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女王和狗
袁軍站在對麵樓頂,衝著江河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便帶著安溪下樓。
看著袁軍的身影消失在了對麵的樓頂,徐一曼鬆了一口氣,說道:“他還真是一個瘋子。”
說著,徐一曼又看向了一旁躲在角落裏的男人。這個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大腹便便,一肚子的黑毛。在一旁的床上還有一些皮鞭之類的工具,看起來專案組要找的就是這個女人了。
看到徐一曼看著自己,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他挪動著身體想要拿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穿上。
“現在知道害臊了?”徐一曼看著男人,問道:“那個逃走的女人叫什麽名字,你們什麽關係?”
男人怯怯懦懦的回答:“我們就是網上認識的,她說她叫安溪,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玩的很嗨皮啊?”徐一曼冷笑一聲。
“個人愛好,個人愛好……”男人說道。
“我說警官同誌,我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啊。”樓下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他看著屋子裏的人開口說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大雷子,他有點個人愛好這總沒有問題吧,用皮鞭抽自己這算是犯法麽?”
徐一曼開口說道:“你倒是挺機敏的,幾句話就把自己是黑旅館並且提供風月場所的事情推的一幹二淨了,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男人聳聳肩,說道:“我二龍怎麽說也混了這麽久了不是,沒有證據就不能抓人,這我知道。”
江河此刻正觀察著床頭櫃上的一個漏鬥。
這樣的東西出現在這個房間裏實在是一件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江河從口袋中掏出了手套帶上,然後輕輕的將這個漏鬥拿了起來。
徐一曼注意到這個大雷子的表情有些尷尬。
江河用鼻子靠近了這個漏鬥,扭頭對大雷子說道:“你的愛好是喝尿?”
大雷子此刻十分尷尬,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江河將漏鬥放了下來,環視了一周,說道:“我需要昨天晚上的監控記錄。”
“監控?”二龍說道:“這是我個人的房子,沒事情我安監控幹什麽,再說了,你們有什麽理由……”
江河也沒有廢話,他指了指正對著床的牆上掛著的電視:“這種非智能的電視如果沒有機頂盒或者衛星電視接收器的話是不能看電視的。而且電視下麵沒有DVD等東西,這說明這個電視掛在這裏就是擺設。”
“可這個掛在這裏的擺設很新,周圍的牆壁竟然沒有留下一點灰塵,這和你們旅館髒亂的形象很不相稱。這說明這個電視是經常被拆卸下來的。那麽一個沒有用的作為擺設的電視,為什麽會經常的拆卸呢?”
“再加上這個電視的位置,幾乎平行與床,這不符合一個人觀看電視的習慣,躺在床上,沒有人會低著頭去看電視,正常的距離為在床上三十厘米左右。”
江河走到了這個電視旁邊,輕輕的搖晃了一下電視:“所以從這幾點上分析,這台電視裏一定藏著什麽東西。細細想想,就可以知道這是什麽。再加上安溪每次約人都在306房間,因此我推斷安溪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你們錄下視頻或許用來威脅別人,或許用來售賣,是這樣嘛?”
說著,江河直接一用力,電視猛地反倒過來砸在了地麵上。電視摔成了兩半,但是在電視塑料殼裏麵,幾根線被江河扯了出來,同樣扯出來的還有藏在電視裏的一個針孔攝像頭。攝像頭通過電視喇叭的細小圓孔,可以清晰的拍攝到床上以及床邊的畫麵。
江河將攝像頭拿了起來,說道:“現在,我以一名警察的身份來要求你,把昨天晚上這個房間的錄像給我,這次你應該沒有什麽別的話想說了吧?”
大雷子看著這攝像頭,罵道:“我靠二龍,你他媽還敢幹這種東西!要不是警察通知發現了,以後指不定鬧出什麽幺蛾子來,老子這麽信任你!”
徐一曼開口說道:“所以現在證據確鑿,我已經通知了警方,你們兩個一個也跑不了。現在,把錄像拿來吧?”
二龍垂頭喪氣的去拿硬盤了。
沒過了多長時間,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便趕到了,徐一曼簡單的交接了一下,便和江河離開了。看著江河手上的硬盤,徐一曼忍不住說道:“江河,我特別想問問你,你都是怎麽看出這些最細小的線索的?”
江河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對徐一曼說道:“邏輯。任何一件事情的背後都是有邏輯在支撐的,你可以試著去練習。”
“怎麽練?”徐一曼很感興趣,拉住江河的胳膊問道。
江河看了看徐一曼,說道:“每當你看到一件東西的事情,你就去想這件東西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件東西的出現背後是否有邏輯支撐。如果可疑,你就去想你為什麽覺得可疑,怎麽樣解釋,這件東西出現的邏輯就正常了。”
“往往出現的疑點越多,你通過推理得到的那個邏輯就越正確。”江河補充道。
“所以剛剛在旅館的時候,你找到了很多關於電視的可疑點,而當你推斷電視是為了掩護攝像頭的時候,那些疑點就不是疑點了,而變成了證明你推斷的證據,證據越多,你的推斷正確率就越高。”
徐一曼顯得很興奮。
“沒錯。”江河點了點頭。
徐一曼又搖了搖頭:“說起來似乎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做起來就沒有那麽容易了,至少我沒有辦法做到在那麽複雜的環境裏能夠把所有的細節都觀察到並且記在腦子裏,然後幾乎不需要思考的時間便把這一切都說出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五菱宏光旁邊。
此刻邵老和袁軍已經那個安溪已經在車上了。
“怎麽這麽久?”袁軍問道:“比我還慢。”
徐一曼指了指江河手上的硬盤,說道:“江河在屋子裏找到了一個攝像頭,找旅館老板拿了硬盤,昨天晚上,她和鄧翔宇做了什麽事情,我想回去就一目了然了。”
說著,徐一曼指了指安溪。
與此同時,袁軍已經發動了汽車,往公安局去。
安溪聽到了徐一曼的話,趕忙說道:“別看,別看,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做了什麽。”
邵老聽到了安溪的話,回頭看了看坐在徐一曼和江河中間的安溪,問道:“昨天夜裏,你是否和鄧翔宇在306房間?”
安溪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看了看麵前的邵老,說道:“我昨天晚上的確在306房間和他在一塊兒,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你們認識的時間超過了兩個月,而這麽長的時間裏你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麽?那平常你們都怎麽稱呼?”邵老又問道。
安溪趕忙回答:“是真的,我平時叫他狗,他叫我主人。”
“鄧翔宇吃了屎你知道麽?”邵老問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安溪沉默了一會兒,在這麽多人麵前說這些,這讓她有些難以啟齒。
“你不說,我們也有監控。”江河說道。
安溪趕忙開口說道:“是。”
“誰的。”邵老開口。
“我,我的。”安溪回答。
邵老安慰安溪說道:“不用害羞,這是你們個人自願的愛好,我們無權幹涉,而我們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目前在性心理方麵,各醫學家心理學家也在商定性~欲倒錯的範圍。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鄧翔宇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安溪斷斷續續的開口說道:“大概是五點鍾左右。”
“五點鍾?也就是鄧翔宇死亡兩個小時之前。”邵老說道。
“你說,你是說他死了?”安溪說道。
邵老點了點頭:“沒錯,他死了。他走之前和你說了什麽沒有?”
安溪咬著自己的手指,片刻之後,她緩緩的開口:“我沒太注意,但是昨天他的確和之前有些不一樣,那天他好像特別賣力的討好我,然後,然後就提出要吃那東西,我覺得刺激,就答應了。”
“對了,對了!”安溪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我記得那天晚上他來的時候,說他和家人又吵了一家,他成績一年不如一年,他爸媽很氣憤,他又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他說隻有在我這裏,他才能感受到一點愛。”
“這愛可夠有味道的。”徐一曼忍不住說道。
安溪小聲的反駁:“或許每個人都有喜歡的東西,都有可能成為別人眼中的異類,可我們又沒有傷害別人,都是你情我願的……”
“你收費麽?”江河問道。
安溪咳嗽了一聲,說道:“沒錯,他,他好像還蠻有錢的,每次都給我一千多……”
“他有錢?”徐一曼說道:“你知道他父母都是種地的農民麽?你知道他父母累死累活一個月的錢都給他了麽?”
安溪不敢看徐一曼,她隻是說道:“我不知道,我們不過問對方的生活的,他告訴他今年十八歲,正在上高中,他父親是公司老板,他母親是大學老師,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有時候問他,他也不告訴我的。”
“很好。”
邵老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