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終了
“星遠，你沒事吧。”
葉睛雪趕緊跑過去扶起落星遠，她母親在其背後輕拍，待他緩得口氣來，才感動地說道：“女兒她托付給你，沒有看錯人，小遠，謝謝你。”
落星遠抬起頭，碰上葉睛雪溫柔而含情的雙眸，心中暖洋洋的。“你沒事就好……”
“現在……”他扶著她的手臂站起身來，強行調整了一下七零八素的心跳。
可不是敘舊的時候！
“噗！”
他匆忙間撿起一片石塊，可瞬間便被怪物拍碎，接著整個人再次飛了出去。
“雪兒，小心！”眼見怪物衝過來，葉睛雪母親猛然推開她。隻看爪子落下，濺起一片鮮血，染了葉睛雪一身，也空洞了她的雙眸。
“媽媽！”她大喊著，想要衝過去，那隻怪物咀嚼著口中的食物，危險的血目盯住了她。
千均一發，落星遠拉著她閃出一邊，躲過了怪物的爪子。
他擋著葉睛雪身前，看著那隻吃完口中的食物，慢慢爬過來的怪物，那如狼狗一般嗚嗚地壓抑著暴躁的氣息，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的東西。
葉睛雪母親的死他也看在眼裏，可是他卻無力做些什麽。她是一位很和善的夫人，葉天雲不待見他，她卻對他很好。可是……他忍痛著，他什麽也做不到……
剛才擊退怪物不過是幸運罷了，車子已經摔下去，他也沒有第二次機會。兩者的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要如何與這隻凶殘的怪物相抗衡？
生死危機關頭，落星遠心中痛苦地歎著，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不成為怪物，怎麽保護你？
“成為怪物。”
輕輕的聲音宣告著，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滿滿的不舍、無奈與苦痛融合在這哽著喉嚨吐出的話中。他沒有回頭看葉睛雪的表情，但也猜得到大概是愣在當場，傻傻的樣子。
D2359號決定加入怪物陣營。
一道係統的機械聲音冷冷地播報。
下一刻，落星遠渾身的肌肉暴漲起來，直接撐破了衣服，整個人也在不斷扭曲。
那是一副可怕的景象，他的皮膚如蜘蛛紋般龜裂，就連在血管內汨汨流動的血液都清皙可見，心髒的裸露出來，砰砰地在搏動著。
從心髒中蔓延著黑紫色的紋路，擴散向四肢，他的右手臃腫得如同大象腿，鼓起的肉瘤如同沙包，沉重得垂落在地。看著他這個樣子，葉睛雪痛苦地掩住嘴，流下兩橫淚水。
那在不遠處看著這裏的人們同樣驚異，落星遠至死也要成為怪物守護這對柔弱母女的行為，勾起了一部分人心中的人性，人們沉默了，也不在躁動，真切地感受眼前這
一幕，他們才了解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麽的令人羞恥。
一道沙啞著嗓音的話響起，他連續幾個重步，揮起那幾乎等同於沙包一般的右手，抱著怪物從炸開的樓梯口一起掉落下去。
“我死，你們逃；他死，你們也逃。”
他既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給眾人聽的。沒有什麽多餘的話，在說出這句話時，落星遠就已經有了充分的覺悟。
“你做的都是對的。”葉睛雪衝到破口處呢喃，落星遠確實是正確的，但正確得她心好痛，淚水止不住流。
“砰！”兩個怪物滾落到下一層，扭打在一起，那隻背上長著肉翅的怪物翻了幾翻，四爪穩住了身形，晃晃頭，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如荊刺的牙齒不住地咬合著向他示威。
落星遠躬曲著身子，雙眸赤紅，右眼變成了杏仁般的瞳孔，一股殺戮血腥的氣息彌漫起來。
他不再是那個瘦弱的少年，整個人快有兩米高，體重得有五百斤，每一步踏出都能在腳下的混凝土上踩出布滿裂痕的坑窪，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他也不複那副清秀而稍稍帶點帥氣的臉容，整張臉孔扭曲、猙獰、凶惡，與凶獸無異，就連發出的聲音也如同怪物一般低沉地吼叫。
他那肉瘤般鼓脹的右手跟雙腿一樣長，拖垂在地，鮮血流淌，那是被撕咬下了一個缺口。可是他沒有感覺到疼痛，下一刻，便又衝上去與怪物撕殺。
放在圍觀的人們看去，那是赤裸裸的兩隻怪物在撕咬，相殺。帶著痛楚的嗷嗚聲不時響起，撕咬下的身體肉塊掉落在地，這是最原始的殺戳。
可相較於凶殘，竟是落星遠更勝一籌。
他那右手沉重的一擊，便能打得它腦子昏沉，那長著肉翅的怪物張口咬住他的手臂，他便揮動著自己的手臂，連帶著怪物砸落在地，連砸七次，接著猛然甩起，一路跑，一路狠狠擦著牆壁而過，在他經過的地方，抹起一道血帶。
“吼！”
他雙目腥紅，以右手壓住那隻怪物，一邊扯住怪物的爪子，猛然一拉，將其撕下來。
“嗚嗚……”
怪物恐怖地叫著，瘋狂掙動起來。他全然不管。
然後，又是一隻。又是一隻，任憑著怪物掙紮著把爪子掏進他的身體，他一隻一隻地拔，直到那怪物動作終於放緩下來，再無掙紮，他已經將怪物的四肢連帶頭顱全然撕扯下來。
戰鬥結束了，他呆呆地在站那裏，身上不知道多了多少個血洞，血水流下，也不知是他的還是那隻怪物的。他沉重的身體緩緩半跪下來，反正混雜在一起，分也分不清。
可是他還沒有死，怪物的身體給予了他強大的身體素質。隻是他的意識，就如同血蒙上了一層，
模糊不清。他快看不清前方了。
落星遠感覺意識在飄遠，就像那次公交車事故一樣。不知為何，這次圍觀的人們少有的表情肅穆，並不是帶著憎恨、批評那種，他們眼睛裏流露著同情與悲憫，就如目送著一位可敬的亡者離去。
落星遠安心地閉上眼睛。他的任務完成了，請讓他安然離去吧。
“嗷吼！！！”
與此同時，在現實中，原本半跪在地上的落星遠忽然大吼，真正失去人性，發出怪物的吼叫。
然而，在那裏圍觀的人們卻沒有多少害怕的表情。他們看著腦海中的倒計時，安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在天台上，葉睛雪靜靜看著這一切。
“爸，媽，對不起。”
她輕輕說著，擦幹淚痕，又重新回到那個自信、成熟的大小姐樣子。
落星遠的身體在進一步變化，外骨骼在快速，他變得更像怪物的樣子。而他對這一點並無知覺。隻是，那一點點針紮的痛楚，卻讓剛剛經曆過生死撕咬而毫無感覺的他清醒過來。
他愣了愣，感覺到身後溫柔的懷抱，血腥的眸子清明了一些。
“我聽到了哦，你的告白……所以我也跳下來了……”
葉睛雪一如過往那般，一雙清澈的美眸，倒映不是人們嘲笑的怯弱窮小子，也不是眼前那猙獰凶惡的怪物，而始終是那自信滿滿意氣風發的清秀少年。
“我愛你。”
她像是用盡了此生的溫柔，綻放出最美麗的笑容，整個人就在落星遠懷中化成光雨。
伴隨著她化成光雨，還有圍觀著的人們，一個一個，化成光雨，隨風而散。
落星遠頓在那裏，張了張手指，觸碰著空無一物的虛空。流下兩行眼淚。
“為什麽……”他聲音嘶啞著，一字一句地念著。
“為什麽不能給我機會讓我將我喜歡和你愛我劃上等號……”
他倒了下去。
……
係統錯誤！係統錯誤！
係統錯誤！申請接入輔助係統！
接入中……
解析開始……解析失敗！！重新進行審查！
審查開始……
權重提升！無法定義權限！！
？？？？？？？
……申請接受，重新定義權限……
開放末日世界係統……
開放個人係統……
開放傷害與戰力係統……
開放兌換係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