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禦狀
砰——
砰——
砰——
午門外,專為伸冤而設置的打鼓,在京城中心響起。
今個是十五,南朝定文皇帝臨朝的日子,不成想剛在龍椅上坐下,午門外那麵輕易敲響不得的大鼓就想起來了!
“上次響起是十幾年前了吧?”
“什麽事非得敲響那麵鼓。”
“何人在敲?”
“最近京中可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不知道啊。”
朝上的大臣議論紛紛。
京中的百姓怕是也都聽到這宏大,震蕩人心的鼓聲了。
皇帝也皺起了眉頭,大聲發問“何人鳴鼓?”
很快,鳴鼓的人出現在大殿上。
“趙九兒?”
皇帝盼著能送她這裏的到有關顏景正的消息,自然不會忘記她這號人。
朝中其她認得她的人也很快將她的身份傳播的人人都知。
“她,她怎麽……”
蕭知遠看著她一步一步走來的樣子,吃驚極了。
但下一刻他就急躁起來,想將走上前的人攔住,但這是太極殿,不是隨隨便便能出言放肆的地方,哪怕他是太子。
蕭知遠滿目荒唐焦躁的試圖從趙九兒寡淡的臉上,看出點什麽。
但趙九兒看也未看他,直直的走到殿中,利落的衝高高再上的皇帝陛下請安。
“民女趙九兒,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直接問“是你鳴鼓?”
“是。”
“你知不知道敲響那麵鼓要付出什麽代價?”蕭知遠確實急了,整個人入一張弓一樣。
趙九兒挑著高低眉“當然知道。”
那是告禦狀的鼓,輕易敲不得,可一旦敲響就是有天下的冤屈。為了保證其真實性,也是為了防止有人輕易敲鼓騷擾皇帝,敲響那麵鼓的人都要先挨上一百丈。
棍棒加身,人的骨肉怎麽受得了?
當場被打死也未可知。
有活生生的例子證實挨了清白丈的人伸了冤屈,也重傷不知身亡。
然現實中能接近那麵鼓,不被侍衛帶走,且敲響的人少之又少。
是以多大的冤屈要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蕭知遠不知道她要幹什麽。
皇帝卻道“那就先打了清白丈在說。”
趙九兒被拉出去挨打。
定親王府。
韓陽急匆匆來到書房,衝房內正在書寫的男人道“王爺,趙九兒那邊有動作了。”
蕭鳳林筆下不停,眼也不抬的道“她做什麽了?”
“她把午門的伸冤鼓敲響了。”
忽。
蕭鳳林筆下用力過深,在將要寫好的文章上濡了一個大大的黑墨點。
韓陽焦躁道“這會兒怕是已經在挨丈刑。”
蕭鳳林猛地從桌後站起。站起來才反應過來,又坐回輪椅上,道,“進宮。”
“唔。”
趴在長凳上,被兩個侍衛輪流打版子的胡子期雙手緊緊抱住長凳,沒挨一板子就不由自主發出唔的一聲。
血跡很快沾染了她的衣服,力道不減的板子落下來時讓她的血濺到地上。
地上便星星點點。
挨打的每一秒都是難捱的。
趙九兒心說,失策了。
她可用金屬護住要害,不至於被打傷內髒,但凡胎,挨一百板子不出點血,太不正常了。
所以這點皮肉之苦是逃不脫的。
就是怎麽這麽疼啊、
臥槽,她的耐痛性減弱了。
趙九兒摳這長凳的雙手泛白,咬也咬的緊繃繃,默數打了多少下了。
“挨了這麽就竟然沒大喊大叫?”
站在大殿前觀看的百官都有點欽佩她了。
蕭知遠滿臉慘白。
趙九兒卻道“打快點,沒吃飯嗎。”
嘲諷誰呢?
倆侍衛手上加重。
她啊一聲,又把牙咬住了。
不能再打了!
蕭知遠找皇帝求情。
“太子!”
有人將他拉住。
“太子要是求情,等會兒她要告的事怕是會將太子牽連。”
她要告什麽事?
蕭知遠攥緊雙手,一股一股的衝動讓他想現在就走到父皇麵前。
“不行。”
在這麽打下去她會被打死。
蕭知遠甩開拉住他的舅舅,疾步朝大慶殿,還在龍椅上坐著的皇帝求情。
“打完了?”
皇帝一眼看就知道太子要說什麽,開口講他堵住。
蕭知遠這會兒卻沒平時的聰明勁兒,急道“在打下去她就沒命了,不如先聽聽她為了何事吧。”
“就算是噗通衙門鳴鼓也要先打三十大板!你身為太子難不成也會到宮外衙門為其他人求情不可?”
皇帝申斥。
蕭知遠瞬間覺得不能在說下去。
他臉色蒼白的囁囁道“是兒子糊塗。”
啪!
在趙九兒的要求下,一百板子打完了。
她滿頭冷汗,渾身是血,侍衛將她扶起來後,她竟然不用人扶,起先是緩緩的,後來越走越穩。
有太監在大殿前將她攔住
“不可驚了皇上,你就在這兒回稟,大聲點就是。”
嗯?
趙九兒看了看邁進去的一隻腳,收腿將腳收回來,就站在門口大聲的道
“民女要狀告國公府扈和成。”
什麽?
她要告榮貴妃的娘家!
誰不知道榮貴妃得皇上盛寵,日漸的如日中天?且那國公府也是大族,扈和成是的貴妃親哥。
她一個沒名沒姓,在京城出了幾點風頭的草民敢告國公府?
大殿上的人齊齊震驚,不少都在心裏嘲諷起來。
皇帝更是直接道“胡鬧。”
這些人的反映完全在趙九兒的意料之中,她揚聲道“民女若不是有真憑實據,且不敢告扈國公。”
“你……”
皇上剛發出一個音節。
趙九兒便在點前大聲打斷道“賭場暴打平民。”
“暗巷強暴良家婦女。”
“放惡犬傷人。”
扈國公長著一個榮貴妃不學無術,橫行霸道,在京中是出了名的。
眾人對這些嗤之以鼻,暗諷就這還想告倒一個國公!
趙九兒的視線沒錯過這些人的諷刺,她話鋒一轉,“這些都不是民女要告的。”
“說便說,大殿之上不準繞彎子!”
當朝首輔出聲嗬斥,試圖鎮住趙九兒。
趙九兒把懷裏的東西掏出來“這是扈國公府的賬簿,上麵清楚的記錄國公府多年來對白衣教的多次資助。”
“什麽?”
“休得胡言——”
扈國公真正的掌家人,工部尚書扈敏博大聲反駁。
他躬身請求皇上“此人胡言,捏造試試,居心叵測,還請陛下休要聽這等地刁民胡說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