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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little knife 的舊地重遊(二)

  “knife!”一間到屋子裏,院長嬤嬤瞪著眼前那個被叫作“特裏莎”的修女道。


  “no,雷頭奈夫!”特裏莎修女也瞪著她好看的圓眼睛卻是很執拗的說道。


  “no,knife!”院長嬤嬤卻同樣執拗。


  “no,雷頭奈夫!”特裏莎修女卻是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


  “knife!咳,咳。”院長嬤嬤再次喊了一聲奈夫,卻終究由於老邁而克兒克兒的咳嗽了起來。


  “好吧,看在你歲數大的份兒上你贏了!”特裏莎舉起雙手投降了。


  可是隨即她舉起的雙手又落了下來,她已是給院長嬤嬤輕輕的捶起後背來了。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就這樣終止了關於名字的掐架。


  院長喊“knife”,那“knife!”在英語裏是小刀的意思。


  可是特裏莎最早在這個修道院裏混生活的時候,她聽院長嬤嬤說“knife”這個詞兒是“刀”的意思


  於是,特裏莎便想,“奈夫”既然是“刀”,那我是小刀,那我就是“小奈夫”!

  有同樣在修道院裏的孩子也不知道聽哪個修女說的,英語裏的“小”叫“雷頭”。


  於是特裏莎便自稱是“雷頭奈夫”了!


  可是以教導那些野孩子為己任的院長嬤嬤又怎麽能同意她這種叫法。


  knife本身就是小刀,你又在前麵加了一個“小”,那你豈不是成了“小小刀”,這是病句嘛!

  於是,當年她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便為了前麵的那個“雷頭”是否應當加上而掐。


  隻是兩個人掐來掐去,卻誰也說服不了誰,直到那個叫“小刀”的野孩子遇到了貴人竟然去奉天上學了!


  “落魄鳳凰不如雞”的反義詞就是“雞窩裏飛出了金鳳凰”,特裏莎,當然了,那時候她叫小刀。


  於是,小刀就成了那支金鳳凰,她也就成了院長嬤嬤教育孤兒院那些野孩子奮發勵誌逆襲成功的正麵教材。


  可是等到日本人占了東三省後,院長嬤嬤卻已是很少舉小刀為例子了,這一切隻因為孤兒院裏的野孩子已是變得越來越少了。


  為什麽野孩子越來越少了,那是因為院長嬤嬤辦的這個孤兒院基本已經收不到善款了。


  試想,那些真心做慈善的有錢人哪個會等著日本人來盤剝他們,所以在九一八之後他們一看情況不妙那就攜帶著金銀細軟回關裏了。


  孤兒院沒有了經濟來源,那些野孩子連稀粥都喝不上了便都跑到大街上找吃的。


  可是,日本人哪慣著這事兒?

  那些野孩子上了大街就被軍警憲特以妨害治安的罪名給抓了起來。


  院長嬤嫲在知道了這件事後還特意以自己第三國人的身份找警察廳抗議過,可是那又如何?

  日本人不想因為院長嬤嬤的身份引起外交上的麻煩來,但是人家抓野孩子那你一個老嬤嬤豈能管得著?


  最後那些野孩子的去向便成了謎,沒有人知道那些野孩子被日本人給弄哪去了。


  街麵上有傳言說是那些小孩子被日本人弄去當童工了。


  也有的說是日本人嫌他們日本人的個子長的太矮。


  說是那些小孩子被送到日本等養大了之後卻是要和日本女人在一起吹燈拔蠟睡覺覺好生孩子,從而讓日本人進行人種改良!


  甚至還有傳言說是日本人把那些小孩子弄走是做人體實驗去了。


  隻是,頭兩個傳言也就罷了。


  當第三個傳言一出來之後,日本人卻是軍警憲特全部出動,將散播這種“謠言”的人抓了幾個直接就砍頭了!

  至此,自然再也沒有人去管那些野孩子的去向了,而那些野孩子的去向也歸究成了個謎!


  院長嬤嬤在哈爾濱以修道院的名義辦孤兒院的時候還是在中年。


  她以天主的名義自然救助了許多流浪在街頭的野孩子,可是那批野孩子的失蹤讓刀子黯然神傷了很久。


  從那以後她不斷的縮小孤兒院的規模,到了現在那個就在這修道院中的孤兒院裏一共隻剩下不到十個孤兒了。


  可是,由於糧食來源的缺乏,就是這十個孤兒和他們修道院這十來個修女卻也一直在過著半饑半飽的生活。


  而這還是因為有好心人替他們在日偽那裏給說了好話,他們那集中供熱網沒有被日偽給掐了。


  否則,等待他們的命運也隻能是兩種了,要麽就是在這寒冬裏凍餓而死,要麽也隻能是孩子送人修女“還俗”了!


  被孤兒院救助過的無數的野孩子要麽成人走向了那紛亂的社會,要麽就已夭折,終是不知所蹤了。


  不過,此時讓院長嬤嬤激動的卻是,她記憶最深的那個小刀卻回來了,盡管回來的方式很另類。


  隻因為這個所謂的特裏莎修女卻正是她當年一口一個“knife”叫著的“小刀”,也就是周讓!

  雷鳴進哈爾濱警察廳裏去救人了,雷鳴小隊其他人員自然是負責在外麵接應。


  在雷鳴的作戰方案之一,如果他從警察廳裏救人出來,他們小隊的人自然是要對他進行分段接應的。


  隻是雷鳴卻始終沒有從警察廳裏衝出來,沒有人知道雷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們也絕不會在警察廳外麵苦等!

  這裏可是中心城市,警察廳外的小北風他們一見雷鳴沒能從那大樓裏衝出來,就按作戰方案之二開始撤退了。


  於雷鳴小隊來講,哈爾濱那就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不過,好在肖鐵匠和他和一些徒弟也已經不打在這城市中混生活了,他們也想打鬼子。


  於是有了肖鐵匠他們這些向導,雷鳴小隊各部在與日偽軍進行了短暫的交火後終於是成功的撤到了道外區。


  隻是撤到了這裏他們卻發現他們這些人真的已是處於日偽軍的重重包圍之中了,原方案已經實現不了了。


  周讓靈機一動便帶著隊伍就摸進了這個修道院。


  所有人都知道,就是生活在城市中的老住戶究其一生也不大可能走遍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這就象肖鐵匠對哈爾濱警察廳所在的山街那一帶很熟,但是對靠近江邊的道外地區卻也所知有限。


  而周讓也是如此,周讓對道外區很熟,可是對市中心的南崗一帶卻很茫然。


  說一個人一輩子也不能完全熟悉自己所在的城市,並不是說他沒時間在有生之年走完這座城市,而是說他沒事跑到和自己沒有關係的地方做什麽?

  周讓當年帶著自己的小弟在道外區裏和各種勢力打架鬥毆,她才不會去南崗呢!

  那裏有警察有軍隊,自己一個道外的地頭蛇跑那裏去幹嘛?沒事找削嗎?

  而肖鐵匠也同樣如此。


  他是工人,他要掙錢養家,他跑到這“黃賭毒”俱全的道外來幹嘛?黃賭毒那幾口他也是不好的!


  “院長嬤嬤,你老了。”周讓輕輕的說道,她終究不是當年那個打拚鬥狠的野丫頭了。


  眼見著愈發老邁的院長嬤嬤,她感覺自己那顆原本應當是硬當當的心忽然就柔軟了起來。


  周讓是個孤兒,當年這院子裏的孤兒院那就是她的家,當然,如果這裏也算是家的話。


  在周讓最早的孩童的記憶裏,當年不能說正值好年華卻也能算得上徐娘半老的院長嬤嬤那是一個身材高挑精力充沛的女人。


  白種人嘛,相對講,個子總是會高挑些,皮膚總會白些,上下兩個部位上麵總會凸一些的,而下麵也總會翹一些的。


  而也正因為如此,當年還不懂事的周讓和她的小弟們卻是給院長嬤嬤起一個很洋氣的外號,那個外號叫作“大洋馬嬤嬤”!

  院長嬤嬤當然是心地善良的,她要是心地不善良又怎麽可能救助野孩子。


  可是她也絕對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於是,最為調皮搗蛋的周讓便和當年的大洋馬嬤嬤相愛相殺。


  直至最後,院長嬤嬤發現周讓這批女孩子真是的與主無緣也隻能任他們去廣闊地天任其馳騁了!

  周讓預感到別看雷鳴小隊還有肖鐵匠這些人躲進了孤兒院,可日偽軍早晚也會搜查到這裏。


  所以,她便讓隊員們趁著黑夜摸進來直接控製了孤兒院所剩的那不到十個孤兒為“人質”,讓伺候院長嬤嬤的那個修女說自己是主教派來的。


  到時候日軍來搜查的時候,卻是需要她親自周旋的,修道院很大但也絕對不能讓日軍任意搜查的。


  至於那個年輕的修女正是當年周讓的玩伴之一。


  並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象當年周讓那樣跟個假小子似的,人家卻是一心向主,終究是被院長嬤嬤收為了修女。


  周讓想給院長嬤嬤一個驚喜,所以“扣壓”院長嬤嬤的時候她並沒有露麵。


  直到那個白人修女不認可她這個“主教特使”,她也隻能讓扮作聖光明騎士的小北風把院長嬤嬤帶來了。


  周讓不可能把修道院裏的修女全控製起來,如果那樣的話,日軍一搜查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所以她必須來冒充管事的。


  “你倒是長大了。”身材已是變得佝僂的院長嬤嬤看向了周讓,那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了一種慈愛。


  一個老師一生會教過許多學生,但終歸隻會記住少數讓她印象深刻的孩子。


  而院長嬤嬤也是如此,周讓卻正是讓她印象最深的“野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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