的胎記,請父親原諒。”
不難看出,這是阮沛沛的母親,秦琴寄給外公的照片,似是和人私奔的女兒給家裏保平安的信件一樣。
阮沛沛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想過很多外公當年在母親去世之後不出現的原因,但萬萬沒想到,是因為外公根本就不知道母親已經去世。
“你母親她一定受了很多苦。”
易修彥不知怎麽安慰阮沛沛,隻能是這麽說道。
心裏對一切都心知肚明的阮沛沛此時更是煎熬,“對呀,母親她從小就對父親一心一意。外公的話倒是沒有說錯,我父親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阮沛沛絲毫不介意易修彥調查過自己,她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甚至有些感謝,感謝他帶給自己,靠著自己的力量得不到的消息。
“現在你應該明白,你的父親,究竟要你幹什麽了吧?”易修彥忽然變得正經了起來,阮沛沛也是很無奈,她雖然知道阮崇年找她是有目的的,但是並不知道,竟然連親情牌都要打。
“我明白了,可我又能怎麽辦呢?”
人們總說虎毒不食子,可現在就連虎都要食子了,她還能說些什麽呢?
“也不是這麽令人難以接受,你外公也就是說要厚待帶你去的人,東西還是給你的。”易修彥簡單分析下來,這事還是對阮沛沛有利。
可阮沛沛搖了搖頭,“不是那麽簡單的。”她還記得,當時阮崇年把母親留給她的東西凍結的時候,她那副無力掙紮的樣子。
“你一個人當然不簡單,有我在,就是簡單的。”
易修彥麵色平常,好像在說一些稀鬆平常的事情。阮沛沛不傻,知道這裏邊不是這麽容易的。
“你要帶我去?”
也是,如果非要在易修彥和阮崇年兩個人裏麵選的話,她還是願意讓易修彥帶她去的。明算賬說不上,至少不會像是在阮崇年那邊那麽黑。
“是有這個想法。”
易修彥點頭,很是自然地又點開了一個文件,“剛剛那個是視頻版,現在還有個文字版,比剛才的條理要清晰一點。”
說著,易修彥還拿出了一個文件,這是打印版。
阮沛沛接過,看了好一會兒。
僅僅是把視頻錄入成了文字,不知怎麽,阮沛沛竟然是有些想哭。她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世上,不是孤單一個人了。
“不能大意,你外公忽然出現,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消息。”易修彥對於這次的事情很是有講究,因為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向來不存在。
被這麽一提醒,阮沛沛也想起來了,的確,母親走了這麽長時間,少說也有六七年了,要是需要她這個孫女的出現,阮沛沛早就被接回去了,哪裏需要這麽長的時間?
“這確實是提醒我了。”阮沛沛一向不擅長於思考這些事情,這不,想了才一會兒,她就有些開始頭疼了。不經意地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怎麽了?這就不行了?”易修彥覺得有些好笑,大手撫上阮沛沛的小手,也幫著揉了揉太陽穴。
阮沛沛搖了搖頭,“太費腦子了,高考都沒這麽費勁。”她也很奇怪,明明自己高考的時候成績不差,為什麽現在隻是想一想這些事情就覺得非常費勁?
“還不是你太久不動腦子。”易修彥在一邊冷嘲熱諷,阮沛沛也沒覺得不對,甚至還覺得這人這樣有些可愛。
阮沛沛撅了噘嘴,“還不是在你這裏的生活太安逸了,我根本就沒有要動腦子的時候。”這話可沒毛病,在公司的時候,她隻需要讓客戶滿意就行了。
這都是有套路的,回來之後,除了吃就是玩,已經沒有太多事情是需要她去動腦子的了。
“那我是不是要給你點事情幹幹?”易修彥忽然想起,阮沛沛也是金融專業出身,硬是要找點事情做做,說不定也是可以的。
這麽一想,易修彥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非常有道理,順手就點開了一個文件,並對阮沛沛說道:“你整理一個看看?”
阮沛沛的頭還沒緩過來,就又看到一份當初大學時候不是很喜歡的財務表放在自己的麵前。幸好她為了過,專門練習過。可是練習過,和真槍上陣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