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媽了巴子的,你個叛徒!
“差不多了,咱們該撤了。”二老牛再次提出
“哦。”樁子應了一聲,這回沒有再提出異議。
倒是胡震看了一眼彈藥箱叨咕了一句道:“彈藥不多了。”
“多些?”本是已經準備拿起重機槍槍筒準備跑路的二老牛問。
“還有兩個彈帶。”胡震回答,他的言語裏頗有惋惜之意。
二老牛抻著脖子看了一眼,也覺得惋惜,就說道:“那打完吧,二百來發子彈呢!”
別看雷鳴小隊從來不缺彈藥,那是因為他們能打。
可是,抗日遊擊隊日子過得卻著實清苦,這二百來發子彈就是能再打倒十個鬼子那也是好的啊!
“去那個山邊,打完就跑!”樁子說道。
“好!”二老牛和胡震齊聲答應。
其實,他們三個早撤一會兒或者晚撤一會兒究竟哪個更安全,他們心裏也沒數。
這是戰場,此時他們兩側的遠方都有槍聲響起。
顯見這個抗日秘營已經被日軍圍住了,說你突圍出去的早就一定能逃得一命這個誰也不敢保證。
戰場上變數太多,沒有人能知道未來會怎樣。
就在二老牛他們三個再次轉移陣地準備突圍的時候,安倍清一卻已經帶著他剩下的人開始迂回了。
那個和他作對的大隊長已經被山上的重機槍打死了,官銜為少佐的安倍清一可就成為這麵日軍的最高長官了。
雖然他並沒有剩下日軍的指揮權,但由於他的官階,他說話總是好使的。
他給那個大隊剩下的最後一個中隊長下了一個命令,你們強攻我們迂回,多打照明彈不要誤傷我們!
然後,他就帶人向著前方那個被重機槍占據了的山頭的左翼迂回而去。
安倍清一其實是很看不起那個剛剛被打死的大隊長的。
對方就一挺重機槍就能把咱們堂堂大日本皇軍難為成這樣嗎?
明擺著山上已經沒有多少遊擊隊的人了!
可是由於官階一樣,兩個人彼此又看著不對眼,所以安倍清一也就沒有給那個大隊長出招,直至那個大隊長被重機槍在身上打出了血洞來。
那名日軍大隊長已經死了,剩餘日軍自然有所混亂,那名代行大隊長職責的中隊長總是要處理下然後再組織進攻的。
如此一來,日軍的進攻就有點慢,山上的二老牛他們就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鬼子不會繞過來吧?”樁子忽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嗯?”一聽樁子這麽說,胡震也有點毛,他也是老兵自然是明白的。
“那咱們別打槍了!”胡震說道。
下麵那句話胡震並沒有說,但那兩個人自然能懂。
胡震也不堅持了,這是也要跑路了。
可是胡震這樣想的時候,二老牛的主意卻又變了。
“哎,你說咱們回去再打一彈帶,然後咱們再從這撤下去,能不能把繞過來的小鬼子給滅了?”二老牛說道。
“啊?”胡震有點蒙。
剛才可是二老牛主張撤退的,現在咋又變主意了呢?
“我看行!”樁子想了一下同意了。
“走!”二老牛一聽樁子同意了,他也不問胡震的意見,搬起了那重機槍的槍筒卻是又往回跑。
樁子就把那兩個彈帶全搭在了肩上在後麵跟著。
而胡震自然也隻能跟著,可是臉上就有點訕訕的。
因為他提出撤退可是這回雷鳴小隊的人卻又不跑了。
而同時他對二老牛還有點來氣,這人怎麽跟在酒桌上喝酒似的呢。
一開始裝不會喝,到人家喝得差不多了他反而舉杯提酒,這不是玩人嗎?
胡震自然不了解雷鳴小隊的打法。
二老牛他們天天跟著雷鳴打仗,就雷鳴的思路他們看也看得差不多了。
那就是要料敵先機,多打伏擊,盡量避免陣地戰。
二老牛和樁子既然猜到了日軍會迂回,那怎麽可能有便宜不占?
此時戰壕那裏,那名日軍中隊長剛把那個被打死的大隊長處理完正組織兵力準備再次發起進攻呢。
而這時山上的重機槍就又響了起來。
這回好,他們還沒等進攻正半蹲在地上排隊呢,那重機槍的子彈卻是又放倒了十來個。
嚇得活著的日軍官兵趕緊又逃回了戰壕,這次進攻卻是直接就被瓦解了。
“好了,跑了!”山頂上二老牛喊道。
這回他並沒有打多少子彈,也隻是打了半彈帶然後扛起那重機槍的槍筒就往回跑了。
他不是不想多打,隻是這重機槍把子彈打多了那槍筒是真燙人啊!
水冷式重機槍沒有水,你要是敢持續打沒一彈帶的子彈,那槍筒外壁裏的水那直接就開鍋了。
而日軍所有的九二式重機槍是汽冷式的,所以你看它的槍筒外麵全是窟窿眼兒,那是散熱用的。
日製九二式重機槍在射速上是趕不上馬克沁重機槍的,其中原因之一就是散熱跟不上,打快了那槍就炸膛了。
二老牛他們三個這回可是跑得最快的,因為這回是真要跑路了。
可是就在二老牛他們剛跑到山邊的時候,日軍一顆照明彈突然又在頭上打響了。
此時他們三個人已經出了樹林了,就是哈著腰跑那也是站著的。
三個人都是老兵,感覺到頭上有照明彈亮了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可與此時,斜下方就有日軍的槍聲響起,那是安倍淳一帶人已經到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敵我雙方就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架槍!狗日的扮成咱們的人了!”山上二老牛就喊。
重機槍是他們最大的倚仗,也是他們突出去的唯一希望。
而至此,抗日遊擊隊一方才發現日軍竟然還有喬裝的或者那是日軍的便衣隊。
“散開!”山下安倍淳一也在喊。
安倍淳一的人也是剛到還沒有來得及展開呢,這要是讓人家用重機槍把他們一掃,那可真就是一鍋燴了!
“洞洞洞”二老牛的重機槍再次響起,這回可就是亂射了
他也隻是來得及看了山下日軍一眼,那裏也有片小樹林,誰知道那裏麵有沒有鬼子。
所以那子彈往下麵的山野之處就是一陣亂打。
那半帶子彈打沒有了,樁子又把那把一整帶的子彈裝了上去。
於是就聽“洞洞洞”的槍聲中,子彈打出來的紅光向著下麵的山野就是一頓亂飛,而同時他們三個就聞到了那腰帶被烤糊的味道了。
當二老牛打出去了最後一顆子彈時,二老牛一撒手那重機槍的槍筒自己就彈了起來!
因為那兩條腰帶已經被燒斷了,沒有了束縛的槍筒自己還不蹦起來?那整個槍筒已經被烤紅了!
而這時日軍打出的那顆照明彈的光亮恰恰就弱了下去。
“快跑!”二老牛低喝了一聲右手抽出盒子炮,左手還沒忘了從自己衣服兜裏抓出一把子彈塞給了胡震。
三個人跳起就往山坡下跑,這時日軍的照片彈就滅了,山頭這側的山野就黑了下來。
隻是當二老牛他們剛跑到山腳的時候,混亂之中就有日軍機槍聲響起。
這時二老牛“哎喲”了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咋了?”樁子聽聲就想上前去拽他。
“別管我,你們兩個快跑,兩條腿都中槍了!”二老牛急道。
隨即他就向日軍的機槍那裏打出了一個短點射,那機槍便啞了下去。
“快滾,別忘了到時候給我燒紙!”二老牛又說了一句,忍著痛向一邊滾去。
樁子咬了咬牙哈著腰向前方跑去!
就這種情形,先前在山上二老牛和樁子都聊過了。
誰受傷動不了別人不用救,活著的那個人給燒紙就行,要是找不到屍體就撮個土堆意思一下!
此時當真是亂戰。
先前日軍被山上的重機槍打死了一些,其餘的日軍為了躲開那重機槍的子彈也跑亂了。
偏偏照明彈又滅了,黑暗之中誰也搞不清怎麽回事。
雖然有奔跑以及在地上爬動的聲音,可是哪方也不敢再開槍。
樁子隻跑了幾步槍就和胡震也跑散了,而二老牛也不知道骨碌到哪去了也不開槍了!
樁子就這麽跑著,直到他直接撞到了一棵小樹上發出“嘩啦”的一聲。
不知不覺他竟然跑到山下的那個小樹林裏了。
樁子怕這一聲引起日軍的注意,他忙一個側步一閃就蹲了下來。
可是,這個時候就見天空有流星一般的光點升起,日軍又把照明彈打上來了!
而就在照明彈照亮的瞬間,山腳上槍聲驟起。
趴在地上的二老牛看到了前方有幾名竟然穿著遊擊隊服裝的人!
可是二老牛毫不猶豫就扣動扳機就是一個長點射!
這時候抗日遊擊隊的人就他們三個了,那些都特麽的是鬼子!
可是,二老牛卻沒有注意到他身後有一名日軍士兵已是端槍站了起來。
那名日軍士兵也隻是一槍,那顆子彈便從二老牛的後心處穿了過去。
二老牛身子一顫手中的槍撒開了……
樁子聽到槍聲回頭看時恰恰看到有幾名遊擊隊打扮的日軍士兵端槍向二老牛圍去。
樁子剛要開槍,可是有一槍卻是先響了,一發子彈直接就打在了他的胸膛。
這時樁子看到就在自己旁邊不遠處的一棵樹後站起了一個人來。
雖然照明彈的光亮把樹的枝影投在了那個人的身上,可是樁子卻是認得那個人的嘴臉的。
樁子無比震驚的看著那個人,他試圖抬了下左手指去,可是他已經舉不起來了。
樁子在犧牲之前也隻是來得及在心裏罵了一聲:“媽了巴子的,你個叛徒!”
因為,那個人正是張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