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韓愈《論佛骨表》
公子發話,下人自然是不敢不從,眾人連忙七手八角的將趙府大門給封了個嚴嚴實實,然後順從的躲到了廂房之中藏匿。
議事廳中趙將軍獨自靜坐太師椅上,見趙東來神色匆匆的回轉府中,立即起身詢問:“東來,外麵是什麽情況,怎麽突然之間風雲變換了?”
趙東來聞言一愣,隨即眼珠子轉了轉,苦笑道:“還記得我白天提到的蛟妖嗎?”
“您確實沒有料錯,長安城中近段時間所有丟失的孩童,皆是為蛟妖所擄去。”
“如今天界已經派遣了東華上仙下凡除妖,此時一妖一仙正在南山之上惡鬥呢!”
“那……”
趙將軍略有些遲疑的嘀咕:“東來,看你神色如此緊張,莫不是你已經在東海惡蛟麵前露了真身吧?”
“是的。”
趙東來無奈聳了聳肩,苦笑著回應:“今日孩兒隨著東華上仙一道前往南山尋找惡蛟,那惡蛟已經看清了我的全貌。”
“若他今日不死,那麽趙府可能很快就要麵臨滅頂之災了。”
“這回確實是我拖累了大家,若今日之內空中烏雲仍然沒有散去,那爹爹就遣散了所有家丁,之後返回桃源村去避難吧。”
“所有的後果我一力承擔便是。”
“胡說八道!”
趙將軍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當場嗬斥道:“東來,你是我的兒子,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如今你危難當頭,你認為我這個當父親的人會獨自苟且嗎?”
“何況你大可不必如此悲觀,天界既然會派東華上仙下凡誅妖,那必然是看中了東華上仙的實力。”
“所以我相信這一次惡蛟肯定會被誅除!”
“但願吧。”
趙東來不太自信的苦笑一聲,忽然注意到趙將軍說話時精神抖擻,與先前病怏怏的樣子完全不同,不由得打趣道:“爹,百年首烏加成形人參須的味道不錯吧?”
“確實還可以。”
趙將軍也一改先前的嚴肅,樂嗬嗬的回應:“之前就曾聽人說起過成形的人參,但那些東西俱是世間罕逢之物,從來不曾一見。”
“想不到如今卻被我吞到了肚子裏,想來也是福緣不淺啊。”
“當然還得多虧我兒孝順,否則爹爹這一條老命,便算是毀在那椿樹精手裏了。”
“隻是……”
說到這裏趙將軍又不無擔憂的感歎:“上次椿樹精離開的時候,就曾說過她還會回來的。”
“這萬一她真的再來趙府找麻煩,那憑著趙府現有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與之抗衡啊!”
“沒事。”
趙東來抿了抿嘴,理性分析道:“前段時間我在桃源村的時候,曾巧遇過椿樹精。”
“她目前不在長安城,一時半會應該不至於找上門來。”
“等到惡蛟的事情過去之後,我再去尋一尋東華上仙,請他幫我們一並誅殺了椿樹精,那就可以完全解除後顧之憂了!”
“如此甚好。”
趙將軍滿意的點點頭,望著眼前運籌帷幄的趙東來,忽然感覺兒子真的長大了。
以往那個文文弱弱的國子監夫子似乎已經漸漸遠去,如今眼前的兒子倒像是一個決勝於千裏之外的軍師,那種臨危不亂的表現,更是令趙將軍這個久經戰陣的老將也有一些欽佩。
之後父子二人又簡單的聊了一些家常,趙東來便獨自一人回轉小閣樓中,認真研習玄天九變中第二卷——禦風決。
此前服用了蟠桃之後,趙東來已經感應到了自己體內越發強大的道門罡氣,氣海中儲存的仙靈之氣更是洶湧澎湃。
知道這是習練禦風決的最佳時機,所以在回長安的馬車上,他一直都在暗自修煉禦風決。
隻是當時有韓湘子在場,他也不敢太過於聲張,所以練的並不是特別好。
在南山之上若非當時情急,趙東來末必能施展出禦風決。
如今再回頭想想,當時沒有從空中掉下來,確實是祖上保佑了。
這回在小樓閣之中,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認真的習練此術,為了應對趙府即將發生的危機,他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禦風決屬於玄天九變第二層的法門,也算是飛升仙道必修的一門技能。
此術若能習得小成,便可隨意騰空飛翔,長江大海皆可遨遊。
若是能熟練此術,日行千裏也隻是小菜一碟。
至於大成者,飛天遁地自是無所不能了。
趙東來有了蟠桃內蘊含的五百年功力支持,道基已經算是相當紮實了,加上本人也相當的聰穎,所以練起禦風決來,那自然是事半功倍。
不知不覺在屋中待了兩日的時光,整套禦風決已經步入正軌之中,心法也越發熟練起來,目前就差實踐的機會了。
這兩日的時光裏,長安城同樣發生了幾件大事。
最大的一個事件,自然就是皇上力排眾議,從法門寺中迎佛骨回宮供養。
此事引起了許多長安儒生的抗議,尤其是以韓愈為代表的夫子,更是寫了一篇《論佛骨表》來抨擊皇上此舉。
韓愈作為當朝大詩人,又是長安城赫赫有名的學者,他的理論一向是主張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對於那些佛法,道門以及陰陽家和雜家,幾乎都是不屑一顧的。
作為傳統的儒門夫子,他是屬於比較保守的一派,就連傳自本土的道家流派他都不能接受,那麽外來念經的和尚,他更是保持一種排斥的心態。
如今皇上要迎佛骨入宮內供養,以期佛法能保佑長安城太平,平息長安近段時間接二連三發生的命案。
皇上這種行為無異於將佛教默認為國教,韓愈怎麽可能容忍。
韓愈那篇《論佛骨表》發布後的第二天,很快便引起了長安城眾學子的紛紛響應,甚至還有許多坊間的百姓也相互傳抄,一時間好不熱鬧。
作為當朝大詩人,而且又是國子監的主簿,韓愈幾乎可以說是站在這個朝代學術最頂尖的位置,可想而知他的社會引響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