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秦嶺追憶(二)
大多數人都是那種那種短把的平頭鐵鏟,又能挖掘又能掄起來當武器用,玄道陵拍著胸脯保證隻要大家跟著他,就絕對不會有問題,那個成員不知生死,墓下的冥器誘惑,立馬其他人以他馬首是瞻,準備第二次下墓中去。
天亮之後,以我們搬山派的說法,就是朝氣旺盛的時候,將陰氣壓製,所以他們一行人收拾了背包,就朝著那窟窿鑽了進去,玄道陵自然是打頭拿著裝著幹電池的手電在前麵帶路。
之前沿路做了標記,說明之前的路都找不到墓室,所以但凡看到標記立馬就往相反的方向走,一行人曲曲折折地走著,甬道變得越來越窄。
當時,他們都有著各種那個時代比較專業的工具,大不了再找不到路,就開一條新的路出來,這裏的幕牆就是那種土磚牆,雖然會耗費時間,但還是能夠開出來的。
甬道兩邊的牆壁上有著不少破損的壁畫,描繪出一些人物和鳥獸。
這種壁畫在繪畫鼎盛的漢代非常多見,所以一般漢墓中必然有壁畫這一說也算是土夫子的一個定律,這些新手自然好奇不已,不停地走走看看,還發出自己的言論,搞得開路的玄道陵是一陣陣的頭疼,不停地回頭催促他們快點。
在進入了十幾分鍾後,已經東轉西轉了好多的彎,即便玄道陵也不得不拿出羅盤確定方向,順便讓這些人都停下來簡單的休整一下。
如果任由這些人無組織無紀律下去,說不定丟個人都不知道,所以就讓劉天媚去清點一下人數,看看有沒有愣頭青丟了。
那些人如釋重負,狹窄的墓道和詭異氣氛已經搞得他們疲憊不堪,巴不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立馬就癱坐了一地。
玄道陵心裏苦悶,為了追一個女人,搞得自己給這麽一群人帶隊,還真是苦不堪言,正在他打算拿著手電先去前麵探路的時候,劉天媚一臉發青地走了過來。
玄道陵看到她的臉色不對勁,心想難道還真的有白癡在裏邊?居然沒有跟上?
劉天媚輕聲說道:“玄大哥,好像多了兩個人。”
玄道陵立馬就是愣住了,要是走人走丟了還可以接受,怎麽會一下子多了兩個人,難道是死在這個墓中的那兩個家夥的鬼魂不成,然後他就用手電光一個個地點了起來。
果然,就在他們八個人後麵,出現了第九個和第十個,由於距離有些遠,一下子也看不清後麵兩個人的樣貌,隻看到有兩個黑影正蜷縮在後麵,好像也非常的疲憊。
玄道陵冷汗都下來了,這看模樣也不像是粽子,粽子肯定不會這麽聽話,可要說是鬼他也不信,畢竟倒鬥這麽多年都沒有見過一隻鬼,那後麵的兩個是什麽?
玄道陵心說最後那個殿後的家夥真是個白癡,居然連他背後多了兩個人都不知道,他現在也不敢出聲去喊。
不管是人,還是其他什麽怪東西,估計這些群人自己就能把自己嚇死,到時候他還得給這些家夥收屍。
於是,玄道陵從腰間一拔匕首,就貓著腰向後麵走了回去。
那兩個黑影一動不動,就那樣蜷縮著,好像死了一樣,最後的那個家夥看到玄道陵朝他走了過來,就意識到了自己背後有東西,他忽然就跳了起來,而後麵那兩個影子也是跳了起來,嚇得的他連忙往人多的地方擠去,那兩個人也跟了上來。
玄道陵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兩個黑影到底在幹什麽,就拿著手電猛地直對著兩個黑影照了過去。
那兩個黑影被強光照到了眼睛,立馬就飛快地消失不見,有一個稍微跑的慢了點,玄道陵瞬間就看到了一張奇怪無比的怪臉,比普通人的臉要長上一半,說不出的鬼氣森森。
當時,嚇得玄道陵都連退數步,沒想到背後劉天媚也跟了上來,兩個人互相被對方撞了一個踉蹌絆倒在地。
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最後那個嚇得連話都說不明白,玄道陵讓他們不要在這裏耽誤,立馬就帶著人繼續快步往前走,這一次走了不到五分鍾,一下子周圍就寬敞了起來,發現是找到了耳室了。
玄道陵問劉天媚有沒有事,而後者是一臉的嬌羞,低著頭輕輕搖了搖,搞得玄道陵的思想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腦中想著一些所有男人都會想的事情,覺得這次出去肯定能夠確定關係了。
忽然,這時候他們就聞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仿佛就是從耳室中傳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發出的。
玄道陵有些不解,墓室中屍臭味大還是可以理解的,怎麽就有了這種味道,他還從來都沒有聞到過什麽東西能發出這種味道。
進入耳室之中,沒有陪葬棺槨,隻有一些瓷器和文房四寶以及大麵積腐爛的字畫,顯然這些東西都是墓主人生前的遺物。
在耳室中間,便是一個八仙桌大小的祭祀台,到小腿那麽高,上麵有著一個凹槽,顯然是放過什麽東西,隻是被人拿走了。
玄道陵走上去用手比劃了一下,發生正好和自己包裏那個放官印的小玉盒子差不多,顯然那個找到的屍體曾經也來過這裏,並且把官印拿了出去,然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導致了他的死亡。
其他人則是去擺弄那些瓷器和墨寶,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這些漢代的東西當時都價值幾千塊錢,那個時候的幾千相當於現在的幾萬都不止,他們下鬥就是為了這些,一下子就把死亡和恐懼拋到腦後。
玄道陵正在四周看是否有安全隱患,這時候劉天媚就拿著一個硯台跑到了他的麵前,讓他給看看價值多少。
玄道陵既然已經知道這是誰的墓,所以立馬就說了個七八離十不遠,劉天媚在他的嘴巴蜻蜓點水地親了一下,算是對他的獎勵。
這一下可把玄道陵樂的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後麵了,本來心裏還非常的緊張,一下子就忘乎所以,感覺這次鬥沒白來,就是再去一個鬥都會毫不猶豫。
而牆壁上有不少的模糊壁畫,讓人總感覺不舒服,玄道陵幾次想要看清楚上麵在記述著什麽都失敗了,其他人忙乎了一陣,然後興奮感一過,就開始了繼續休息。
因為玄道陵告訴他們,很快就是主墓室了,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這一路也就是看到了兩個怪影,並沒有什麽威脅,如果最後一個人是死在了主墓室裏邊,那說不定主墓室裏邊會有什麽變故。
裝了幾件冥器的背包放在了一旁,劉天媚就靠在了玄道陵的肩頭上,說:“借用一下沒意見吧?”
玄道陵自然是求之不得,悄悄地伸手摟住了劉天媚的腰,兩個人互相依偎著,鼻子裏充滿了香甜的味道,反正有定神的作用,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此刻,我、胖虎和秦風,已經進入玄道陵的回憶當中,仿佛自己就是主人公,胖虎當時嘴裏的哈喇子都流了下來,都是一臉的陶醉。
玄道陵咳嗽了幾聲,我們才醒悟過來,我們居然對一個比我們大三十多歲的女人,起了邪念,也難怪玄道陵的老臉不好看。
我忙問道:“師父,最後怎麽樣了?”
玄道陵歎了口氣說道:“唉,這就是最後了,我不知道在我睡著的那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等我醒來的時候,耳室就剩下我一個人,也不知道其他人跑到了什麽地方,心裏別提多生氣了,當時想那些人大概是怕我拿了主墓室的東西,然後趁我睡著悄悄溜進去了。”
說到這裏,他臉色變了變,說:“當我再看四周的時候,之前那個祭祀台已經不見了,換成了一口一米多長的黃梨木棺材。”
胖虎立馬說道:“以玄爺您的氣魄,肯定直接就把那棺槨一腳踹開,將裏邊的冥器都帶了出來,她們做初一,您就做十五嘛!”
“放屁!”
玄道陵瞪了胖虎一眼,說:“棺材我見多了,童子棺也見過幾具,可這小棺材正在往外流血,那種香氣更加的濃烈,我還是第一次見會流血的棺材,嚇得當時差點背過氣去。當時我大喊了幾聲劉天媚的名字,沒有人答應我,而那棺材蓋突然自己就跳了起來,‘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我以為之後會發生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可沒想到就說到棺材蓋自己跳了起來,玄道陵就嚇的屁滾尿流,不管不顧就鑽進了甬道,然後就獨自一個人逃了出來。
玄道陵一出來體力透支直接就昏死過去,等他醒來已經是一天之後了,而他就像當時的我們一樣,身處醫院之中。
我不怎麽相信他說的話,玄道陵當時已經倒鬥怎麽也有十多年,又是搬山派的當家人,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會罷休,就算是那一次他沒有成功,事後他帶著人也一定還會過去的。
我正想問後來怎麽樣,胖虎就先我一步說道:“玄爺,您不會是想告訴我們,這把鎖用手一撥就開了吧?”
玄道陵悶掉了杯中的酒,擦了擦吧唧的嘴,說:“這件事情之後,我久久不能釋懷,而且劉天媚生死未卜,我回到了四九城之後,立馬召集人手打算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可就在我臨行前一天,有夥計看到劉天媚在一家鋪子裏邊賣東西。”
我皺著眉頭說:“難道真的是她們把您丟下,她們摸著冥器出來了?”
“我當時也是這麽想。”
玄道陵歎了口氣說:“可事實並不是這樣,劉天媚好像完全都不認識我一樣,我以為她在利用我,而沒臉見我,所以故意和我劃清界限。”
“又過幾年我沒有見她,後來也聽說她成摸金派掌門,一直也活動在地下,但她整個人都變了,以無法想象的速度蒼老起來。”
說到這裏,他看向了胖虎,說:“你說的妖婆媚,就是她成為摸金派掌門差不多七八個年頭的時候,她原本比我年齡還小,要是正常的話,她應該正是四十多歲,是個成熟有魅力的少婦,而不是現在的老太太。”
我好像抓住了什麽,錯愕道:“師父,你說正常?難道她不正常?”
問完之後我就暗罵自己是豬嗎,胖虎稱呼她妖婆媚,而玄道陵並沒有提到她嫁人,說明她應該是上了年紀的老夫人,也就是說在墓裏遇到了某種變故,不但讓她失去了記憶,而且還加速了老齡化。
玄道陵並沒有回答我這個白癡的問題,而是繼續說:“事後我們兩個相見,她依舊不認識我,稱呼我是玄掌門,我也叫她劉掌門,兩個人在兩個門派之中,我心裏放不下她,感覺她太可憐了!”
接下來,他繼續說道:“大概是兩年前,她把這個交給了我!”說著,玄道陵從兜裏摸出了一把玉質地的小鑰匙。
頓時,我們三個下巴都要砸到飯桌上,從這把小鑰匙的構造來看,至少是能塞進我得到的小玉盒子的鎖裏,難不成真的能打開。
不管我們驚訝的表情,玄道陵把鑰匙塞進了鎖子內,輕輕一扭,“啪啪啪……”連續的九聲脆響,居然就是那個小鎖子內發出的。
別人不知道我怎麽會不知道,這是螭贇鎖打開的聲音,少一聲多一聲都會損壞這把螭贇鎖,隻有真正的鑰匙才能打開。
“哢噠!”
這時候,螭贇鎖已經在玄道陵的手裏,他輕輕地把裏邊的一枚印拿了出來,那是一枚獰龜盤繞的綠白相間的印,我已經可以斷定它不是一枚玉璽,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仔細去打量。