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四國之戰 六
“砰砰砰……”隨著幾聲槍響,凶巴巴大漢的腦袋被彈藥擊穿,腦漿血水塗了一牆。
腎虛男子看著這一幕,握緊了手中的槍,血腥味讓他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狠!”
這個字貫穿著他的生活,對錢狠,對敵人狠,對自己也狠,所以他在有錢時瘋狂行樂,榨幹自己的身體,沒錢時用被榨幹的身體揮刀散血,來換取更多的錢。這是一個無比可悲的循環,但是他一直在這麽活著。因為他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就死了。
他怕死麽?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想死,但如果死亡不可避免,那他也絕不是軟弱屈服的那種人。
三個人,瞬間就死了兩個,他知道今天自己也會死。
在這瀕死的時候,他爆發出的不是求生的**,而是“狠”。
他此刻的想法十分簡單。
“換一個不虧,換兩個賺了。”
於是,他舉起槍,瞄準煙塵中的那個影子。
……
這時。
忽的一陣風吹了過來,帶動著“腎虛男”的衣角擺動了幾下。
“哪來的風?”他心中疑問到,但是無所謂,這個節骨眼上誰會在意這陣風。
幾乎同時,他就扣動了扳機。
……
“嗯?”
他愣了一下,因為槍聲沒有響起。
他覺得不太對勁,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拿槍的右手。
不,那裏已經沒有手了,而是一個整齊的切口。
血水已經開始往出噴射,隻是自己還沒反應過來。
緊接著,他感覺到脖子下麵有些涼,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那個位置本應該是連接著身體的地方。
他發現眼前的事物開始旋轉,自己好像飛到了空中,翻滾了幾下,又落到了地上。一個看起來很眼熟的背影跌倒在了自己麵前。
而且,沒有頭。
下一瞬間,世界寂靜,一片漆黑。
……
穿背心的男子手握著刀,站了起來,“腎虛男”的屍體已經倒在了他的麵前,頸部的動脈瘋狂的往出噴湧著鮮血,頃刻間匯成一灘。
“你怎麽還把手雷用了啊!”他有些不太爽的嘟囔著。
煙霧還未散去,小胡子男人扇了扇四周的灰塵。
“咳咳.……”他咳嗽了兩下,之後說:“你當啥都那麽簡單,這幫人可不怕死,真正麵打起來,你砍了其中一個,自己也成馬蜂窩了。”
“背心男子”不屑的撇了下嘴,沒接話。
……
於此同時,頂層的另一側,陳笑三人都站了起來。
從那一連串密集的槍響,能聽出是亡命徒三人組,而既然手雷是在槍聲之後響起的,那就是說亡命徒一行人已經全部喪命了。
“嗯……看來就剩下小胡子那夥仨人了。”陳笑小聲說了句。
白熊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這些,他還知道如果隻剩下兩方,你不敢過來,我也不願意過去,那就隻能耗著,而對方既然已經用手雷這麽大的動靜,明牌告訴自己“老子出來啦!”
就是說,對方不想縮在角落裏。
“出去會會他們?”白熊淡淡的說道,
陳笑“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回應道:“好啊。”
白熊好像早就知道了陳笑的答案,在他奸笑的同時,就已經率先往前走去,雄壯的身軀頂在前麵,給人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覺。
……
很快,陳笑三人來到了滅火器爆炸的那條走廊上,地上一道已經有些幹涸的血跡,那是“馬哥”手腕動脈噴灑出來的,在慘白的燈光下猩紅紮眼,就像一道楚河漢界。
而小胡子三人早就已經站在對麵。
這一晚不能一直這麽無聊下去,所以這邊的三人望著那邊的三人。安靜!凝重!空氣中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像是個灌滿了血被撐到極限的氣球,隨時都可能炸開。
在這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氛之中,陳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根本感覺不到一樣,事不關己的看看四周,又瞅瞅對麵三個人,不合時宜的伸出手揮了揮:
“呃……哈嘍……”
霎時間,對麵那個臉上有疤的男子手臂化作一道虛影,一把槍出現在了手中,他沒有瞄準,而是有一種“甩”的姿勢揮出一槍。
“砰!”一聲槍響。
而在他槍聲響起的前一瞬間,白熊壯碩的身體已經爆發出一股完全和自己身形不相符的速度,他左手輕描淡寫的推開了陳笑,右手盲射一槍,同時一個轉身,閃到了牆壁內側。
丁滿山貓下腰,貼著地麵,以一種很詭異,卻很敏捷的姿勢嗖的一下就竄到了另一側牆角,經過強化的小腦組織帶給了他極強的平衡能力,隻見他單手摩擦著地麵,身形劃出一道弧線,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這一瞬間,槍聲四起,陳笑躲在在牆邊,麵前的水泥牆壁“砰砰砰”被擊出幾個渾圓的彈孔,水泥裂成碎塊,露出深處的紅磚。
“嘿嘿嘿”
他莫名其妙的笑了幾聲,火藥味摻著血猩鑽進鼻孔,刺激出一種奇怪的快感。
“哈哈哈哈.……”
他的奸笑突然變成了大笑,瘋狂的甩了幾下腦袋,臉上浮現出一秒鍾的扭曲。
但立刻就消失,
剛剛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小股水花噴了出來,又立刻被壓了回去。
他沒有去理會這一秒鍾的異樣。手中握著從馬哥身上繳來的手槍,以一種很難看的姿勢,撅著屁股,把槍口貼著地麵,胡亂的就開了幾槍。
走廊另一麵,白熊在奔跑,厚實的靴底每一步都像是在撞擊著地麵,將自己彈出數米的距離,帶出呼嘯的風聲,很難想象一具這麽寬大的身體能擁有這樣的速度。
沒有防彈衣,在子彈麵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但是拳頭就不一樣,他知道自己的優勢,所以,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衝到離對方最近的距離。
忽然,一陣風從自己側麵吹過,在這樣的速度下,白熊還是敏銳的分辨出來,他的思維本能的告訴自己,“危險”。
於是他即將落下的那隻腳化蹬為踹,瞬間繃起了整條腿的肌肉,硬生生的卸掉了龐大身軀所帶來的慣性,將自己向側方頂開。
腰間一痛。
他知道那裏被利刃劃過,此刻,白熊麵無表情,他頭都沒回,大手直接向後一抓,擒住了那人的手腕,寬厚的身體無比凶狠的往下一彎。
過肩摔。
身後那人如一條吸滿了水的毛巾,被巨力輪了起來,筆直的在半空中劃過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猛烈的被砸到了地上。
**與地麵撞擊,發出“空”的一聲悶響,感覺整個地麵都為之顫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