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學霸的世界難懂
對麵的男生似乎並沒有因為裴清溪的大度而放鬆,他抿緊了嘴唇,漂亮而純粹的眼眸中,蕩漾著複雜莫名的流光,有一種疑似失落的沉痛……
裴清溪不知為何,竟因此而生出一股不清道不明的心虛感來。
“那個……”裴清溪不自在的開口,聲音一如往昔,清脆幹淨,“馬上就要上晚自習,我要去教室了,再見!”
完,她就立馬扭轉身體。
陌生的情緒波動讓裴清溪有些心慌,她朝著胸口胡亂揉壓了一陣,再隨意抹了一把汗,然後懊惱地咬著水潤的嘴唇,看著男生逐步返回到籃球場的身影,最後才朝著教室的方向前進。
……
男生抱著嶄新的籃球,心情很沉重,他還沒走幾步,就回頭看向女孩裴清溪的身影。
裴清溪動作緩慢而笨拙,走路很不平穩,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看著她走路的樣子,褐色瞳仁裏染上了一抹擔憂的神色。
裴清溪的腿……她怎麽了?
男生皺眉,遲疑了半晌,抬腿就準備往裴清溪的方向追過去,然而,忽然背後就傳來了好友熟悉的聲音——
“子恒你看什麽呢,快點過去啊,哥兒幾個都在等你呢,抓緊時間再打會兒,一會兒咱們還要上回去晚自習呢。”
話音剛剛落下,一隻有些胖的手就搭上了傅子恒的肩膀。
來人是個微胖的男生,他個子高,長得也壯碩,聲音也中氣十足,話就跟放高音喇叭似的,傅子恒被他聲音震得有些頭疼,煩躁地一把甩開對方搭在肩上的手。
丟了一個衛生眼給他,沒好氣地道,“魏安然,跟你過多少次了,不要老是搭在我肩膀上,重死了,以後少吃點兒你.……”
完,抬步往球場的方向而去,隻是挪腳之前,又忍不住回頭望向裴清溪行走的背影,看了幾眼才依依不舍的回頭,隻是眉頭依舊深深蹙著。
魏安然粗枝大葉的作風,沒怎麽注意傅子恒細微的動作,他到現在都還一直沉浸在這家夥居然不去黃高念書的驚大新聞裏出不來。
去赫赫有名的黃岡中學讀高中是多麽爽的一件事啊,各種資源好又倍有麵子,那可是萬千學子夢寐以求的好機會,可是傅驚濤這家夥任性,居然莫名其妙地放棄就放棄了。
打聽了許多人,可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據,就因為這事兒,他都跟家裏鬧翻了,一整個暑假都住在他堂伯父家裏,就沒回家過一次。
原本中考還沒考他就開始憂傷,從疵和好兄弟遠隔兩地呢。
誰知道,前兩高一新生開學,他來黃普學校報到的時候才知道,那家夥不去黃高了,他們倆以後還在一個學校上學,居然還在一個班,雖然很歡喜這一點,可是,他還是很為他惋惜。
真是個任性的家夥啊!
哎,學霸的世界,咱學渣不懂啊!
魏安然心裏歎著氣,又千千萬萬的感慨。
想到這裏,魏安然雞婆的毛病又犯了,他忽然站住腳,扭身看向傅子恒,十分好奇地問,“哎,子恒,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就突然不去黃高了呢?”
傅子恒一邊拍打著彈力十足的嶄新籃球,一邊往球場那邊走,走得並不快。
聽到魏安然的問話,他運球的動作一頓,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耳後根處迅速爬上了一道道暗紅,幸虧他住在教師公寓兩個月,太陽底下打球曬黑了不少,不然非得叫魏安然發現端倪。
因為動作稍稍一頓,籃球從手上溜走。
“嘭、嘭、嘭……”
魏安然看看滾出去的籃球,沒去撿,倒是好奇地“咦”了一聲,複又看向沉默著的傅驚濤,神色八卦目光灼灼。
傅子恒在這樣的目光下,越發不自在起來,輕咳了兩聲,他懊惱道,“不想去就是不去唄,有什麽好問的?”
語氣頗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
“子恒,你就告訴我吧,”魏安然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也是拚了,顧不得是在室外籃球場上,大庭廣眾之下,扯著傅子恒的衣服,扭著微胖的身軀用撒嬌的語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不知道答案,肯定會吃不香睡不好的!”
傅子恒被他惡心到,立馬跳離他身邊。
“吃不香睡不好正好,就當減肥啊,多好!”涼涼的語氣,帶著嫌惡和幸災樂禍,“前幾在大街上看見你媽,她還跟我哭訴,你長得太胖了,她怕現在的女孩子看不上你,將來你得一輩子打光棍兒。”
完,傅子恒哈哈大笑了幾聲,同時大步流星地跨步,快速往他們打球的籃球架下麵走去。
“傅子恒,你太過分了。”
魏安然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被取笑了一頓,他氣得快要發抖了,然而他再懊惱也拿傅驚濤沒辦法,誰讓他自己的娘坑娃呢?
魏安然敗退,隻得就此翻篇。
眼看傅子恒就要接近人群,魏安然趕緊三兩步追上他,再次順手搭上了傅子恒的肩膀,挑了挑眉問道:“那你告訴我,你今又是唱的哪一出戲?”
剛才籃球砸到過路的女生,這家夥一見,二話不噔噔噔地就跑過去,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明明砸中女生的球跟他們幾個完全沒關係!
傅子恒的目光瞬間複雜起來。
想到那張他做夢都能描繪的熟悉臉孔,想到那個人平靜無波的眼神裏,絲毫沒有關於他的記憶的模樣,不禁有些氣餒,失落再次湧上心頭。
那場單純而朦朧的早戀,既沒有開始過也沒有結束過,其實自始至終,繞進去的一直都隻有他一人而已。
裴清溪.……她的記憶裏根本從來就沒有他的存在……
因為腿傷,裴清溪走得很慢。
當她背著書包,終於艱難地走到高一(6)班教室的時候,晚讀預備鈴聲已經響過兩遍了。
站在教室門口,看了眼八十來號饒大教室,裏麵幾乎坐滿了人,一向大膽的裴清溪,忽然變得微微有些不自在起來,她立馬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