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雷鳴的影子
槍聲爆炸聲喊殺聲在戰場上彌漫。
日軍自然不想把一場大勝變成大敗,隻是抗聯隊伍卻是豁出去了傷亡與他們咬在了一起,雙方實在是拉不開距離。
不得不承認,雖然武更以自己人為餌的辦法很是冷血,但隻是那山丘前的一擊終是讓日偽軍傷了元氣。
這次日軍攻擊抗聯駐地的兵力本來就與武更所在師差不多,此消則彼長,日軍兵力上已經不占優勢了。
不過,現在他們的優勢卻還有兩項。
一個是他們還占據了東山的那個製高點,另外一個則是他們還有兩門迫擊炮。
可是日偽軍這兩項優勢的發揮卻是都需要前麵正在作戰的部隊與抗聯隊伍拉開距離,否則自己的人就會被誤傷。
而此時,遠處日軍的炮兵們正緊張的觀察著戰場的形勢以求能夠發起炮擊。
而那東山頂上日軍的輕機槍也是瞄準了下麵,並且有日軍正抬著挺重機槍向那山上爬去。
隻要他們這重機槍一就位,那麽他們也同樣可以扳回那已經失去的優勢。
隻是,日軍並不知道,此時武更團的副團長戰文秋已經帶了那兩個排的兵力接近了東山。
這裏本來就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自然是知道怎麽能最快的靠過來的。
他們此時已是躲在了幾垛木半子的後麵,那些木半子本是師部用於過冬儲存的燒柴自然是不少的。
“要我說副團長你們先別著急上去。”一個叫劉連貴的排長說道。
“咋的?我們不往上衝那小鬼子能自己把東山頭交出來?”戰文秋說道。
“不是,咱們東山頭頂上就那麽大點的地方,這鬼子要是一看上去兩個排的偽軍肯定起疑心。
你等我用擲彈筒打完了你們再上!”劉連貴說道。
劉連貴所說的是實情。
這個東山的製高點也就是七八十米高的樣子,四壁都比較陡,就山頭頂上有一個五六十平米大的一個平台。
抗聯由於條件有限自然不可能在上麵修個炮樓啥的,他們也隻是在上麵修了簡易工事。
結果在日軍的這次攻擊中卻是被人家接連幾發迫擊炮彈給炸了個稀了嘩啦。
但凡要是那個工事堅固一些能多挺一些時間,那他們在這次戰鬥的初期也不會把仗打得這麽被動!
正由於那東山頂上的麵積小,他們這兩個排六十多人冒充偽軍上去增援,日軍都不大會相信的。
你想啊,那本就六十平米的一個平台,一平米放一個人那得是啥密度了!
“也隻能這樣。”戰文秋正應著呢便有躲在別的木垛後麵的抗聯戰士跑回來報告道:“副團長,我們看到小鬼子正在那頭往山上抬重機槍呢!”
“媽了巴子,我說這山上的鬼子不開槍呢,這是要來個狠的啊!”戰文秋歎道,隨即就對劉連貴說道,“等鬼子重機槍上去你再用榴彈。”
劉連貴忙應了一聲卻是又告訴他手下的戰士道:“都貓好了誰都別急,等鬼子重機槍就位了咱們再打。”
劉連貴這麽一說戰文秋卻有疑問了,他忙問道:“你們不用試射一下嗎?那能一下子打的那麽準?”
戰文秋作為副團長當然是知道擲彈筒總是要試射一下的。
那就不光是他們抗聯用擲彈筒,就是日軍那再是用擲彈筒的好手也不敢說百分百首發命中的。
擲彈筒本質上是輕型迫擊炮,但畢竟和迫擊炮是不同的。
迫擊炮在大多數情況下還是有瞄具的,當然了,如果沒有瞄具的情況下那就得靠目測了。
而擲彈筒那小玩應也就是和一把刺刀的長度差不多,那上麵可沒有什麽瞄具卻是全憑目測的。
並且,戰文秋他們可是從平地上往山頭上用擲彈筒打榴彈,這卻又涉及到了高程。
打個比方說,你打同一水平麵上一百米距離上的目標和你打不同水平麵上一百米距離上的目標那擲彈筒的角度肯定是需要重新調整的。
“嘿嘿,副團長這你就不知道了。
就在咱們現在這個點用什麽角度能正好打到山頂上咱們早就試驗過了,那就是個死數,都在心裏裝著呢!
咱們根本就不用試射,保證首發命中!”劉連貴答道。
“啊?”戰文秋愣了一下隨即自是大喜。
這個道理誰都能想明白,這要是一炮準的話,劉連貴手下可是有著四個擲彈筒呢。
這四發榴彈直接命中那對日軍來講,那可真的就是突然襲擊,日軍在上麵想往下射擊根本那就一點機會沒有了。
四發榴彈在那山頂上一炸不說把上麵的日軍全都炸死可估計也不剩啥了。
“凡事都得做有心人啊!”戰文秋不禁感歎。
“我原來在雷鳴小隊就玩這個,都是跟雷隊長學的,嘿嘿。”劉連貴不肯居功卻是把功勞給了雷鳴。
原來,他正是雷鳴在楊宇平反日聯軍時那支雷鳴小隊的成員之一。
隻不過後來武更在組建武更小隊的時候,劉連貴實在是有些信不過武更和葉三喜的組合他就沒有加入。
結果他反而因禍得福了,那自然是因為那支武更小隊由於武更指揮失誤最終隻活下了兩個人來。
就是到現在,武更他們卻還不知道原武更小隊活下來三個人呢。
那第三個人正是葉三喜,此時卻已投敵叛變了!
“打小炮你跟雷鳴學的,那這提前測距也是跟雷鳴學的?”戰文秋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副團長你還別說,這個我還真的是跟雷隊長學的。
雷隊長說過,到一個新的地方,咱玩小跑的就得琢磨,哪裏是有價值的地方,真有情況怎麽打那心裏都得有個數。
所以我們在咱們師部這個地方測過很多的點,從這兒打到咱們頭上山頂那也隻是其中的一個點。”劉連貴接著解釋。
要說他們師哪裏是最有價值的地方那自然這個能俯瞰整個營地的東山頂上是最有價值的。
如果劉連貴不琢磨也就罷了,可是他既然琢磨了,那設想日軍占領了製高點自己又發何命中那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雷鳴這小子這麽能算計啊!”戰文秋並沒有和雷鳴共事過,所以他雖然知道雷鳴很能打卻是真的不知道雷鳴竟然這麽能琢磨。
戰文秋掃了一眼最遠處的那個木垛,見有戰士依舊在緊盯著山上呢。
那個戰士沒有什麽表示自然是日軍的重機槍還沒有搬到山頂呢。
於是他低聲用好奇的語氣問劉連貴道:“咱們團長和雷鳴比起來誰水平高些?”
“就咱們——嘿嘿。”劉連貴剛說了三個字兒卻不說了。
這事他不能說,他隻是一個排長,可是就前麵那“就咱們”三個字卻也體現出他的本意了。
那意思無非是“就咱們團長——”,然後下麵話的意思你可就可以想象了。
反正怎麽想象你也想象不出是誇武更的意思來!
“副團長,鬼子重機槍上來了!”這時旁邊的戰士低聲把話傳了回來。
“除了用小炮的,其餘人準備跟我衝鋒!”戰文秋命令道。
而劉連貴則一揮手,他們四個拿著擲彈筒的人可就往後退了。
四個人卻是真就把那擲彈筒往地上一戳,拿手比劃了下那擲彈筒的傾角就說了聲“好”。
而旁邊有四名戰士便把那榴彈從擲彈筒的筒口塞了進去。
這動作就是一個齊整,就聽“嗵”的一聲巨響,那四顆榴彈便同時飛了出去。
而這時再看那東山頂上真的就是“轟”的一聲,那爆炸的黑煙就起來了!
劉連貴一點沒來(lǎi)懸,當真是首發命中!
“衝啊!”劉文秋端著盒子炮率先就向那東山頂上衝去!
注:(lǎi)懸,東北話裏吹牛說大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