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連環狙殺(四)
山丘兩側反擊的槍聲響起。
三支步槍合夥打一挺機槍的集火,這既是一種集火,又類似於三支步槍全夥打出了一個機槍般的短點射。
這山丘兩麵的槍聲在剛響起來的一瞬間在日軍那“噠噠噠”的彈雨中並不起眼,但馬上卻又讓所有日軍都重視了起來,隻因為日軍留在後方的那六七挺機槍相繼隻剩下一挺在響了!
雷鳴他們的槍法真的那麽準嗎?當然不是!他們隻是往機槍後麵的人堆裏頭打。
他們飛快的把步槍內的子彈打光了,有的子彈打死了日軍的主射手那機槍自然馬上就停了,還有的雖然沒打到主射手卻是把旁邊給壓子彈的日軍的彈藥手打死了
雷鳴的戰術成功了!,於是那主射手在“噠噠”了幾下後便沒有子彈可用了。
那本是如同雨打芭蕉分不出個數來的噠噠聲突然的減少讓正在進攻的日軍心中都是一驚,本來他們往前衝得就慢現在卻是更慢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前進到了距離那山丘也隻有二百米左右距離的日本關東軍精銳們到這裏本應當是發揮他們射擊準確進攻迅猛的優勢來,可是他們突然發現戰局的進展絕不象他們一開始時想的那麽簡單。
到了這裏那雪已經是越來越厚了,這回壓根就不用想著往前衝了因為當雪都過了膝哪個又能跑起來?他們隻能原地臥倒向山丘上射擊了。
可是,他們悲哀的發現他們竟然沒有掩體可用!
一名日軍士兵看到有同伴在對麵的射擊中被子彈擊中已是趴在那裏不動了,嚇得他趕緊往一個高一些的雪楞子那裏爬。
他爬到那裏架槍向對麵瞄準,他已經看到了對麵有人在樹後向他射擊了。
可是未等他扣動扳機,對麵一顆子彈飛來卻是穿透了他習慣性的以為可以做掩體用的雪楞子。
再硬的雪也不是冰也不是土地,擋不了子彈的。
由於那名日軍士兵是趴著的,那顆子彈便打進了他的咽喉。
三八大蓋的穿透力再強那也隻能是從人體的前麵比如胸部射入再從背部飛出。
可是,這顆子彈卻是要在這名日軍士兵的身體中做了一場從咽喉到襠下的身體內部的旅行,這個委實太難了!
於是,這顆子彈就永遠的留在了這名日軍士兵的身體之中。
此時在那山丘的正中央,周讓、小妮子、胡梅三個女孩子也活躍了起來。
他們三個畢竟是女人,周讓也就罷了,小妮子和胡梅卻是在昨天夜裏才學會了用步槍射擊。
所以她們就被雷鳴給留在了山丘中央向前方開槍以牽製日軍,那意思本來也是沒指望她們能打中往前靠攏的日軍的。
而剛才在日軍的機槍響起的刹那,周讓大喊了一聲“快往後退”,三個人拿著槍就往回爬,卻是一槍都沒有放。
七八挺輕機槍都集中在了山丘中央那子彈跟雨點似的她們根本就沒有舉槍的機會,當時她們就聽那身遭的樹木上是一片“咄咄”之聲。
此時三個女孩子也都有樣學樣的將步槍抵肩向前方開始射擊,饒是她們心裏有準備,在開槍的刹那那槍托所帶來的反作用力還是震得她們肩膀一痛。
也就幸虧現在是冬天她們穿得厚,如果是夏天那肩膀都會被那槍托撞腫了。
此時雷鳴他們見日軍的機槍已是被他們打得差不多了就又分散開來向著依舊在雪地裏往前挪動的日軍士兵射擊呢。
此時的雷鳴已是適應了戰場的氣氛,手中的三八步槍使用得越發得心應手起來。
不斷有日軍士兵在往前爬劫的過程中被他用步槍擊中,然後腦袋就會垂在了雪地上,人也變得一動不動起來。
其實這時日軍也是犯了戰術呆板的作用,他們如果趴在雪地上不往前移動隻是在原地射擊的話,在二百米左右那趴在雪地裏的人究竟是死是活雷鳴他們還真看不清楚,可是日軍一動反而就給雷鳴他們提供了射擊的目標。
“撤退,撤退!”在望遠鏡中眼見自己的部下爬著爬著就不動了,武藤男終於是承受不住傷亡的壓力下令士兵往回撤了。
而此時作為一名日軍基層指揮官的武藤男才發現自己犯了錯誤,自己這些帝隊的精英卻是被對方利用地形上的優勢將他們算計得死死的。
要是這樣打下去,固然他們有可能將對麵的那些中國人擊斃,可他這個中隊也注定會損失慘重。
他,需要另謀他策了。
就在武藤男對麵的雷鳴他們見日軍在往後撤了便在後麵又是一頓放槍,終於是又留下了幾名日軍來。
五分鍾後,槍擊停了下來。
這回雪地上日軍被擊斃得格外的多,被稱為皇軍之花的日本關東軍終於和本名相符了,在那雪野中綻放出了一朵又一朵血紅的死亡之花。
而這時在那山丘棱線後,雷鳴他們也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們這麵也有人陣亡了。
雷鳴他們這夥的小蔫巴陣亡了,魏樹增他們抗日遊擊隊的一名隊員也陣亡了。
小蔫巴已經被他們拖到了棱線後麵,他的腦袋被日軍的三八大蓋打穿了。
真的正如魏樹增所說的,日軍的槍打得很準,子彈專門打人的腦袋,二百米以內隻要被日軍士兵那步槍的準星套住了人基本就沒跑了。
雷鳴這夥人中,雷鳴小妮子還真的是頭一回看到自己的同伴在戰鬥中犧牲。
人都是一樣的,看到侵略者死去心中那就是一個痛快,便如在看一隻死去的野狗,甚至不惜到上麵再踹上幾腳。
可是當看到剛剛還和自己並肩戰鬥的同伴就倒在了自己的麵前那心情除了沉痛依然是沉痛。
“他家裏還有什麽人嗎?”周讓在問坐在一旁雪地上的小北風道。
“沒有,他和我一樣,也是一個野孩子。”小北風答道。
小北風在山林隊中晃悠了好幾年了,自然不隻一次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所以他的表情倒還平靜,隻是一想到自己和小蔫巴一樣也是沒有爹娘沒有兄弟姐妹的野孩子便心下惻然。
“唉”一向大大咧咧的小北風長歎了一口氣才說道:“可憐的野孩子,以後我死也也會和你一樣的,沒有人會記住咱們,過清明也不會有人給咱們燒紙。
沒關係,等我死了到那頭咱們兩個做伴。”
小北風一句話卻是把胡梅和小妮子的眼淚差點勾了出來。
“怎麽不會有人記得?會有人記得的!”這時魏樹增過來插嘴道。
於是所有人自然都看向了魏樹增。
“我們是中國人,你放心隻要跟著中國共產人鬧革命的的,沒爹沒娘的野孩子也會有人記住的,除非咱們都死了。
等革命勝利了,不管是咱們死了還是象這位兄弟這樣的人,都會有人給立碑!
在碑上會寫所有犧牲的人都是為了抗擊日本侵略者才犧牲的,如果他們有子女,那麽他們的子女還會世世代代享受這種榮光。
而絕不會象某些軟骨頭的中國人那樣,讓他們的子孫也背著漢奸那兩個字,那是家族的恥辱,就象嶽飛廟前的那四個人,隻要中國人不死絕,他們就別想再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