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五義士
寧知州衙門的大門雖然是有防禦的措施,不過也經不的衝擊,在古文元最後一聲的大喊下面,外面憤怒之極的民眾終於是再也按耐不住,直接朝著大門就沖了過去。
有大木樁支撐的門根本不能堅持太長的時間,一干人的拳打腳踢,另一些人直接值就是搭著肩膀爬過了牆,這些衙役平日裡面雖然是作威作福,可是真是讓他們拿著棍棒刀槍面對鄉親還真是下不了手。
何況外面那些人的聲勢實在是太大,自己這些人就算是算上馬稅監的護衛也才五六十個人,那裡抵擋的住,對著從牆頭翻過來的人也就是虛晃一槍然後拔腿就跑,站在正堂上的錦衣衛和稅監護衛們,原本是打算作為抵抗暴民的第二波,看到那些衙役根本沒有什麼抵抗,暴民們已經是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心裏面都是暗罵,可是看著那些暴民很多人正在搬開頂門的木樁,而且有些人手裡面也是拿著木棒和柴刀斧頭之類的東西,都是知道不好了,哪裡還管什麼馬稅監,把手中的兵器虛晃一槍。
然後扭頭就跑,不知道什麼時候,濟寧的知州大人已經是消失蹤了,一直是沒有反應過來的馬稅監一直是驚魂未定的狀態,根本不如周圍這些人的反應迅速,正在遲疑的時候,外面的民眾已經是衝進來了。
看到馬稅監在堂上,頓時是仇人相見,那古文元手裡面拿著一把柴刀,咬牙切齒的衝上前去,馬稅監已經是嚇的呆了,這時候終於是緩過勁了,顫顫悠悠的舉起手指著古文元一干人說道:
「你們敢殺天子的使者,這是要誅滅九……」
「都是你這等奸人蒙蔽,聖上要是那裡會容你。」
古文元還在那裡說著,身邊早有人一刀劈倒了馬稅監。隨即幾十個人就是為了上去,手中的棍棒刀斧亂砍下去,直接就是把馬稅監剁碎了。
知州衙門的衙役都是本地人,儘管是跑在後面,喊上幾句就躲過去了,有的衙役直接就是脫掉了官差的服裝,也是跟在後面追打起來,看著知州衙門裡面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在那裡賺些便宜。
十幾個馬稅監地隨從對這知州衙門的根本不熟悉路徑。很快的就被民眾們追上,雖然他們武藝高強,也能殺得幾個。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抵擋幾下就被紅了眼的民眾淹沒了,直接就是被變成了碎片。
濟寧的知州大人倒是路徑精熟,在幾個親信的護衛下面,順著後面的狗洞鑽了出去。那裡人少,而且這幾個人都是換好了平民的衣服,輕易認不出來,爬出去之後,知州一行人直接就是跑到了河道衙門。
河道衙門和地方上的干礙不多,所以民眾也不把目標放在他們這裡。不過全城騷動,河道衙門也是大門緊閉,知州一行人亮明了身份,這才是放了進去,進去以後,說明情況,河道地巡撫也是大驚失色,現在這樣的局面。也只是剩下報告京師一條路了。
河道巡撫當即是派親兵和壯健的家丁護衛著濟寧地知州去了運河的碼頭,那裡常備著幾條官船在那裡等候,就是為了這等急用。
城內的騷亂到了晚上才算是平息下來,自始自終,除了馬稅監自己的人馬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官府方面地人來維持秩序。
和往常一樣,民眾的情緒到了最後終於發展到了一個失控的地步,許多辜的店鋪和商戶平民也是遭到了波及,被砸爛,還有些趁火打劫的賊人賴。借著這個機會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不過容家一家人還有古家地員外都是被人從囚車上和大獄裡面救了出去,容家和古家這麼大的家業。當然是知道白天發生的這些事情到底意味什麼,而且回到家裡面沒有多長時間,都有人上門拜訪。
兩家作出的舉動非常的一致,都是把家中的浮財和家產散盡,帶著細軟和家小連夜的出走,居然是把濟寧的偌大家業什麼也顧不得了。
山東巡撫衙門和布政司衙門給古家說情地信箋在暴亂的第二天到達濟寧,卻看見了一個滿目瘡痍的城市,原來的北地蘇州已經是破敗的不像樣子了,信使知道事情重大,只能是快馬回報。濟寧知州的文書信箋用了加急發往濟南和京師,這件事情和稅監被在家中暗殺還不一樣,這是朝廷的稅監隊伍在進行公事的時候,全城暴動,殺死欽差,砸毀衙門,性質的嚴重大不相同。
果然,山東巡撫接到信箋之後,本來手中端著的
時是失手摔在了地上,連忙地召集布政使和山東的參方面給京師報備,一方面,調動青州和東昌府地兵馬進駐濟寧,山東上下的官僚都是哀嘆,心想這兗州府真是多災多難,從嘉靖年間,就一直是動亂不斷,從白蓮教到陳聾子,這次又有反稅監的暴亂。
青州和東昌的五千四百兵馬剛剛開拔,京師收到了報告的文書,京師震動,嘉靖皇帝和陸炳,周林商議了之後,由東廠派出了使者用三百里加急的信箋給濟南府下了死命令,命令必須把抓住兇手嚴懲不貸,並且定下了一月的死期限,如果不能完成的話,京師將派邊鎮兵馬征討。
而且還有一個懲罰,就是不能再期限之內完成的話,在聞刀之亂結束之後,朝廷中樞曾有決議,山東一省取消,按照南北,分屬南北兩直隸,後來因為文官的反對沒有實行,如果這次不能捉拿兇手,並且嚴辦的話,那麼就將撤省。
這加急文書一到濟南府,這可真是把山東官場都是嚇壞了,原本還在濟南享福的參將,決定自己親自帶隊,布政使親自的去給他們操辦後勤給養,而且又是加派了三千兵馬支援,巡撫,巡按,布政使都是發下了話去,這次的事情誰如果耽誤了,就算是山東撤省,撤省之前,肯定是要把那個耽誤的人撤職削權。。
山東上下的官員都是知道這個輕重緩急,人人為軍隊大行方便,倒是難得的迅速,在事情發生的七天後,大軍已經是到達了濟寧。
事實上在第三天,濟寧知州衙門就開始重新運轉了,很多參與鬧事的人事後都是心中惴惴,生怕官府追查,城內的氣氛特別的微妙,很多人暫時都是搬離了濟寧城,不過知州衙門絲毫沒有什麼動作的意思。
第五天的時候,原本惴惴不安的人都是放心下來,整個城中的局勢慢慢的平靜,店鋪工場開始開業,很多到鄉下的人都是回來做工賺錢,畢竟天塌下來還要吃飯不是,不過市面的情況和幾天前沒有什麼差別,那些大戶人家還是不願意開工,倒是有些小商戶覺得稅監既然是走了,那麼生意也可以作,趁著這個機會開工。
知州衙門的衙役和差人們,到處的巡視,維持治安,這麼看起來,濟寧城的秩序已經是和從前一樣了,人們的心也漸漸的平穩。
在事發的第八天,許多在城外要進城的人突然發現,濟寧城封城了,所有的城門都是緊閉。
有些人想去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回答他們的是官兵冷冷的眼神,和手中發著寒光的兵器,此時的濟寧城內一片肅殺的氣氛,各處城門和水道處都是有全副武裝的士兵在那裡駐守。
在知州衙門的衙役帶領下,士兵們挨家挨戶的抓人,先前對馬稅監的那種民怨沸騰已經是宣洩了出去,現在也不能聚集起來了,何況對方是全副武裝的軍隊,現在很多人才知道,這幾天衙役們走街串巷到底是為了什麼。
指認鬧事的人的途徑很簡單,衙役們的記憶還有拷打之後的供詞,一天之內,整個濟寧城就被抓出來六七百人。
一時間,整個濟寧城全城悲戚,哭喊之聲甚至超過了八天前,可是絲毫沒有什麼鬧騰的勇氣了,有那潑皮賴妄想煽動把事情鬧大,喊什麼,閹人該死,禍害濟寧,那些衛所軍兵可是絲毫不講情面,直接就是刀槍齊下,斬殺了事。
雖然是抓了這麼多人,不過大部分人沒有什麼人證物證,至多也就是勒索些錢財,但是終究要人來承擔責任,有幾個人是被許多人看到,確確實實就是挑頭的人,這樣人正是承擔責任的人,有五位:
「倡議救人的言五,敲盤子召集人的周昌,宣讀請願文書的童生張凱,秀才沈宏,衝擊知州衙門的古文元。」
這五人頗有風骨,都是主動在衙門投案,說是願一力承擔,與他人關,濟寧的知州和各級官員也不願意把事情株連的太廣,誰家在本地不是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個五個人在一個月後被在街口斬首,濟寧士民感起公義,收斂他們屍首,埋葬在運河的西岸上,定時有人洒掃祭奠,還有人寫文頌揚,世稱「五士墓」。
在這次事件兩個月後,朝廷朝著濟寧派出了第三位稅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