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第426章 男兒行
還男兒行，估計是想搞點噱頭，奪人眼球的吧？
「炎黃地，多豪傑，以一敵百人不怯。」
就在大家張口閉口之間，這一句冷不丁的從林浩嘴裡一字一句的念了出來。
眾人一怔，還真尼瑪要這麼搞？
不過這一句還算中規中矩沒聽出個什麼名堂來。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這兩句是緊跟著蹦出來的，語速較第一句快出了許多，可言語間似乎多了些西北邊陲那衛戍祖國邊疆戰士的鐵骨錚錚和豪邁之氣。
宴席上氣氛驟變，原本竊竊私語的小聲音也消失不見，空氣中似乎有種難以描述的氣氛在慢慢形成。
「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珏，飢啖美酋頭，渴飲羅剎血。
兒女情，且拋卻，?瀚海志，只今決。
男兒仗劍行千里，千里一路斬胡羯。
愛琴海畔飛戰歌，歌歌為我華夏賀。」
言盡於此，大夥都感覺這八月晚上的晚風怎麼會有種絲絲髮涼的感覺，而且這種發涼的感覺由背上直接浸透到了心裡。
偌大的草地party，忽然變得安靜的詭異，就連在一旁將全程記錄下來的攝影師們也有些噤若寒蟬的站在那裡，所以的鏡頭都給了站在場中央的那位年輕的男子，然後一動不動，有違他做攝影師的一個職業操守，反而像極了那些蹩腳的不入流攝影師，面對大場面時有寫手足無措，只好直愣愣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同上的還有燈光師，所以的光都打到了舞台中央的年輕人身上，其他的似乎不在他的工作範疇之內。
音響師配合的放起了一曲曲慷慨激昂的配曲；整個今晚的舞台就在這一瞬間完全成了林浩一個人的。
沒有事先的演練，也沒有特效的安排，一切都來得如此的順其自然。
場面上年紀大一點的人個個感到背脊發涼；
年輕點的則一個個身體毛孔打開，血脈噴張，似乎給他屁股插上引信點燃，就能像穿天猴似的飛向天空，踏著七彩雲霞，去迎娶他的紫霞仙子。
唯有錢老一個人是反常的，他那古井不驚的臉上露出一絲驚駭的面容，隨即隨著那一句句熱血沸騰詩句從林浩嘴裡蹦出來，變得欣慰中帶點嚮往，嚮往中又帶點渴望，最後嘆了一句，「好一個男兒仗劍行千里，千里一路斬胡羯，好男兒方如是。」
林浩嘴上越念越快，語氣卻越念越凝重，草坪上的氣氛越來越凝結，宛如大晴天一道道烏雲密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你來個晴空霹靂。
晴空霹靂暫時沒有，可是毛骨悚然卻是實實在在的感受，因為林浩念道了下面這麼幾句。
「男兒行，當暴戾。
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如此赤裸裸的情緒表達，如此赤裸裸的執念，如此赤裸裸的告訴你這才是好男兒，還真是在坐各位文人雅士聽到的頭一遭。
幾人眉頭緊皺；
幾人悵然失措；
幾人捏緊拳頭；
幾人抱頭痛哭；
別懷疑，這首詩在文人眼裡就是這麼複雜的情緒表達，就如一首好歌，一首好曲在歌手音樂人眼裡也有萬千種情緒，大抵這就是一種反普世價值觀的從而讓人驚恐的原因吧，因為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類似如此直接的對一種行為的表達。
「君不見，
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誇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
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
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 ……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素輝。
女兒莫相問，男兒凶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
男兒莫戰慄，有歌與君聽：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美名不愛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處英雄不殺人？
我輩熱血好男兒，卻能今人輸古人？ ……
」
最後一個字音落地，那盤旋在頭頂的萬鈞之勢終於傾斜而下，雖無晴天霹靂之事，但有晴天霹靂之勢，真可謂是振聾發聵，擲地有聲。
草坪上漸漸起了西風，吹得一些燈罩嘩啦啦的響，此時樹枝小草似乎也來湊熱鬧，在風中奏起了一曲交響樂。
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大到獵風陣陣，豎立在四周的花門都有些搖搖欲墜，被幾個大漢在那扶著才沒有倒下，飯桌上的碗碟都被這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得叮噹作響，似乎也不想錯過這麼精彩的一瞬間，也趕來湊個熱鬧。
而圍觀的人群則是在長達十幾秒的沉默后，不知道是誰率先開口的一聲好，頓時如水滴入燒開的油鍋里，噼里啪啦的炸裂了開來。
一個勁兒的鼓著掌，臉上像抹滿了番茄汁，極度的熱烈之下帶著一絲滑稽。
可他們卻沒有絲毫的察覺，似乎自己不久之前那輕蔑的字眼已經被自己踩到了腳下草坪的泥土裡，再也沒人看見，沒人注意到，倒戈一擊的附和著大眾，在那忘情的不吝嗇的鼓掌直到手掌通紅。
之前一臉桀驁的幾位青年才俊（三十多），現在哪裡還有半分，一個個紅著臉低著頭，眼睛里流光溢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和林浩交好的金世佳還有那位保持中立的李長秋則滿目欽羨的望著舞台中央的年輕人，在佩服他能做出如此牛逼的詩詞之外，內心更是有一種必須結交之意，只有如此佳友才是互相促進提高的好對象。
這是年輕人，幾位老頭子則死死的壓住後背和心裡的那一絲拔涼，然後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是老人，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
幾位瞬間似乎老了好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