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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劉郎中的「絕技」

  第八章劉郎中的「絕技」 

  岳肅的儀仗悠然的行進,一晃又過半月,來到北直隸的地面上。王陽仍是隨著儀仗,這麼久過去,他就沒聽說岳肅什麼時候醒來過,聖旨掐在手裡,念都沒法念。要知道,你這是個岳肅的旨意,別人誰敢接。 

  沒有辦法,王陽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許顯純和楊雙活著北京,只能派人將這邊的情況,快馬通知魏公公。 

  魏公公得知此事,馬上得出結論,這是岳肅在裝病,肯定是事先預料到,我會有這麼一手。好呀,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讓他們兩個回到京城。 

  「皇上,大事不好了呀……」 

  紫禁城,養心殿。 

  魏公公今天一跑到殿外,就做出一副天要塌下來的表情,大聲疾呼起來。 

  朱木匠正在做活,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魏忠賢如此,納悶的將工具放下,問道:「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的?」 

  「回陛下,是岳大人……」魏忠賢仍舊一副惶恐的表情。 

  「岳愛卿怎麼了?」聽聞事關岳肅,朱木匠的眼睛睜得老大。 

  「皇上不是派王陽去傳旨,令岳大人將許、楊二人就地正法么,結果王陽在路上碰到岳大人的儀仗后才知道,岳大人病了,而且病的很嚴重,一直都昏『迷』不醒,距今天,已經連續幾日水米沒打牙了。這……這就算鐵打的漢子,也禁不住呀……」魏忠賢緊張的說道。 

  「岳肅病的,病的還這麼重,這可如何是好?」朱木匠果然是擔心岳肅,聽了這話,急的在殿內是團團『亂』轉。 

  「陛下,千萬不要著急,龍體為重呀……」魏忠賢關切地說道。 

  「岳愛卿病的這麼重,朕能不著急么。」 

  「陛下,光著急也沒有用啊,老奴以為,應該儘快派御醫前往,給岳大人診病,才是當務之急。」 

  「魏卿說得對,朕糊塗了。快傳旨,讓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前去給岳卿診治。」朱木匠馬上吩咐道。 

  「老奴遵旨。不過……」魏忠賢話鋒一轉,又說道:「陛下,臣以為岳大人這病來的蹊蹺,估『摸』十有***是被許顯純與楊雙這兩個『亂』臣賊子給氣的。」 

  「對、對……」朱木匠連連點頭,說道:「肯定是這樣。朕再下旨,將這二人鞭屍三百,給岳卿出氣。」 

  這人還沒死呢,朱木匠連鞭屍的旨意都給下了。由此也能看出,他對岳肅的感情是何等深厚。 

  「陛下,這二廝至今還沒死呢,眼下鞭屍,是不是為時過早呀。」魏忠賢心中冷笑。 

  「還沒死?怎麼搞的,朕不是已經下旨將二人就地正法了么?」朱由校納悶地說道。 

  「陛下,岳大人這一病,也沒人接旨行刑,所以他倆至今還活著。老奴在想,要是立刻將二人殺了,去去岳大人心中的火氣,岳大人的病是不是會痊癒的快一些啊。」魏忠賢小心地說道。 

  「有可能,很有可能,一切都是這兩個『亂』臣賊子搞出來的,現在就算砍了他們的腦袋,也難消朕的心頭之恨。要是岳卿有個好歹,讓朕……」朱由校恨的是直咬牙,隨即大聲喊道:「傳旨給護軍統領,讓他將許顯純、楊雙凌遲處死,也好給岳卿出出氣。凌遲之後,再鞭屍三百。」 

  「陛下聖明……」 

  通常給岳肅傳旨,朱木匠都是讓劉名果去,這兩回之所以沒派他去,那是因為劉公公正在忙一件大事。皇上準備按自己現在設計的這個園子的模型,修建一所園子。只是戶部沒有錢,皇上就打算按照原先岳肅的主意,將『肅德宮』賣掉,用這筆銀子修園子。『肅德宮』是皇上曾經到過的地方,自然也算沾有龍氣,出賣的價格也是高的很。不過就算這樣,想要出資購買的人,也是大有人在,據小道消息透『露』,魏公公就是潛在的買主之一。可北京城裡有權有勢的人不止魏公公一位,還有那連魏公公都惹不起的主,那就是英國公張家。作為明朝最高世襲公爵,魏公公對張家也得禮讓三分。 

  北京城裡有權有勢有錢的人家多,大家爭相購買,將價格也抬得很高,早就出乎朱木匠的預計,笑的嘴都有點合不攏。要知道,當初蓋這園子才花了幾個錢,眼下都翻了好幾倍。劉名果就是忙於幫皇上賣『房子』,才沒脫開身去傳旨。 

  現在『房子』賣給了英國公張維賢,價格為一百七十萬兩,劉名果也脫開了身,帶著聖旨和御醫前去給岳肅治病。至於說張家哪來那麼多銀子,倒沒有任何人去過問。 

  劉名果一路南下,到了河間府地界,終於碰上岳肅的儀仗。劉名果是老熟人了,童胄等人也都認得,馬上請他去岳肅的馬車,同樣和王陽一般,先在車下客氣幾句,便被請到車上。 

  進到車內,裡面仍是坐著阮傲月、沐天嬌、杜十娘,不過劉公公要比王陽開眼的多,對坐入號,見了禮數。 

  隨後,劉名果又笑呵呵說道:「岳夫人,小的前來,是奉旨來給岳大人診病的。」 

  先前在車下,劉名果已經道出來意,還說帶了御醫前來。現在再次提出,阮傲月便微笑地說道:「多謝陛下對夫君的恩典。適才聽聞,御醫正在車外等候,就請他們進來。」 

  劉名果又是一笑,說道:「小的也略通醫術,在御醫診治之前,小的想先為岳少保號號脈,不知可否?」 

  「哦?」阮傲月詫異地說道:「公公也通醫道。」 

  劉名果點頭說道:「略通而已,不敢言精。不過,或者真能治得好岳大人的病。」 

  「如此有勞公公了,公公請。」阮傲月做了個請的手勢。 

  劉名果還是坐在原處,沒有動的意思,說道:「小的這診脈的手法,乃是獨門絕技,不方便與他人觀看……」 

  他的意思很明顯,想要請幾位出去,單獨留在車廂之內。阮傲月也是精細之人,馬上明白劉名果話中的含義,她知對方不會加害岳肅,於是轉頭看向沐天嬌,笑道:「郡主,總坐在車內,實在有些憋悶,我等不如下車透透氣,不知您意下如何。」 

  沐天嬌也是明白人,當下點頭說道:「我也正有此意。」說完,站起身子。 

  阮傲月與杜十娘也都站了起來,三女魚貫下了車。等到三女全部下去,劉名果才搬著自己的凳子,來到床邊坐下。他似乎也沒有給岳肅診脈的意思,只咳嗽一聲,淡淡的自言自語起來。 

  「我說岳大人啊,您這病來的可真是時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趕在皇上下旨要殺許顯純和楊雙的時候病。其實這二人的生死已經不再重要,即便是活著進京,又能如何?魏公公已經和皇上分辨清楚,是這二人私自矯詔,謀害大人,魏公公先前並不知情,更沒有主使,皇上也已經相信他。帶回京去,帶面對質,也不會生出別的什麼結果,非是重重的給魏公公一個耳光,讓出出醜。現在許顯純和楊雙已經把魏公公的面子從河南丟到北直隸了,京城裡的人,基本上也都知道了,根本不差他二人是否進京宣揚。不過大人您呢,您這一病,可把皇上急的夠嗆,君恩如此,大人不知該不該感到榮幸,心生感激。然大人總是不見好,這一來皇上得是個什麼心情,眼下御醫也都來了,全是太醫院最好的御醫,哪怕是北京城裡的勛貴病了,皇上也沒派出過這麼多御醫來,整整八位啊。日後……一旦讓皇上知道,大人您這個病……」 

  說到這裡,劉名果沒有接著往下說,只是眨巴眨巴嘴,隨後話鋒一轉,又說道:「大人鍘了鄒佳仁,在公堂之上自認當年科場作弊,這件事傳入京城,北京城都炸鍋了,劾大人的摺子,據說都堆滿了半間值房。嘖嘖……真是前古人後來者啊。想當年,張閣老過世之後,百官蜂擁劾,也比不得劾大人的多。人家都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了,可終究還是有幾個幫著說話的。倒是大人,這官當得可真絕,滿朝上下,就沒一個為大人說話的。想大人也是清正廉明,一心為國,怎麼就能有這個人緣呢,小的也十分納悶。東林黨現在垮台了,魏公公幾乎獨攬大權,投效他的官員數不勝數,卻也沒達到滿朝皆是的地步,可見劾大人的人,不一定都是魏公公指使的。大人也算是當過一屆主考的,門生也不少,可惜啊,除了那幾個進翰林院的,也就能有不到二百個補了職位,而且還都派到偏遠之地,當一個芝麻官。歷科的進士,也沒有這科倒霉,您說這是怎麼回事啊……」 

  劉名果一臉的笑模樣,雖說不知自己的話,岳肅是否能聽到,但仍是滔滔不絕。 

  「大人要做孤臣,要做皇上的孤臣,小的佩服。可大人有沒有想過,就單憑大人一個人,就能整頓朝綱,中興大明么。天下間,忠於皇上的人有的是,不止大人一個,說句大人不愛聽的,魏公公對皇上的忠心,怕是絕不在大人之下。只不過,魏公公只是對皇上一個人忠心,不一定會忠心天下。好了,小的的話言盡於此,也不知大人能不能聽到心裡去。這樣,大人好好休息,現在時候不早,小的就不讓御醫來診脈了,等到明天,再帶他們來。」 

  言罷,劉名果站了起來,朝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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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狀態不是很好,十二點前就趕出一章,請各位書友見諒。 

  第八章劉郎中的「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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