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頭頂原諒色
先前白衣儒生連環被殺的案子還沒有偵破,現在又出現了唐樂宮這檔子事,一樁一件應接不暇,大理寺和巡城衛方麵幾乎都快焦頭爛額了。
至於這幾日憋了一肚子氣的右相,一看自己有機可趁,心中已經盤算著打一場翻身戰了。
待上朝之後,不等大理寺方麵的人講述勾蘭院整件事情的詳情經過,右相已經先在皇上麵前參奏了尉遲少澤和裴無名一本。
之後又是各種挑唆,花式施壓,最後皇上一時糊塗,居然又把這件事情壓到了大理寺和巡城衛的身上,而且還放下狠話,若十日之內不能破案,嚴懲不怠。
剛從虎口脫生的尉遲少澤和裴無名,幾天的時間又再入狼窩。
二人幾乎對右相狠得牙癢癢了,如果條件允許,這兩位武功高絕的武林高手,肯定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徒手將右相給撕得稀巴爛。
不過現實是骨感了。
在接到了任務之後,二人連忙第一時間趕到了凶案現場去調察取證。
最後忙活了一整天,卻連個凶手的影子都沒有找到,而且對於凶手那花樣虐殺的方法,簡直驚得目瞪口呆。
像裴無名這種一絲不苟的人,讓他到勾蘭院去辦案,就已經很是委屈他了。
何況還要在這煙花之地待上一天,那些鶯鶯燕燕之聲,還有難聞的脂粉味,幾乎讓他內心抓狂。
不過尉遲少澤相對就平靜了許多,盡管他也不喜歡這些煙花之地,但卻是一個十足的工作狂,一旦進入工作狀態後,他才不管是在什麽地方,總之就是一個字,幹!
最後經過多番調查取證,以及現場目擊之人的講述,所有目標都聚集到了一個陌生的妖媚女子身上。
可惜巡城衛的人翻遍了整個唐樂宮之後,也沒有找到那女子的半點蹤跡,仿佛她早就已經人間蒸發了一般。
出於十日破案的壓力,尉遲少澤隻能從大理寺中請來側寫師,將眾人所描述的女子長相描繪成畫,然後張貼到各大街道上,若有舉報者,賞黃金百兩!
“尉遲兄,你認為這長相妖媚的女子會是什麽人?”
站在唐樂宮外麵的街道上,裴無名漫不經心的詢問。
“妖人!”
尉遲少澤不假思索噘著小嘴,一臉玩味的分析:“從側寫師所描繪的畫像來看,此女子似乎並不像是長安人士。”
“她的穿著,還有她的打扮,倒像是與南方的蠻夷之輩。”
“蠻夷?”
裴無名心念一動,猜測道:“從她作案時那五花八門的手法來看,再結合尉遲兄的推斷,會不會真的是南方的蠻夷之輩,用了巫蠱之術害人呢?”
“有這種可能性,但是這種可性並不是特別大!”
尉遲少澤轉身掃視後麵的唐樂宮勾蘭院一眼,沉聲道:“方才在凶案現場,你沒有注意到一個疑點?”
“那些被殺的人,全都是酒肉好色之輩,而且他們在死前的一刻,似乎表情並不猙獰,甚至還有人是笑著走向死亡的!”
“注意到了!”
裴無名冷靜的點點頭,附和道:“確實他們死前的表情,讓人感覺有些匪夷所思。”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這幾個人應該都是在極樂的過程中走向死亡的,而且死亡的速度很快,僅僅隻是一刹那的事情。”
“但令人疑惑的是,那些樹枝貫穿一個人的腹部,並且如同有生命的物體一般纏繞住腹內的所有器官,這應該不是片刻間就能完成的事情。”
“另外還有頭部和七竅全都被樹枝填充的死者,似乎表情也不猙獰,這就更讓人疑惑了!”
“另外,我還在凶案現場發現了這個!”
說話的同時裴無名已經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從懷裏取出一小塊白布,然後緩緩攤開。
在那塊白布的中間,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一根類似發絲的東西,看上去相當的纖細,而且也很柔軟,不過令人疑惑的是,這根類似須發的東西,居然是青色的!
“對!”
尉遲少澤朝他豎了豎大拇指,望著那根綠色的須發,讚歎道:“無名兄果然明察秋毫,連如此細微的物證都能找到,看來咱們也不是一無所獲。”
“從你手中這根綠色的須發來看,很顯然是凶手在與被害人進行魚水之歡的時候,無意中留下來的。”
“那麽從這根須發的成色來判斷,應該不是人類所有。”
“盡管南方的蠻夷在風俗習性方麵與我們中原人有著極大的差距,但他們的長相,以及身體特征,卻與我們是一致的。”
“正常人的頭上不可能有如此深綠的須發,試想一下,頭上那一片綠油油的原諒色,畫麵豈不是太美了?”
說到這裏就連尉遲少澤都忍不住揶揄的笑出聲,估計是從這綠色的頭發,聯想了其它的事物吧。
“咳咳。”
裴無名假意咳嗽一聲,大概是比尉遲少澤要年長幾歲的原故,所以對待事物的態度,他也比對方要嚴謹許多。
輕咳過後,裴無名將那根綠色的頭發重新用白布包好,之後又睿智的分析:“少澤,方才你說這頭發不是南方蠻夷身上的東西,那麽先前我對巫蠱之術的懷疑,也就被推翻了吧?”
“是的。”
尉遲少澤正了正神色,回應道:“這不可能是南方蠻夷之人用巫蠱下毒害人,而且南方蠻夷進入長安城之後,一般都會由守城之人登記在冊,以防他們暴動。”
“所以,我想大膽的猜測一下,這一次在唐樂宮行凶之人,會不會是一個妖女?”
“妖女!”
裴無名忍不住當街輕呼一聲,隨即萬分詫異的望著尉遲少澤,一雙眼睛簡直瞪的跟銅鈴似的。
大概是沒有想到對方會有如此大膽的假設吧,所以在心理上多少造成了一定的衝擊。
不過接著他又轉念一想,關於妖女的說法,好像也不是不能成立。
“無名,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當不當講!”尉遲少澤站在大街邊,頗有一些猶豫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