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鬼宅

  潯陽城裏的一座老宅前，這群十七八歲，衣著光鮮的公子哥還在議論紛紛。


  “顧兄，你到是敢不敢進去啊，平時不是自稱膽略過人嗎，現在不會慫了吧，哎。快半柱香時間了，哥幾個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我是說為什麽我潯陽城內牛兒漫天飛呢，嗬嗬。”一位華服公子哥搖著扇子抱怨道。


  顧少輝望著老宅，內心惴惴不安，在門口不停的徘徊。


  但見那老宅大門口貼著一張老舊的道符，符上麵有一捋暗紅，似乎是雞血模樣。大門兩側蹲著兩頭石頭獅子，左邊一頭獅子頭踩小獅，右邊一頭則踩著一塊繡球，整個老宅被年歲侵蝕了得破殘不堪，那左邊的獅子的獅頭更是隻剩下半個獅頭。


  “笑話！我會怕？別說世上有沒有鬼，就算有，現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顧某人行的正，做的端，邪門歪道也得繞著我走！哪像某些偽風流才子啊，天氣轉涼，還是手不離扇，附庸風雅。”顧少輝反唇相譏。


  “顧兄當然行得正啊，相思樓可以堂堂正正的走進去的。對了，老媽昨天還問我，怎麽顧兄這幾日不見蹤影，媚娘和綠柳姑娘可想你得緊啊。”剛才那華服公子笑道。


  “已經半柱香時間了，顧兄要進速進，不進認輸！”周公子有些不耐煩，出聲催促道。


  “怕什麽，我們還在外麵呢，萬一遇見的紅衣女鬼年輕貌美，顧兄不可獨享美色啊，俗話說，獨樂不如於眾。”


  “要不，顧兄，賭注你分我一半，我陪你走一遭，哈哈。”搖扇的劉公子也出言道。


  “顧兄啊，現在趁天沒黑，天黑了，那可更大大的不妙啊。”


  這群人裏麵七嘴八舌的慫恿道。


  終究顧少輝禁不住眾人的叨擾，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大踏步向老宅大門走去。


  行至門前，用手一推，那門“哐當”，腐朽的門栓落地，“呀吱”一聲被推開，迎麵一陣濁氣飄來，顧少輝緩步走了進去。留下門外的一群人幸災樂禍的笑臉。


  “第一個攻破城寨的人，必定是頭破血流。”朱苗鳳有些憐惜的看著顧少輝。


  “就怕進去硬挺挺，出來軟趴趴。”


  周公子望著老宅，笑道：“即使那裏成了黑洞，也是我一生想要探索的地方。”


  “不錯，即使那個地方被無數人留下痕跡，但是我們依舊向往。”華服公子點頭認可道。


  劉公子笑道：“周老三，莫非你也想進去吐一口痰？”


  周姓公子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而華服公子心中卻在滴血，他向英俊的作者君投去一個悲涼的眼神：我連配角都算不算，隻能是龍套，龍套不配有名字。見顧少輝進去，那華服公子低聲問道：“周兄，你說這老屋真有那麽邪乎？”


  被問的那位叫周兄的年輕人臉色變得正經起來，說道：“我也聽聞許久，自從十年前這一家人暴斃後，這老屋也荒廢了，聽鄰裏說常常有異聲傳出，裏麵晚上還有人影晃動，甚至白天裏麵還有人唱歌呢，鄰裏熬不過，請了一個附近的清風觀的道士做了一場法事，將門封禁，任何人不得進去。哥幾個反正一天無所事事，滿足一下獵奇心也是不錯的。”


  “有鄰裏晚上打秋風，進了老宅盡然看見一個紅衣女人，披毛散發，看不見臉。這事想起來我就發怵，但願顧兄運氣好，能恰好遇見，一睹芳容啊，哈哈”朱苗鳳幸災樂禍的笑道。


  “但願有事啊，否則就白來一趟，這輩子我什麽沒見過，唯獨鬼沒有見過。”


  不論門外的眾人，且說顧少輝推開門後，緩步走了進去，後麵那門哐當一聲，自動關上，顧少輝頓時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心裏一陣發寒。沒辦法，事到如今隻好硬著頭皮往裏走，，如果中途返回，會讓人看不起的，以後還在怎麽在別人麵前混啊，哎，誰叫自己逞能呢，他此時後悔極了。


  進入大門後，抬眼看去，卻是雕欄玉砌，亭閣林立，氣派非常，脫落的朱漆輕輕一抹，便紛紛掉在地上。雖然已經老舊，但當年的風景可以想象。哎，世間任何美好的東西，終究敵不過時間的洗禮，最後都會化成一縷塵埃。


  顧少輝一一轉過，到了主樓，進入客廳，但見桌凳齊全，茶具等上麵兼蒙上一層厚厚的灰塵。房間內光線頗為陰暗，此時一陣秋風襲來，吹得顧少輝心裏寒氣直冒。從客廳轉至二樓，剛一轉身，便見二樓走廊赫然放著一把椅子，嚇得顧少輝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這不會就是傳說的那一把坐著女鬼的椅子吧。”顧少輝已經嚇得麵色發青，冷汗都從全身冒了出來。一人一椅，相向而對，卻是再也不敢過去了。躊躇一陣，顧少輝心一發狠，心中默念：“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再此，百無禁忌！”兩股戰戰，便側身擠過那椅子，剛過椅子，突然嘩啦一聲，一足陷進地板，身體倒地，內心突突，正待爬起，突然眼睛窺到一小房間門口一雙繡花鞋，繡花鞋上麵，有一雙腳插進鞋中，顧少輝眼光沿著腳緩緩上移。一個陶瓷小人偶立於門口，那人偶是小男孩模樣，梳著兩捋辮子，臉上兩邊一個圓圓的紅點，滿臉堆笑，望著自己，眼神說不出的詭異！

  他繼續移步，見側麵小門處有半隻鞋子露在外麵，好像有人躲在那裏一般，一晃眼的時間，他再猛一回頭，忽地那鞋子居然不見了，不由一股寒氣自腳下升至頭上。


  “媽呀！”大叫一聲，顧少輝嚇得魂出五竅，肝膽俱裂，連滾打趴的站了起來，忽有覺得背後有人對著自己輕輕呼氣，這氣息似有似無，此情此景，哪還有膽量將屋子遍查。他呼天搶地，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去，他越跑心中反而越怕，好似後麵跟著一人一般。


  門外的眾人一見顧少輝衝了出來，也是一驚，都圍上前去。


  但見顧少輝臉色鐵青，衣衫濕透，麵目驚恐，魂不守舍，眾人既幸災樂禍又滿懷好奇。


  “顧兄，難道真看見什麽了不成？”


  “看顧兄這樣，必有異端啊。”


  “來來來，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詳細的給我們講講。”


  眾人迫不及待的紛紛詢問。


  顧少輝驚魂未定，慢慢調整呼吸，稍微回過神來，喃喃道：“沒……沒什麽。”他又回頭望去，隱隱約約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似乎站在樓上，向他揮手，心中更是驚懼。


  搖著頭擠出圈子，向著眾人方才來的方向搖搖晃晃的走去。眾人尾隨其後，出言相問，顧少輝隻是不答，無奈，隻得帶著疑惑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