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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章 摸哨

  天徹底黑下來了,可是前方日軍攻打抗聯營地的戰鬥依舊沒有停止。


  日軍兵力和火力與抗聯相比占據了完全的優勢。


  也正因為如此,就是沒有了迫擊炮,日軍也有十足的信心在幾個小時之內打下這個抗聯的營地。


  那兩名日軍的大隊長當然知道,抗聯一定已經在轉移糧食了。


  但是,就算是他們攻進去沒有搶到燒掉抗聯的一粒糧食,但這場仗他們也必須打。


  因為這涉及到他們大日本皇軍的臉麵以及他們個人的責任。


  迫擊炮被搶走了,聯隊長玉隕了,士兵傷亡已經有一個中隊了。


  如果他們再拿不下這個抗聯營地,那麽他們兩個指揮官的顏麵何在?他們又該如何向上麵交待?


  而此時就是日軍的後方,從前線下來吃飯的一個中隊的日軍一邊坐在篝火堆旁烤著火一邊在低聲咒罵著他們的炊事班。


  隻因為他們現在也沒有吃上熱飯,原因是打水的人現在還沒有回來。


  有打了一天仗也隻是吃了半盒米飯的日軍再也難捱饑餓,便直接將那與鋁飯盒凍在一起的米飯直在篝火上烤了!

  於是,很快的便有一種焦糊的味道在那些篝火旁彌漫。


  那自然是原本熟了的米飯被火給烤糊了。


  嚴格上來講,日軍這回是熱飯而不是做飯。


  這熱飯自有熱飯的講究,那是一定要用火燒產生蒸汽去“熏”,從而讓那凍成團的米飯融化。


  而真接把那冰東的米飯直接架火上烤的結果那不就是這樣嗎?

  由於火太硬,下麵的米飯已經被烤焦了而上麵的米飯卻還依舊結著冰呢!


  中國人做菜有一個說法叫作“外焦裏嫩”,而日軍現在烤出來飯卻是“外焦裏冰”。


  日軍炊事班的人也隻能一麵安撫那些因為吃不上熱飯而心情不爽的一線人員,一麵又解釋他們本來是可以把冰弄回來的,可是這不是幫山口中隊架傷員了嘛!

  而此時,在距離日軍最外麵的篝火六七百米處的一個樹林裏,有一個人正在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戰鬥方案就這樣,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說話的人那是雷鳴。


  雷鳴在一片低聲“聽明白了”的回答裏,後說了一聲道:“那就行動吧!”


  於是,在這個黑暗的樹林裏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那腳步前進的方向正是日軍篝火的方向。


  而當那腳步聲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後,那成片的沙沙的腳步聲就停了下來。


  然後隨著雷鳴又低聲說了一句,那腳步聲複起起,隻不過這回腳步聲卻是小了許多。


  這回卻隻是雷鳴帶了十來個人又向前走去了。


  日軍的篝火就在幾百米外的前方,日軍的篝火點了很多,所以那火光已經將小半個天空都給染成了淡淡的紅色。


  這是一種奇怪的人生體驗。


  一群抗聯戰士就在那黑夜裏果敢堅定的走向了那火光之處,仿佛迎接他們的將不是侵略者的那灼熱的子彈和冰冷的刺刀。


  這又得需要多大的膽量呢?

  雷鳴當然不會帶著偽裝成日軍的抗聯戰士直接走到日軍的篝火旁。


  而實際上,他們也不可能走過去!


  就雷鳴帶人又前進了百米之後,前方便突然傳來了日軍大聲的喝問與拉動槍栓的聲音。


  那喝問無非是“站住”“口令”或者“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之類的。


  而這時,原本無比豪邁的那些抗聯戰士便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他們雖然現在都帶了長槍短槍的,可是短槍是掖在衣服裏頭的,長槍短槍全都沒有頂上火,因為他們卻絕不可以開槍。


  這時,就得看雷鳴的了,因為雷鳴雷隊長說他會說日本鬼子話的!


  而這時雷鳴自然就用日語大聲回答了。


  他所回答的內容無非是我們是炊事班的,在山野裏找冰找迷路了。


  至於說口令不知道,出來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他們。


  這時就在雷鳴他們的對麵便有手電筒被按亮了。


  在手電筒的光柱下,是十來名穿著日軍軍裝擔著挑子的士兵和木棍兩頭那超過桶沿的冰塊正閃著晶瑩的光

  手電筒也隻是一閃就被按滅了。


  喝問雷鳴他們的是日軍的哨兵,雖然雷鳴是用日語回答的,那名日軍哨兵卻還是要用手電筒驗明一下身份的。


  隻是,他們是哨兵,是哨兵那就隻能隱沒於那篝火之外的黑暗之中。


  從外麵找冰歸來的炊事班的身份需要驗明,可是那手電筒所照亮的時間也絕不可以長。


  畢竟,在白天的時候他們大日本皇軍的迫擊炮都被抗聯搶走了。


  那麽,誰又敢保證黑夜之中沒有抗聯分子正在遠處的黑暗之中窺視他們大日本皇軍的火光呢?


  戰爭是敵我雙方相互施壓的雙向過程。


  抗聯戰士在黑夜之中勇敢果決的走向日軍的火光自然是需要勇氣的。


  可是,於日軍來講,他們膽敢在這黑夜之中明目張膽的點亮篝火取暖卻又何嚐不需要勇氣呢?


  在那周圍那無盡的黑暗之中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砰”的一聲槍響。


  然後以便會有正坐在篝火旁取暖的,某個大日本皇軍的士兵把頭往前一蹌,直接撞進了那火堆裏從而告別這個讓他們又愛又恨的人世間呢?!

  雷鳴帶著人舉步向前了。


  日軍的哨兵已是關了槍的保險,嘴裏卻也是如同怨婦一般數落著炊事班的不是。


  諸如他們現在很冷也餓,想喝口水都沒有,裏麵的部隊還可以烤烤火,而他們卻隻能抱著步槍在這裏硬挺,卻是連跺跺腳都不敢,諸如此類。


  當氣達到零下二十多度的情況下,人的雙手是不可以在外麵裸露著。


  當然象雷鳴這樣經常用冷水洗浴的人能好上一些。


  所以,不管是抗聯還是日軍在不作戰的時候都是要帶棉手套的。


  隻是人手指那是什麽,那說穿了就是三節骨頭棒外麵有一層肉皮罷了,它本身又能產生出多少熱量呢?

  在低溫下人手指是最容易凍傷的。


  人即使戴了棉手悶子,時間久了手指也會凍得受不了。


  於是在寒冬的室外,人們都會把手指收攏蜷在手套裏,借手心的熱度來溫暖手指。


  所以隻要是在中國東北的冬天裏,隻要是人,你別管是土生土長的還是不遠萬裏坐船來的,就沒有人長時間端著步槍不放的。


  那都是將手指收攏在手套裏,或者幹脆將手袖在衣袖裏用胳膊抱著槍。


  這,是自我保護的需要!

  要是有人總那麽用手攥著步槍,那怎麽說呢?


  這就象一個在東北三省流傳很廣的一個冷笑話。


  說,一個人用手指頭戳牆,打一個字,那答案就是:傻。


  可是,這個人在戳牆戳了第一下之後也不管自己手指疼不疼那要是再戳第二下呢,再打一個字。答案是:虎。


  可是,這個人如果再戳第三下呢,那麽這個字也隻能是最後一個字“逮兒”了。


  (注:虎也好,逮兒也罷,都是東北方言裏指人傻了巴唧缺心眼子的意思)

  日軍哨兵依舊在抱怨著。


  抱怨的情緒那是會傳染的,這裏的日軍哨兵一共三人,於是,一個人抱怨,另外兩個人便也跟著抱怨起來。


  其實,他們真不應當抱怨的。


  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抱怨聲讓這十來名擔著冰的“炊事兵”更加容易的發現了他們在黑暗之中的位置。


  於是,就在這三名日軍哨兵所認為的自己一方的這個炊事班的人在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黑暗之中便突然響起了利器穿空的聲音和鈍物揮動的“嗚嗚”聲。


  片刻之後,這三名日軍哨兵便再也不用抱怨了。


  或許,他們臨死前最後的抱怨也隻能是他們在錯誤時間產生了錯誤的行動來到了這個錯誤的本來就不該來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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