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捕頭斷案
“老爺,官府的王太守來了。”丫鬟依翠戰戰兢兢的道。
顧伯克聞言,立即起身,走出大門相迎。
但見一群捕快來到顧府,為首之人便是大腹便便的王太守,王太守身後一人,中年模樣,一身錦袍,濃眉大眼,劍眉高挑,兩目有神,一臉堅毅,身側懸掛一把鐵劍。顧伯克立即抱拳迎上道:“王太守駕臨寒舍,有失遠迎,萬望恕罪。這位是沈如沉沈捕頭吧。”
王太守也回禮道:“顧莊主客氣了,本官此行乃為公務。還請引本官勘驗現場。”
顧伯克引眾人進入,丫鬟府丁慌忙迎接,泡茶遞凳。王太守向沈捕頭示意,沈浦頭看著眼前的棺材,喝道:“起棺!”
一幫捕快立即將棺材打開,將那顧少輝的屍體抬了出來,放至在地麵中央的一塊白布上。沈如沉麵沉下如水,繞著屍體走了一圈,仔細看過,隻見,顧少輝臉色有青色,雙目已經閉合,又俯身在屍體上仔細摸索,似無線索。
昨日還是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今日卻陰陽兩隔,顧伯克早已經雙目含淚,六夫人妙玉摸著心窩,更是悲痛不已,要不是有人撫著,早已倒下。
沈如沉又撥掉屍體上衣,如隼的眼光在身體上下仔細察驗。忽然,沈如沉眉頭緊縮,“嗯?”了一聲。俯身將手掌輕輕按在顧少輝左胸,來回移動,又用指頭在左胸緩緩滑動。
“好厲害!好厲害啊。”沈如沉連連搖頭冷笑。
顧伯克也是臉色一變,忙問道:“沈大人可有發現?”
沈如沉冷笑道:“若非今日遇見我,這莊案子還真讓一個厲鬼作祟糊弄過去了。”
眾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顧伯克厲聲道:“莫非我兒是為人所害!”他悲痛換做了滿臉的恨意,眼神猙獰,似乎要將那殺人凶手生吞活剝一般。
沈如沉起身道:“本捕頭在多年前也遇見一起案子,死者和令郎一般,並無二致,渾身看不出任何傷口。這卻是中了江湖中一種詭秘的掌法,名叫五雷掌。這五雷掌殺人,身體並無外傷,卻是將心髒直接打碎,死者陡然死亡,所以無外傷痕跡,也無血液流出。此種陰毒掌法已經絕跡好幾年了,想不到還有傳人。剛才我查驗令郎身體,發現左胸有一幾乎細不可見的掌印,別說尋常衙門中人,就算武功高強的人也不易輕易發現。”
“沒想到啊,我兒真為人所害!王太守,沈捕頭,老夫懇請您為我兒洗冤昭雪,揪出真凶啊!”顧伯克老淚縱橫,跪在地上嘶聲道。
沈如沉一臉嚴肅道:“洗冤昭雪,捉拿凶犯,是官府份內之事。不知道顧莊主可有仇家,最近是否與人結怨,還請細細道來。希望顧莊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伯克恨恨的道:“老夫生性和善,樂善好施,與人並無仇怨,雖然生意上和人有些衝突,但這也是尋常之事,也不至於殺人子女,斷人香火吧!”
沈如沉追問道:“那令郎遇害當晚,可有東西失竊,或是府中什麽異常?”
顧少輝之母妙玉接口抽搐道:“府中並無東西失竊,隻是當晚我一個貼身丫鬟偎紅聽到一些響動。”
顧伯克重重揮手,大聲道:“速喚偎紅!”
片刻,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顫顫巍巍的領到沈如沉麵前。
沈如沉沉聲喝道:“將你那晚所見所聞,一點不漏的講出來,如有所隱瞞,定嚴懲不殆!”
那偎紅哪裏見過這種陣勢,嚇得渾身哆嗦。
“小……,小女子昨夜起來小解。瞥見公子房中好像有燈光,然後聽見一身響動,然後好像有人“哼”了一聲,便沒了動靜,小女以前深夜起來小解,有時候也看見有燈光,隻是不在公子房中,所以也沒在意。小女也就回床睡覺了。小女子就知道這些,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大人啊。”偎紅戰戰兢兢的說道。
沈如沉仔細打量了偎紅幾眼,給她十個膽子不敢說謊,揮手道:“下去吧。”偎紅如蒙大赦,慌忙的跑開了。
沈如沉又問道:“敢問員外,府中都有什麽人會武功啊。”
顧伯克搖了搖頭:“老夫練練拳腳,隻為強身健體。府中隻有家丁會一些粗淺的拳腳,但是並無五雷掌這麽強悍的武功的人。”
沈如沉眼睛緩緩掃視了府中人上下,眾人被他看的心中一寒,紛紛低下頭去。他向顧伯克笑道:“果然如此,都是隻會一些稀鬆平常拳腳的人。看來並不是府中人所為了。”忽然唰的一聲,拔出鐵劍向紀厚德揮去,這一劍又快又準,但見紀厚德身子輕輕一躍,已經飄出丈外。
沈如沉拍手哈哈笑道:“好俊的身手啊,哈哈。顧莊主,你說我這一劍如何。”
顧伯克臉色一寒,死死的盯著紀厚德道:“這一劍毫無征兆,迅猛敏捷,非上乘武功者不能招架!管家,這麽標致的身手在顧府真是委屈你了!”
沈如沉笑道:“顧府果然是臥虎藏龍啊。一進府中我便發現這管家精氣內斂,氣息平穩,讓人看不透,必是武功高強之人,但又偏偏以文士示人,必有蹊蹺。我若邀戰,管家必以不會武功搪塞過去,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出手,我也是無可奈何。今我突然施手,人本能的便會回避我這一劍。管家,你還有何話可說。”
王太守坐在扶椅上,一群衙役將他護住。他默默的看著這場麵,突然一笑,生出一絲心思。
“我來到府中,不以武技謀生,隻作文事。適逢亂世,誰不練武防身?我不喜張揚,不以武技示人,這有何不可。”紀厚德麵不改色,冷哼一聲。
沈如沉眼光上下打量紀厚德,道:“所謂拳不離手,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請問顧莊主,你是否見過你這管家練拳啊?”
“管家來我府中三年,老夫並不知曉他身懷武功。”顧伯克雙拳緊握,疑心大盛。
沈如沉厲聲喝道:“你在府中也必然勤加練習,而顧莊主卻一無所知。你故意隱瞞,所圖何事啊?現在還不將殺人之事細細招來!“
紀厚德忽然仰頭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官字兩張口,就憑我身懷武功,就斷定我是殺人凶手,真是荒唐之極!如果你這神捕之名靠這般得到,那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染紅了捕頭的官帽!拿不出證據,休想汙蔑於我!”
沈如沉緩緩抽出雪亮的鐵劍,那鐵劍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刺眼,也不知道上麵飲了多少人的鮮血,“本官斷案無數,並無任何一件冤案。經手本官的凶犯,你也算得上一個人物了。先將你這凶犯拿下,再慢慢審問。”言罷,鐵劍對著紀厚德當胸猛地刺下。
紀厚德忙側身閃過,飛起一腳沈如沉左臂踢去,沈如沉改刺為挑,撩向紀厚德右手。兩人在場中掌劍翻飛鬥了幾十回合。
顧府中眾人對紀厚德都驚顫不已。沒想到自己身邊潛伏著一條毒蛇還渾然不知,想想後怕不已。要知道,沈如沉能得神捕之名,斷案自是神妙,那武藝也十分精湛,在潯陽郡更是一等一的好手,這紀厚德居然憑雙掌能鬥幾十回合,武功之高,可想而知。
紀厚德與他武藝本是旗鼓相當,奈何沈如沉手兵刃在手,鬥了幾十回合,頻頻遇險,已經處於下風。場中沈如沉突然大叫一聲,出劍如風雷一般,卷向紀厚德。紀厚德不能當其鋒,連連後退,腳下步伐微亂,中門大開,沈如沉飛起一腳,正中紀厚德胸口,紀厚德身子被踢得飛起,倒在茶幾之上,將茶幾砸得七零八落,隨即“哇“地吐出一口鮮血。沈如沉跟上,劍指紀厚德咽喉,叫到:”拿下!“
眾捕快立即用鐵鏈繩索將紀厚德五花大綁,押往官府押去了。
顧伯克忙下場拱手謝道:“多謝王太守,沈神捕為我兒擒得真凶。顧府上下感您大德!哎,沒想到紀厚德這人城府居然如此之深,蟄伏於老夫身邊一年,老夫居然茫然不知。”
王太守歎道:“顧莊主節哀,緝拿凶犯,份內之事。我等還要道府中搜集物證,望員外配合。“
言罷,吩咐仵作就地驗屍,將不相幹的人全部趕了出去。
剩下捕快在府中上下翻找,最後隻得了一些紀厚德的一些尋常衣服和筆墨紙硯等,並無其他物品。
過不多久,仵作便有了驗屍結果:全身無傷痕,唯有心髒破碎,與沈神捕的判斷別無二致。
心髒破碎,這是要多大的掌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